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次——
@阮云荔:[有人问我为什么当缩头乌龟,那倒是也没有。]
文案下,又是一张长长的图片。
其实很多人都不耐烦去看一些长图片长文字,但这次的瓜一个连着一个,网友们的热情一下子被激发出来,哪怕是很长的内容,也积极主动的看了下去。
众人看了那么多版本的视角,也看了那么多的所谓的“真相”,短短一天的功夫,光是编故事蹭流量的人,就数不胜数,还有人越猜距离真相越远。
这次,图片里是阮云荔的视角。
多年前他考上了音乐学院,怀揣着对未来的忐忑和梦想,踏上了距离家乡几千千米的求学路,希望未来能在音乐的道路上发展。
他说,为此他失去了自己从小一起长大的好朋友。
因为他的好朋友对玩音乐的人有刻板印象,虽然不知道他现在对音乐人的印象改变了没,但当年确实是观念不和。
他心中憋着一股气。
有些气是想向朋友证明,有些气是少年意气。他在进入学校后,就疯狂的学习和作曲,《心安》就是那时候写下来的。
而《心安》,就是说他抄袭的那首歌。
那首歌是他二十岁那年发出来的,但实际上,曲子诞生的时间,是他十八岁那年。
比起龙洋娱乐提供的手稿创作时间,要早了将近一年。
其实几年前他是提过这件事的。
网络上还有他当初和龙洋娱乐对峙的记录,龙洋娱乐开启了半年年可见,但是他没开,只要有心人翻一翻,其实是能翻到的。
但那个所谓的“古早吃瓜人”没贴上来,有些想要讨伐阮云荔的人也没提。
不过也不能怪别人,当年他空有一张嘴,却没能提供出来证据,还被嘲讽了一阵。
——但是今天,他把那张早了快一年的手稿贴在了图片中。
他说:这张手稿丢了很多年,当年的很多想法都遗留在了上面。没想到还能有再找到它的一天。
照片应该是今天刚翻出来的,画质格外清晰,纸张上泛黄的地方也能看见。
更重要的是,右下角的一个落款。
旁边还有龙洋当年提供的手稿的对比。
确确实实,比龙洋那边提供的手稿,要早了一年的时间。
不仅如此,众人还发现,阮云荔提供的这份手稿中,有很多龙洋手稿中没有的细节,比如有个调子要提高时,他会在旁边标注上“加重感情的表现”,还有的曲调平缓时,他会写着“需要改善”。
密密麻麻,估计以前学语文时,做笔记都没这么认真的。
可笑的是,当年他们两方的歌曲发布时,有些人断定阮云荔抄袭后,还说:抄袭的就是抄袭的,一点原曲的精髓都没抄到。
阮云荔丢了手稿后,歌曲是重新制作过的,有些地方记忆模糊,却没想到,那些被他遗忘的精髓,重现在了龙洋的歌曲里。
由此可见,当年他的这张手稿,私下里被有心人偷看过。
不仅偷看过,甚至偷偷抄录了一份,变成了当年成功把他打败的“手稿”。
那不是手稿,那就是一份偷抄的纸。
后来不知道什么原因,阮云荔的手稿遗失,到了易朝的手中,到如今终于能重见天日。
阮云荔最后道:当然,纸张是可以被做旧造假的,所以之后,我会请专家来鉴定这张纸的年限。
他说:同时也希望某贵公司,做好旧官司重打的准备——哦不对,当年贵公司根本没起诉,到底是为什么放着法律途径不走,选择了用舆论去压倒人呢?这就不得而知了,可能贵公司有自己的考量吧。
不过他的考量是……
他要告!
阮云荔动态发布的一分钟后,易朝转发了他的动态。
全网傻眼!
*
[以前我看阮云荔人如其名,就是软绵绵的,没想到今天能把我给整的热血沸腾的!]
[仔细想想的话,我还是头一次这么认真的看他讲话,当然也不是真的讲话,只是想表达那种意思,就是感觉他那份文案写的条理清晰有头有尾,就好像是一个朋友坐下来和你娓娓道来讲一个故事,看完我只剩下心疼了。]
[我懂我懂,我这段时间刚粉上他,考古物料的时候,发现他其实不太会在镜头面前表达自己的情绪,有什么事情都是藏着,还是头一次见他这么剖析自己。]
[我真的,我是粉上了一个宝藏吧!]
当年阮云荔吃的那个教训还是有用的。
在很多时候,一件事当中,明明受害者受到了最严重的伤害,但如果受害者以一种不完美、崩溃、抓狂的形象出现在大众面前,而施害者以一种条理清晰、情绪稳定的状态出现,才开始人们可能会对受害者有所包容。
可久而久之,心里的天平会慢慢倾向施害者,而非受害者。
这种情况,不能以道德的标准去要求群众。
只能受害者自己进步,忍住情绪,有理有据,群众的眼睛也是雪亮的,自然明白该倾向于哪方。
[你们有没有人去听那首歌啊,其实真的很好听,明明是首快歌,但静下心来听之后,莫名能品到安静的感觉。]
[我也听了!我看当年很多人都说,阮云荔的这一版不如龙洋的那版,但是我觉得龙洋的那版太浮躁了,我一直觉得不好听,阮云荔的这版就刚刚好,想说不愧是原作者吗?]
[所以龙洋什么时候能停止装死?]
[当年某公司只用舆论压人,却不走法律途径的时候,我就该想明白不对劲的,果然是有鬼啊。]
[龙洋也别叫龙洋了,改名叫牛鬼吧,都是什么牛鬼蛇神?]
[牛鬼好听啊,比较符合这个公司的形象。]
[我其实对阮云荔没兴趣,我就想知道,这个破公司是什么时候欺负的我们家哥哥?(微笑)]
[牛鬼在吗?出来接受法律的制裁了。]
*
龙洋娱乐公司已经乱成了一锅粥。
说是一锅粥还不太贴切,或者说是一团毛线、一锅浆糊全掺在一起,组成了一些粘稠而又混乱的东西。
赵昌升血压飙升。
范鹏义在他的办公室里,低着头挨训。
赵昌升道:“当年公司里还不都是为了你!结果你倒好,出名没能出名,还给公司惹了这么多的事!我真的是瞎好心才留下你在公司干这么多年!”
范鹏义感觉自己的喉间有血腥味溢上来。
他已经快忍耐到极限了。
“这件事,你给我说个解决办法吧!”赵昌升手掌拍着办公桌,把桌子拍的啪啪响,“你说!该怎!么!办!——”
话音未落,他桌子上的烟灰缸,被范鹏义举了起来。
赵昌升后退两步,震惊道:“你想干什么?!”
现在半夜三更,值夜班的保安都睡了。
他的语气软了下来,带着一丝的逞强和讨好,矛盾道:“范鹏义,咱们这么多年的交情,当年一起从公司里最不好的阶段熬过来的,你可别真的走上不归路啊,我不骂你了就是。”
范鹏义的手都在颤抖。
他和赵昌升对视两眼,却还是没把烟灰缸给放下。
他快受够了。
眼见烟灰缸真的要砸下来,赵昌升急了,“等等等等,你想干什么?!”
烟灰缸“砰”一声,砸在了办公桌上,把桌子上的玻璃层砸得粉碎。
范鹏义的双目通红,道:“我要走。”
赵昌升能屈能伸,赶紧道:“行行行,我是留不住你了,不过你走这么急的话,压公司里的半个月工资可就……”
范鹏义通红的眼看向他。
赵昌升的话卡在喉咙里,半晌后,才道:“这么多年的交情了,这半个月的工资就给你……”
范鹏义推开了办公室的门。
霎时间,还留在公司里的同事,纷纷看向他。
范鹏义还处于一种一看就不怎么对劲的状态,在场的同事甚至没人敢问一句。
紧接着,他过去收拾自己工位里的东西。
他的东西不多,很快就收拾完了,他什么话都没说,往公司的大门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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