尾音戛然而止,如同被硬生生掐断了。
浴室里笼着一层朦朦胧胧的雾气,一道修长如玉的身影隐在其中。
白皙莹润的肌肤如同上好的羊脂玉,平直瘦削的肩头连接漂亮的肩胛骨,好似一只即将振翅的蝴蝶,再往下收束不堪一握的纤韧窄腰。
没有衣摆的遮挡,这次陆锦延终于看清了。
那一行黑色纹身落在雪白的肌肤上,迎着两个圆润小巧的腰窝,极黑与极白相撞,既矛盾又和谐,让人忍不住生出想一把握住那把细腰,再将拇指按进凹陷的腰窝里,让黑色纹身活过来的冲动……
听到声响,姜聿白下意识转脸看向来人。
微长的黑发打湿了,丝丝缕缕地贴着脸颊流下水珠,衬得皮肤愈发瓷白。天生上翘的眼尾被热气熏得绯红,褪去了生人勿近的清冷感,无端透出几分勾人的魅意来。
“你怎么进来了?”没想到会有人闯进来,姜聿白不知所措地转回脸,背对着他一动不敢动。
陆锦延猛然回神,强行将自己的目光从腰窝里拔了出来,解释道:“不好意思,我以为你出事……”
一开口,才发现自己的嗓音竟然哑了。
“我没事,你先出去吧。”姜聿白抬手扯下浴巾,“只是碰倒了置物架。”
陆锦延感觉自己好像变成了一根木桩子,艰难地转身想往门外走,结果却因为不知道该先迈哪只脚,差点左脚绊右脚把自己当场绊倒。
“砰”的一声,浴室门重新关上,姜聿白蓦地松了一口气。
门外,陆锦延站在原地,心跳剧烈得犹如千军万马在心上呼啸奔腾而过。
“刚才发生什么——”沈照扭头看向他,下一秒惊得瞪大了眼睛,指着他喊道,“陆哥!你流鼻血了!”
陆锦延一怔,下意识抬手摸了摸鼻子。
一手鲜红的血。
作者有话要说:
白白:好端端的怎么会流鼻血?
陆哥:都是因为天气太辣……老婆太热……不对,是天气太热!
喜大奔普,陆直男马上就要察觉自己对白白的不轨想法了哈哈哈!
第19章
以往天气最热的时候,打球运动量太大,陆锦延偶尔会有一两次气血翻涌,流鼻血的症状。
但像今天这样莫名其妙流鼻血,还是头一次。
沈照迅速从椅子上跳下来,关心道:“没事吧陆哥,好端端怎么流鼻血了?”
“没事。”陆锦延身体微微前倾,修长有力的手指按住鼻梁下的软骨,“帮我去楼下买个冰袋回来就行。”
“好好好,我现在就去!”沈照拔腿就跑,跑到门口又回来拿手机,“等我!马上回来!”
“慢点。”陆锦延叮嘱了一句,坐到椅子上继续压迫鼻翼止血。
几分钟后,姜聿白做好心里建设,慢吞吞地走出浴室。
洗澡洗到一半有人闯进浴室,虽然是同性别,但陆锦延是知道他性向的直男,双方难免都会感到不自在。
可他一出来,见到陆锦延满手是血的场景,吓得脚步顿住:“你流鼻血了?”
陆锦延听到他的声音,一抬眸,浑身水汽的青年映入眼帘。
目光不由自主往下滑,似乎能穿透微湿的宽松睡衣,窥见藏在布料下的身体和肌肤……
下一瞬,热乎乎的鼻腔,再度涌出一股暖流,陆锦延急忙更用力地压住鼻腔两侧。
“血好像流得很凶……”姜聿白瞬间忘记尴尬,快步走到他身旁,语气担忧,“要不要去医院看看?”
“不用!”陆锦延反应很大,猛地往后仰了仰,“我没事!”
姜聿白抬起的手停在半空中,往后退了一步,无所适从地站在原地。
陆锦延也意识到自己的举动容易令人误会,捂着鼻子闷声解释道:“我是怕血弄脏你……我真的没事。”
姜聿白点头,轻声问道:“那我能为你做点什么?”
“我回来了!”这时,门外传来沈照气喘吁吁的声音,“买到冰袋了!”
他几大步跨进宿舍,把冒着冷气的冰袋递给陆锦延:“陆哥,敷哪里?”
“给我吧。”陆锦延接过冰袋,反手覆在后颈上,“谢了,老三。”
沈照挥了挥手:“我们什么关系啊,说谢字干嘛?”
陆锦延不再说话,闷头冷敷止血。
“我帮你吧。”片刻后,站在一旁的姜聿白忍不住出声,“我帮你扶着冰袋。”
陆锦延下意识就要拒绝,但一想到小白可能会因为他的拒绝而难受,又改口道:“好,辛苦了。”
姜聿白默默抬手握住冰袋,固定位置。
他的手指一贯微凉,但和冰袋比起来就显出温热,指尖不小心触碰颈间皮肤时,一股战栗感顺着脖颈四下流窜,电得陆锦延脊背僵直。
两分钟后,鼻血彻底止住了。
陆锦延不敢再待下去,略有些狼狈地走向浴室,打开水龙头洗掉手中的血。
浴室里的水汽还没完全散开,哗啦啦的水流声中,他抬起眼眸,透过雾蒙蒙的镜面,仿佛又看到了那道曲线玲珑的背影。
陆锦延用力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捧住冰凉的水往脸上泼去,强制命令身体里的热意冷却下来。
等他再出浴室时,姜聿白已经爬上了上铺。
不用再直面对方,陆锦延暗自松了一口气,躺上床开始酝酿睡意。
然而他闭上眼睛后,没过两秒,那具雪白的身躯再次浮现在眼前,连同腰间的黑色纹身,仿佛刻在记忆中那般清晰可见。
这一夜,陆锦延反反复复睁眼闭眼,为了甩出脑海中那一幕,一连看了两部恐怖悬疑电影,最后天光乍泄时,才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
国庆假期第一天,姜聿白醒得很早。
他轻手轻脚地爬下扶梯,洗漱后悄悄离开宿舍。
这个假期安排很满,要去纹身店兼职,还要学习游戏和篮球,剩下用来画画的时间不多了。
在画室画了一小时后,又有人推门进来。
“呦,这不是我们的天才画家吗?”杨文杰一开口就是阴阳怪气的讽刺,“今天怎么不见你那个小男友?”
画笔微顿,姜聿白难得解释了一句:“东东不是我男朋友。”
“敢做不敢认?”杨文杰放下书包,语气毫不掩饰恶意,“怎么,怕我给你宣扬出去?”
姜聿白侧脸看向他,神情冷淡:“你要宣扬就宣扬,别牵扯我朋友。”
“你——”杨文杰最讨厌他露出这种表情,气急败坏地威胁道,“你放心,等我有了证据,一定会把你是gay的事宣传到全校皆知!”
姜聿白却不再给任何反应,转回脸继续在调色板上调色。
一上午的时间很快过去,姜聿白刚停下画笔,放在桌面上的手机就震动起来。
拿过手机一看,来电显示又是那个人。
他抓住手机往画室外走,接通电话后抢先开口:“我摔伤了腿,医生说要修养。”
电话那头的山雨欲来被迫中止:“摔伤?”
“对。”姜聿白面不改色地回道,“走路时被车撞了一下。”
那边没再说什么,“啪”的一声把电话挂了。
姜聿白收起手机,一回头就看见杨文杰靠在门框上盯着他。
“被车撞了?”杨文杰上下打量他,“原来学霸也会撒谎啊,看你这熟练的样子,恐怕不止一次了吧?”
姜聿白径直往门内走,与对方擦肩而过时,冷声警告道:“我的脾气并不好,不要试探我的底线究竟在哪里。”
他的情绪向来很少为不相干的人波动,但这并不意味着,他会无底线地忍气吞声。
即使面对姜盛达那样强硬的手腕,几年前他也通过自己的方式,最终赢得学画画的机会。
他的语气太冷,杨文杰心里不由发怵,却佯装镇定地反问道:“你这是说谎被拆穿,恼羞成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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