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乐很吵,虽然这样说话挨得近,可是基本也是靠吼的,那点儿交头接耳的暧昧荡然无存。
但林煦依然挺享受和江旸近距离的交流,有理所当然的理由靠近,心动藏在沸腾的音乐里,包裹着欲望,在这个浮光掠影的世界里强有力的跳动,小心翼翼地渗透出一点暗藏多年的喜欢。
林煦没有回答关于酒量的问题,反而问:“你敢喝酒?”
《棋子》正在加班加点地筹备,他俩一个身为编剧、一个身为主役,却约着一起喝酒,如果被阿良知道了估计得气晕。
林煦就算了,特别是江旸,声音是他的饭碗,酒精、辛辣的东西能不沾就不沾,保护嗓子是第一要紧事。
“我就喝一点点,血腥玛丽的度数不高。”江旸说,“你可别跟良大告状啊。”
他们是并肩而坐,江旸从落座开始,胳膊就搭在沙发上,看上去像是把林煦圈在自己的领地。
江旸说这话的时候,身子靠过去,林煦被圈在青年的胸膛和沙发在之间,光影交错,明明暗暗的灯光打在江旸过分帅气的脸上,他仍日常那种随性的模样,但整个人的阳光感冲淡了,在这种嘈杂、混乱中五官更为立体,目光透出几分锋利,看上去危险又迷人。
在外人的眼里是这样的,但林煦听得很清楚,江旸让他别告状的时候尾音拖长,带着几分惯有的无辜,听起来像撒娇,和他此刻的气质截然不符。
这时候林煦终于明白为什么江旸会被那些男人青睐、留恋。
在酒吧里的江旸有一种不同以往的魅力,就像是卸下了随和的面具,露出了狼狗的本性,大刀阔斧往那儿一坐,散发出张扬火辣荷尔蒙。
林煦享受着这一刻的亲近,在这个光线混乱的环境里,胆子大了一些,“贿赂我?”
“学长想要什么?”江旸问,“我一定尽全力满足。”
大概是这里的环境太过迷乱,林煦竟然听出了一种暧昧和暗示。
林煦觉得嗓子发干,不敢看江旸的眼睛,那种隐隐的锋利让他不习惯,也很心慌。
他深吸一口气,抬头看向远处的舞池,“现在不知道,等需要的时候再说吧。”
江旸笑了笑,“好的,那我今晚可以喝酒了?”
“少喝吧。”林煦看着服务生端上来的血腥玛丽和特基拉日出,“明天我会去当监工。”
“学长是担心我的嗓子,还是担心剧?”江旸喝了一口酒,舌尖舔了舔唇。
血腥玛丽里有番茄汁的香味,它兑在伏特加里,口感丝滑,酒精的辛辣里夹杂着甜味,在齿间留香。
江旸抛了一个意味不明的问题给他,至少林煦是这么觉得。
理智和情感纠缠,欲望和旖旎交错。
林煦突然爱上了酒吧的氛围,酒精和音乐撕碎了白天的正经,在这里所有的欲念都有了合适的借口,内心的空虚得以填满,放大了暗藏心底的冲动。
林煦晃了晃特基拉日出,嘴唇碰到杯壁,酒精的味道冲进口腔。
特基拉日出也叫龙舌兰日出,最上面那层是龙舌兰,烈酒之中有一丝荒芜的味道,饱含沙漠植物的冷冽,以较强的感觉冲击着味蕾。后面的橙汁混在酒里,涌上了酸甜,最下面的石榴糖浆格外浓烈,像极了昳丽日暮下的夕阳。
林煦感受的酒精,心里的期盼在黑夜中扩大,他想进一步、更进一步。
“这两者有什么区别吗?”林煦放下酒杯,转头对上江旸揶揄的目光。
“当然有了。”江旸哼笑一声,“剧是工作嘛,担心我的话……”
他的话还没说完,卡座旁涌过来好些人,大概有五六个。
“旸哥,你怎么在这?好久没见你了。”为首的男人一脸惊喜地问。
江旸抬头扫了他们一圈儿,笑得不以为然,“过来和朋友坐坐,待会儿就走。”
“别呀,走什么?”男人拉着朋友坐下,“下半场正要开始呢,好久没和你喝酒了,一起玩儿玩儿呗。”
酒吧的光线太乱,照在人的脸上也是模糊不清的,能看出来面前的这些男人长得都很帅,而且类型也不同,有型男也有小可爱,他们的目光在林煦和江旸之间徘徊,但更多的是打量着林煦。
他的气质清冷淡然,没有陷入气氛之中的狂热和沉醉,和这个环境格格不入,可偏偏又具有吸引力,激起了想把他拉下神坛的斗志。
“旸哥,这是你们的朋友吗?”穿着低腰裤,一看就是小骚0的男人问,“长得真好看,是我喜欢的禁欲系。”
与此同时,林煦感觉到有人在蹭自己的小腿。
林煦面不改色,抬脚用力地踩着对方的腿。
“嘶——啊!”小骚0痛呵一声,面色痛苦。
所有人一愣。
江旸微微眯起眼,扯了扯嘴角。
“发*就去gay吧。”林煦说,“这是酒吧。”
“对,你们今天怎么不去gay吧?”江旸好笑地问。
“阿周叫我们过来,说这里刚开业,他在这边酒水打折,随便喝。”小骚0捂着被踩的地方很是郁闷,“又说你在这,难得身边没有跟着朋友。”
江旸不认同,自然而然地搂上了林煦的肩膀,“什么叫没有朋友?你们把他当空气?”
青年的胸膛紧贴着林煦的肩背,今晚他们之间的距离一短再短,如今已经到了肢体接触的地步。
林煦不敢动弹,也不敢显露丝毫的僵硬和慌乱,他用尽了平生的镇定,面不改色地坐着,为了掩盖眼神的闪烁,又端起杯子喝了两口酒。
“明明的意思是难得不像以前,你身边跟着一大群朋友,对你下手都不好下。”另一个男人笑道。
“就是就是,旸哥,大家都是出来玩儿的,你条件这么好,总是端着干什么呀?”
这时候酒吧里的声响要小一些了,舞台上在表演节目,拉了一群观众上去品酒。
林煦静静地看着眼前这群人零一混杂的男人,歪头问:“这些就是你喜欢的款?”
“怎么可能。”江旸嗤笑一声,看着林煦近在咫尺的白皙面容,难得开起了没有分寸的玩笑,“有这么好看的学长在这,我的审美自然跟着提高。”
林煦的喉结滚了滚,觉得江旸的呼吸灼烫他耳根后的皮肤,侧开了脸。
“旸哥,这位是谁,你一直不给我们介绍吗?”有人问,“看起来像个直男。”
“得了吧,他要是gay就不会踩我了!”小骚0还没缓过痛劲儿,不满地嚷嚷。
“哈哈,我也觉得。如果和我们一样的话,江旸就带他去gay吧,而不是来酒吧了。”
林煦问:“你不把我介绍给他们认识?”
江旸挺诧异的,“你想认识他们?”
“为什么不?”林煦反问,“就当交新朋友了。”
他这话说得都违心,自从大学之后,这么些年从没交过朋友,连杨小凌这种从小一起长大的发小都不联系,更别说要在这种场合里交朋友了。
他是突然很好奇,想知道江旸会怎么把自己介绍给他们。
是学长,还是朋友。
他们对他的性取向讨论不休,那么江旸知道他的取向吗?
会真知道,还是装不懂。
江旸保持着胳膊搭在林煦肩上的动作未变,声音提了几分,被酒精润的音色有些喑哑和性感,“行了,别猜了。介绍一下,林煦,是我大学时的学长,现在是挺好的朋友。”
林煦感觉到江旸的手抬起来,漫不经心地碰到他耳垂上的耳钉,然后轻轻地捏在指尖把玩,开口说:“他是直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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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ay圈一个不成文的规定,右耳戴耳钉表示自己是gay,所以林煦才会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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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游戏】
林煦耳朵一麻,电流从耳垂升起,直接麻软了半边身子。燥热跟着酥麻感涌上来,他感觉自己被下药了一样,莫名的热火席卷了身体,脸颊滚烫,江旸轻轻拨弄的耳垂像要着火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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