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你会吗?”胡勒试图找到合作办法,“我可以负责烤鱼,这个我在行,我能行。”
张朝阳哼笑一声,“你想得美,我也不会杀鱼,要死一起死。”
方澄在旁边好心提醒,“你们处理鱼内脏时小心点,别弄破鱼胆,不然整条鱼都是苦的。还有鱼鳞,仔细刮干净,不然吃进去黏上颚,咽下去还卡嗓子。”
“另外我建议,你们对鲫鱼、鲤鱼这些常见的河鱼多练习,以后我们常吃的基本上都是这些。最好再试试泥鳅、黄鳝之类,它们也是高蛋白鱼类,而且还没有鱼鳞。”
张朝阳和胡勒原本想要抓一条少鳞鲈鱼的想法瞬间破灭了,大师姐不做人,真真是不做人啊!
两人都选择了鲫鱼,毕竟看过方澄怎么处理,好歹还有个模板可以参考。
但事实上,对于第一次处理鱼的小白来说,光是刮鱼鳞就够手忙脚乱了。鱼很滑,即便是拍晕过去后,依旧在手里滑不溜秋的。
单单是刮两面鱼鳞,就用了二十分钟,并且差点伤到手。
“师姐,杀鱼太危险了。”张朝阳忍不住抬头说了句。
方澄点头,然后从旁边扯过两副手套,扔下去,“你们戴上继续剖内脏,这手套厚实,放心,肯定伤不了。也就现在对你们这么保护,到了野外,就得徒手了。”
张朝阳:道路千万条,大师姐愣是条条都给堵死了,只提溜着一根绳,牵着他们笔直走。
是个狠人!
第180章
最后的烤鱼很难吃, 鱼鳞没刮干净,味道又涩又苦,而且一整面还烤焦了。
胡勒不想吃, 转手就准备把这条鱼扔了, 方澄直接喊住, “不准扔,浪费粮食。”
胡勒一脸为难,“可是方澄姐, 这烤焦了怎么吃?而且味道实在不太好。”
“自己烤的, 再难吃也给我咽进去。有熟食吃就不错了, 你还挑三拣四。”
“可是他们也扔了啊。”胡勒看向不远处玩烤炉的人。
方澄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在他们不远处聚集着几个小年轻, 穿着光鲜亮丽,露出来的手表,衣服上的明显商标, 脖子上的项链,手上提着的包包……肉眼可见的能辨识到他们的富有。
大概只是为了好玩,过来学着自己杀鱼烤鱼, 但是烤出来的食物比胡勒还不如,随后全部进了垃圾桶。
方澄面无表情转头, 看向胡勒, “你要跟人学坏?”
“不是方澄姐, 这个鱼烤焦了, 那就得扔了。”
“你知道全世界有多少人目前还吃不饱吗?他们连被基本的温饱都是一种奢侈, 你却在这里直接浪费食物, 我看是袁教授对你太好了, 让你不知道到底什么才叫饿。”
“方澄姐, 我知道你想教育我,但我这人从小野惯了,爱干嘛干嘛,家里人都管不了我。你一定要为了这一次出行这么折磨我,那我认了,大不了以后我自己受着,反正我现在不吃。”
胡勒把烤鱼直接扔在盘子里,转身朝着船内餐厅走去,此时船只正好靠岸,胡勒冲在第一个,直接跳离上岸。
张朝阳想要把人喊住,却只来得及在人群中看到一个急匆匆的背影,很快消失在视野里。
“方澄姐……”
张朝阳转头,正想说什么,声音却是直接卡住了。
方澄不知道什么时候将盘子里那条烤焦的鱼拿起来,坐在边上慢悠悠的吃着,她动作优雅,也不着急,即便有人朝她看过来,也没有任何加速的意思。
烤鱼吃完了,她将鱼刺倒进垃圾桶,抬头看过去,“你的烤鱼呢?还吃吗?”
大有一副,你不吃就给我的意思。
张朝阳心头一震,赶紧开口,“我吃,我自己吃。”
他坐在旁边的餐桌上,拿筷子挑着吃,先吃好的一部分,味道却是不怎么样,但也没有到很难吃的地步。等吃烤焦的那一面时,那种难以下咽的口感才涌上来。
他本能想吐,但是想到方澄吃的面不改色,他忍住了,默默地全部咽下去。连虫干都吃了,烤焦的鱼而已,还是熟的,有什么好不能接受的!
船只到下一站时,张朝阳跟着方澄下船了,这里离闻京华的房子也就几公里,两人干脆慢慢走回去。
他走到边上,几次拿余光偷偷瞄着,欲言又止。
方澄却是轻笑一声,“想说什么就说,不用这样。”
张朝阳深深吸了口气,这才问道:“方澄姐,你为什么一定要胡勒把那条鱼吃了?我知道浪费食物不对,但是咱们也可以打包给流浪猫,不一定就……”
“你觉得我在难为他?”
“额……”
“我确实不爽他浪费食物,这种行为很不文明,我们做不到对他人要求,难道还不能自我约束?他没有去过非洲那些国家,永远无法想象什么是真正的贫穷。就算在国内,他的生活条件也是中等偏上的,完全是一个生活在象牙塔里的小孩儿。”
“方澄姐……”
“我没有歧视他生活的想法,如果不是这一次要带他一起出门,即便是同门师姐弟,我也懒得管他怎么生活。可是他现在要跟着我和师父出去,那就必须遵守我们的生活原则,我要他低头的不仅仅是那条烤焦的鱼,更重要的是他身上带刺儿的毛病。”
张朝阳和胡勒相处还算愉快,一起做室友一起工作,互帮互助,除了偶尔有点小摩擦,绝大多数时候,都是快乐的。
“方澄姐,其实胡勒这个人脾气还好的,他很随意,就是物质生活上可能有点——”
“我知道,他和你不一样,和我更不一样,他的原生家庭属于中产阶级往上,从小到大没吃过苦。可是那又怎么样,我师父会因为他爸妈是谁,他师父是谁,就对他另眼相看?”
张朝阳敏锐嗅到一些不安定的情况,方澄的表情太严肃了,他甚至有些紧张。
“张朝阳,我实话告诉你,我之所以提早回来,就是利用这半个月对你们进行考察,如果你们在我这里考察结果是不及格,不要说两个师叔出面,就是师公他老人家来说,我师父也不会答应的。你们能不能跟着出行,目前还是个未知数。”
方澄话到这里就结束了,再多一个字都没说下去,两人回去后,只字不提之前的事情,而胡勒也是倔强,半个字不肯透露。
之前吃虫干时,嚷嚷着委屈什么的,现在一声不吭。
临睡前,张朝阳敲了门,走进胡勒房间。
“怎么,还不睡?”
“睡不着。”胡勒翻了个身,眼睛盯着天花板看,“一肚子气,撒不出去,我怎么睡?”
“还气方澄姐呢?就为了那条烤鱼?”
胡勒腾地一下坐起,语气有些急,“我那是因为鱼么,我这是难受她一点面子不给我留,那条鱼烤焦了非要逼着我吃,这都焦成碳了还怎么吃啊!张朝阳,你自己说说,那条鱼还能吃吗?”
张朝阳摸摸鼻子,“我反正是吃完了。”
胡勒怔住,好一会儿咬牙说话,“你这个叛徒,你竟然背叛兄弟。”
方澄才回来几天啊,他的好兄弟就倒戈了,胡勒觉得更心塞心痛了。
张朝阳没讨论那条鱼的事情,反而说起方澄的半个月考察,看着胡勒呆懵的表情,张朝阳也是苦笑,“没想到吧?我也没想到,看来我们认为板上钉钉的事情,在人家那里,还是个待定。”
“可是我师父都已经说好了啊。”胡勒有些不服气。
张朝阳却摇头,“那是大师伯好么,他的徒弟是方澄姐,只有方澄姐才是他的责任,带我们完全是顺带的。可如果我们连最基本的要求都达不到,那带我们出去岂不是累赘?你会带两个累赘出门吗?而且一带还是大半年。”
胡勒话到嘴边,又默默咽回去。
他比张朝阳还明白,这是绝对不可能的。大师伯这个人,是绝对的严格派和行动派,他对身边跟着做事的人要求很高,跟不上他节奏的一律淘汰,而且不讲情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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