他看着薄薄的毛毯下女人高耸的孕肚,一时失语,痛苦如巨大的浪潮将他整个人吞没。
那么大的肚子,怎么也有七八个月了,臧一凡真是好样的。
“姚粒……你怎么会来这里?!”秦莓本来就保胎很辛苦,脸色苍白,此时见到姚粒不禁又白了几分。
她似乎是怕姚粒做什么,紧张得将毛毯拉高护着肚子。
“孩子是臧一凡的吗?”姚粒站在原地没有动,只声色喑哑地开口。
没等秦莓说话,身后便传来簌簌几声,林光希回头,就看到臧一凡愣在门口,手里的各种报告撒了一地。
尘埃落定,不会再有任何反转了。
姚粒满目泪花地转头,看着臧一凡冷冷道:“孩子是你的吗?”
臧一凡的神色十分痛苦,显然是知道姚粒撞破这件事会有什么后果,眨眼间泪水滚落,他走上前扶着姚粒的肩膀声音颤抖道:“我可以解释,姚粒你相信我,我和秦莓没有任何感情上的关系……”
姚粒喘着粗气打断他,怒吼道:“我问你孩子是你的吗!”
姚粒从没发过脾气,温软好捏得像一颗棉花糖,此时在痛苦中井喷的愤怒让臧一凡不敢含糊,犹豫地点了头。
姚粒闭上眼睛。
林光希早已光火不已,他上前一步又停下来低头寻找什么,最后一手抓住了椅背。
作者有话说:
12点钟左右二更!
么么哒——
第60章
周一就去离婚!
林光希愤怒地拎起椅子就要照着臧一凡砸过去, 文森蹙眉赶紧摁下他,低声道:“你冷静点。”
“我没办法冷静!”林光希满腔怒火无处宣泄,用力挣扎想让文森松手。
这里是病房, 床上还有一个辛苦保胎的孕妇, 真闹出大动静来, 林光希一椅子结结实实地砸过去指不定就要出人命,不是臧一凡的命就是孕妇受惊伤了未出世的孩子的命,文森怎么可能不阻止。
此时啪地一声,姚粒全力甩了臧一凡一耳光,悲伤又愤怒地大喊:“周一就去离婚!”
说完甩开臧一凡的手转身奔走。
林光希再想揍臧一凡一顿此时也顾不得了,只能匆匆怒瞪臧一凡一眼便连忙转身去追姚粒。
臧一凡也想去追,床上的秦莓却脸色苍白的痛呼起来, 臧一凡神情慌乱左右为难, 最终还是留在了病房。
文森整理着刚刚被林光希抓乱的西装袖扣, 优雅而冷漠地站在原地, 淡淡开口:“你知道为什么晨辉公司能通过你拿到攀星产品的代理权吗?”
臧一凡手在发抖,泪水仍在流淌,“文总,这是我的家事,您就不用多问了吧?”
文森冷笑:“我对你的家事没有兴趣。”
臧一凡呼吸急促,“不是因为林光希吗?”
“不是。”文森面无表情, 金子般灿烂的金发都似在折射着冷光,“是因为姚粒,我希望你没有把这笔钱花完。以现在的情形来看,你似乎需要将这笔钱换回来了, 因为烧机的问题攀星必定会向上追责, 你和你的公司, 要赔付的金额可远远不止你拿到手的钱。”
臧一凡震惊:“我听总裁说攀星不会对此追责的!这不是沈先生的意思吗?”
“是沈懿的意思,但是我现在想更改沈懿下达的吩咐,而我有这个权力。”文森平静而倨傲,眼中均是上位者的高不可攀,冷漠而疏离,似乎断了他跟姚粒和林光希之间的关系后,臧一凡和陌生人没有任何区别。
文森说完便转身离去,留下大脑一片空白的臧一凡。
秦莓认得文森,对外早已公开形象的攀星手握重权的CEO,岚城没人不认识文森,她忍着不适去抓臧一凡的袖口,急切道:“文总是什么意思?你要赔很多钱吗,那我的呢,我的钱还能拿到吗?臧一凡,我已经快八个月了,孩子拿掉我也要丢半条命,钱你必须给我!”
……
楼下,文森回到车里的时候,车厢里满是姚粒崩溃的哭声,林光希也眼泪涟涟,坐在旁边不知所措,更不知道说什么安慰他。
肥鹌鹑和奶牛猫缩瑟地窝在一起,各哭各的。
文森头疼,他是外人,跟姚粒话都没说过几句,此时更没有他说话的地方,上车后便只是沉默着。
姚粒抬头露出一双哭红的眼睛,望了望窗外,根本没有臧一凡的影子。
“他连追都不追一下……”姚粒失望地哽咽。
林光希还没说话,文森冷静的声音忽然响起,“你希望他追出来吗?”
姚粒怔愣几秒,然后摇了摇头。
即便臧一凡追出来也只是相互纠缠,他外遇并且搞出人命是事实,更解释不出什么,徒增愤怒。
文森道:“那就好,你现在需要冷静缓冲一段时间,不要再见臧一凡了。”
林光希非常认同的点头,擦着眼泪道:“对对对,我们送你回家吧,你冷静冷静,正好现在周末,真去离婚也得等两天呢。”
姚粒吸着鼻子道:“我不想回家。”
林光希道:“送你回你爸妈那里,当然不回现在那个了。”
“我也不想回去……我妈心脏不好,我爸脾气又暴躁,我现在回去想瞒也瞒不住,我怕我妈出事,更怕我爸掏枪把臧一凡给崩了。”姚粒抿抿唇,可怜兮兮地看着林光希。
林光希会意,立刻拍胸脯道:“那回我家,你想住多久住多久,刚好我最近也没有工作,我们还能一起过年呢。”
去他家刚好,能把姚粒放在眼皮子底下看着,他更放心,也能阻绝臧一凡上门骚扰。一个是有沈懿在,臧一凡不敢上门,一个是世茂的安保严密,臧一凡连小区都进不去。
姚粒流着泪钻进林光希怀里紧紧抱着他,沉闷地哭声又很快传了出来。
文森便驱车往世茂驶去。
一路上姚粒细微的哭声都没有停,也一直抱着林光希不肯撒手,林光希只能学着沈懿的模样摸他的脑袋轻声安抚。
很快到了林光希家楼下,文森送他们上去。
电梯门一开就看到沈懿穿着一身纯黑的居家服站在门口,等老婆回家,但没想到电梯里有这么多人。
无奈摊手的文森,对姚粒低声碎碎念的老婆,还有满面泪痕抽抽噎噎的姚粒。
沈懿挑眉,“发生什么事?”同学会上挨欺负了?按照他老婆现在的性子,只有他欺负别人的份吧。
“没你的事。”林光希直接牵着抽泣的姚粒略过沈懿往客房走,一边边说:“你先去泡个热水澡,我去给你拿衣服,先穿我的吧。”
姚粒只来得及匆匆对沈懿点了点头,就被林光希拽走了。
鹌鹑和猫消失在拐角,沈懿神色不变地挑着眉转头盯文森,示意他有屁快放。
文森摊摊手,径自走到吧台掏出一瓶红酒给自己倒了小半杯,“说来话长。”
“长话短说。”沈懿走过去低头一看,不禁眉头抽搐,文森把他准备大年夜和老婆烛光晚餐的赤霞珠给开了。
文森晃着酒杯道:“短说就是姚粒的爱人臧一凡出轨,跟一个女人有孩子了。光希和姚粒亲眼确认的,姚粒不想回家,就带你们这儿来了。”
沈懿皱眉,怪不得姚粒哭成那样。
文森煞有其事道:“你最近可盯紧光希,他刚刚在医院想抄一把实木椅子抡臧一凡脑袋上,我不拦着事儿就大了。之前还觉得他失忆后性格挺好玩的,现在看来这小孩儿脾气不小啊。”
沈懿也取了个酒杯,漠然道:“拦着干什么,他想打就打吧,这点医药费我还是出得起的。”
文森无语,“你不知道情况。臧一凡那个情人,胎不太好,我查了她最初的孕检报告,孩子是从怀了就躺床上用尽各种办法才保下来的,闹出点动静恐怕就要没。”
沈懿冷笑:“看来是臧一凡想要孩子。”否则原本就留不住的孩子,不想要的人怎么会硬保。
而且以臧一凡的现状,让这个孩子在母亲肚子里自然逝去,对他是最有利的,何必要顶着被姚粒发现的风险保个婚外情的私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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