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遇大概又明白过来,停到他的面前,沉默了一下说:“你从小没学过吗?”
是个小孩子都会的吧?小时候最起码都会骑过四个轮子的?
施忘言不知道怎么解释:“……学过,但是是电动汽车,专门设计给儿童的那种迷你款。”
好吧,周遇表示他跟施忘言没有共同语言,他小时候骑两个轮子,人家是直接用汽车起步,差距太大。
“你下来。”周遇也把车停到刚刚扫码开车的地方,“我们把车还了吧。”
施忘言默默地依言行动,还完车的时候,发现自己的消息通知他被扣了钱。
虽然很少,但是仍然有些无语,“怎么,还扣钱?”他都没骑出去超过三米。
周遇不知道如何安慰他,“按时收费的,不是按距离收费的。”
说完,他看着施忘言郁闷的脸,忍不住笑了出来,“哈哈哈哈,你不会骑车自己不知道?”
施忘言被他笑得发窘,但是周遇从没在他面前这么开怀笑过,自己忍不住也跟着弯了嘴角:“我以为很简单,如果你给我一点时间,我会学会的。”
周遇才不陪他学呢,而且这项技能对于施忘言确实没什么用,他平时即使出去露营,也是徒步型的,不是骑三地车型的。
“走吧,我们走过去吧,我带你去逛逛,里面还挺好看的。”周遇说。
又想到施忘言是国外念的大学,就好奇问:“不过可能比不过你上学的校区。你是在哪儿毕业的?”
施忘言报了一个世界排名前列的大学名字,周遇毫不意外地点点头,“藤校。”
施忘言笑笑,“不过我们校区不算最漂亮,最漂亮的还是那些南加州那边……校园美得不像话。”
周遇没去过,脑子里没有概念,想象不出来,施忘言看他:“为什么不考个外国的大学?我看国内的大学,好像大龄的学生并不多见。”
他一路走来,看到的几乎都是二十出头或者不到二十岁的学生,周遇虽然看起来也很年轻,但是身上的沉静气质,只要一眼就能与他们清晰的划分开来。
这应该算是闲聊的部分,周遇没什么想要隐瞒他,他说:“去国外情况就比国内好吗?语言不通,生活坏境也不同,去那边就没有退路了。你知道吗?我离婚后,本来想找个谁都不认识我的地方定居,过上FIRE生活。”
这是他第一次在施忘言提起自己离婚的事。
“Fire?”施忘言愣了一下,“the financial independence, retire early movement?财务自由,早日退休?”
周遇看他一想就通了,知道这些英语名词的缩写对他而言,理解没问题,说:“我的前夫,虽然不是个好丈夫,但是赡养费并没有克扣我,他很大方,所以我现在金钱无忧,读书只是为了圆我一个遗憾。”
“那读完书再退休?”施忘言笑起来,对于周遇提到前夫的部分,他没有探究的意思,周遇想说再说,那是他过去的人生,他无力改变,也没办法去抹去。
周遇也笑,笑容有些怅然:“可能也不会那么早退休,还是会去找工作的。我妈以前老是说我,说我不知道外面生活的艰苦,让我不要想着去工作,早点找个Alpha结婚就好了。结婚就那么好?出去工作可能会吃苦,但好歹可以期待退休的那一天,但是结婚在家做家庭主妇主夫,可没有退休一说。”
施忘言听得心都凉了,因为在周遇的未来人生规划里,完全没有恋爱或者结婚的念头,全都是独善其身的想法。
他不由转眼观察周遇的神情,周遇的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似乎只是随口一说。
真的不是说给他听的吗?
作者有话说:
不错,写到现在,我终于点题了
第72章
结不结婚,施忘言以前没有什么规划过,他不是不婚主义者,但是也不是为了结婚而结婚的那类人。
用他妈的话说来说,他的生活什么也不缺,所以对什么事情的渴求度很低,又或者因为想要得到什么,很快就能拿到手心,体会不到求而不得的过程。
他对周遇说:“我觉得你因为兴趣、因为想要去重回大学这个选择很好,完全没问题,念书是因为喜欢,而不是必须。我这么说,是不是挺欠揍的?我也不觉得学历是评判一个人的标准。我以前就不喜欢读书,我喜欢体育,想当个运动员。我爸妈都对我的这个选择都不看好,持观望的态度,他们觉得我不能持续下去。那时候我还是读寄宿制学校,学校里成绩是一切,拿到藤校的offer才不落于人后。”
周遇感兴趣地看着他,他们漫步在T大的校园里,周围是红砖色的古朴建筑,红色枫叶染遍了视野的所有角落。
他们时不时还要给蹲在绿化边举着单反的摄影师让步,绕着校园长跑的大学生隔一段时间就要从他们身侧甩着胳膊超过去。
“不止我爸妈,我的老师也不同意,但是那会儿为足球着了迷,一心想走体育的路子。其实,我身边走体育的同学朋友很多,但是,他们大多不会选择大众向的运动类别,足球、篮球、橄榄球是首要被pass掉的。滑雪、高尔夫、划船这些是热门,我上大学的时候,认识的几个学长就是划船俱乐部的,他们大三那年还代表美国参加了奥运会,拿了银牌。”施忘言说。
周遇点头,后面这几个项目都是要烧钱的,普通中产举家之力都可能培养不起一名这样的运动员。
而足球、篮球、橄榄球、甚至是是游泳,这些项目想进去的人太多了,又因为需要的场地花费不高,从而删选不掉大部分有天赋的人,所以竞争残酷,不仅要吃苦,还要天赋卓绝。
“那时我不知道为什么,就想去踢球,于是我求我爸让我试一阵子,如果我没天赋,不适合这行,我就回来继续读书。我爸一向溺爱我,不顾我妈的反对,把我送到了欧洲的足球学校,让我接受一阵子专业训练。我去了那边才发现,我的年龄已经大了,普通适合足球的小孩子,五六岁就已经被删选过一批了。欧洲那边对足球的热爱是全民型的,大到国家队,小到一个社区的足球赛,不止有赞助商,专业裁判,甚至还有数量庞大的志愿者为其组织比赛。”
他们这时正好走到学校的足球场附近,下午大学生下课了,足球场上有人拦了足球场场地,不许其他学生再进出草皮,场内两只队伍在进行比赛。
国内对于足球的热情一年比一年的下降,像他们这种大学生的训练赛,不管踢得多激烈,周围没有一个人停下来多看一眼。还不如隔壁篮球场那里,还有三三两两的人在旁边围观助威。
施忘言看了一眼,示意周遇走过去看看。
周遇对足球就是那种没兴趣的类型,运动场这些地方,除了体育课,老师必须要求他们到场,平时,他是不会有片刻的停留的。
Alpha荷尔蒙空气中乱飞的地点,周遇避之不及。
不过,这时见施忘言感兴趣,他笑了笑,陪施忘言一起走过去,站到边上作观众。
太阳还未落山,但光线并不热烈,照在人的皮肤上暖暖的。缓缓吹动的微风也很温和,夹杂着远处的不知名音乐声,聊天声,一下子就让人身心都放松下来。
“还有呢?你的欧洲足球之行?”周遇看他专注地看起了足球比赛不说了,连忙提醒他继续说。
虽然,周遇能猜到结局,施忘言说他还是念了大学,成功毕业,成为现在的公司老板。
施忘言回神,他看了一眼周遇,笑着道:“你还想听?其实很无聊,我去参加一些足球俱乐部的实训,无一例外,全部落选了。我很不服输,越是落选,我越是加重训练量,继续去别的俱乐部参加试训。在这期间,我认识了几个跟我一样,老是被落选的孩子,他们总是互相打气,还跟我提一个他们眼中的天才,说他肯定会被大俱乐部带走的。我听多了,就把这个人记在心里。我很少做事这么不成功过,想成功试训几乎成了我的执念,当时我爸爸看我走火入魔,差点急疯了,差点想动用关系,让我进一家俱乐部算了。还好,他最后没那么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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