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修泽有一种说不出来的烦躁,他是说要回家,但是什么时候回家应该由他自己来做决定,而不是被推着走。
段修泽挂断电话,看着黑名单里的他妈,最终还是没敢把她拉回来。
他手指一动,给江望舒拨去了一个电话,结果没响几下,就传出了“你好,你拨打的用户正忙……”————显然是被挂断了。
段修泽不可思议,又给江望舒打了一个电话,被挂,第三通,被挂,第四通,被挂,第五通……
到第十二通的时候,江望舒终于接了,说:“有事吗?”
段修泽一听,他语气还挺好的,便说:“那个,我今天恐怕就得回家了,你有没有话要跟我说?”
江望舒顿了一下,说:“你要回就回,我能有什么话跟你说,难道你盼着我说:‘求求你,为我留下来’,不是吧?你这么矫情吗?”
段修泽:“……”
段修泽说:“我不是这个意思……”
江望舒看了一眼时间,说:“不管你是不是这个意思,你都挺矫情的,不仅如此,还缺少存在感,非要在我面前晃。”
段修泽哽住,江望舒继续说:“你妈要来了,我会揽下一切过错,你就做回你的乖儿子,好好回去继承段家吧。”
说完,江望舒挂断了电话。
段修泽再给江望舒打电话,就发现自己的电话也被拉黑了。
段修泽:“……”
这家伙怎么拉黑人上瘾了还。
与此同时,段珑从一架私人飞机下来,吩咐江文翼道:“先去见见望舒。”
江文翼连忙道:“好的太太。”
江文翼给江望舒发了个信息,让他到某某咖啡厅见面。
段珑对江文翼道:“也有两年没见望舒了,听说他自己开了家公司,真是年轻有为啊。”
江文翼说:“就一家小公司而已,也没见有什么名堂,这孩子糊涂啊。”
段珑笑道:“能开起来就说明他是个有本事的,我以前还想着他毕业后安排进段家,给修泽做左膀右臂,现在看来是屈才了。”
江文翼尴尬得无以复加,知道段珑心里也有气,便道:“等我见了他面好好教训他,读书十几年都读到狗肚子里,早知如此,就该把他送到乡下……”
“好啦,这些话你就别在他面前说了,孩子是要训,不过也不能说得太难听。”段珑打断了江文翼,她理了理头发,仪态优雅,唯独那张脸,实在说不上是温和柔美的,反而是一股锋锐、明艳、光芒四射。
她微微笑道:“现在就去看看这对小夫妻吧。”
*
江望舒收到了江文翼的信息,便去了浴室洗了个澡,换了一身休闲简单的白衣黑裤,头发也揉了下来,多了些细碎的刘海,将眉眼的冷淡稍减了几分。
这样一番打扮,倒有些像学生了。
这种场合无需穿着太正式,若是太正式,反而显得有多重视在意似的。
江望舒这次依然是打车,坐上车的时候手机来了个陌生来电,江望舒接了,是段修泽,他问:“你们在哪儿见面?”
江望舒坐的绷直,并没有靠近椅背,他年少时期洁癖是有些严重的,如今要好了许多,不过也依然有些注重,听到段修泽的话:“你不去问你妈,你问我?”
段修泽说:“我看我把她给拉黑了,没敢拉回来。”
江望舒有些意外,他以为段修泽已经跟家里联络过了,结果没有?
既然不是段修泽,那就只能是孟闻了。
江望舒微微松懈了几分,跟段修泽说话的语气也好了一些,“你自己去问她。”
段修泽说:“江望舒,我是在问你,你就不能直接告诉我吗?”
江望舒觉得他挺好玩的,虽然从小一块儿长大,但十几岁的段修泽他的记忆早已模糊,现在看却有那么一丁点的新奇,他语气淡定地说:“告诉你你又能做什么?”
段修泽说:“我自然是跟我妈说,不是你的错,是我带你一起私奔的,结婚这事儿也不能是你按头让我跟你结的吧?”
江望舒有些诧异,说:“你也知道啊,你要是和二十三岁的段修泽是两个人,你信不信他回头就能掐死你。”
段修泽:“……”
段修泽说:“你什么意思啊?”
江望舒说:“我的意思是,你爱我,知道吧?你不要觉得跟我结婚有多委屈,从一开始就是你主动的,你主动向我走了九十九步,我只走了一步,从始至终,我都未曾想过你跟你发生什么。”
段修泽:“……”
一个舔狗的形象跃然纸上,段修泽有些无法接受未来的自己居然如此没有底线。
江望舒说:“怎么不说话了?还想逞这个威风吗?”
十七岁,真当自己是什么救世主了吗?
段修泽说:“你们在哪儿见面?让我跟你一起去行吗?”
江望舒说:“行,我给你这个机会英雄救美。”
段修泽:“……”明明如愿了,但是怎么就这么不得劲呢。
见江望舒现在似乎还挺好说话,段修泽又提了个请求,“能不能把我从黑名单里拉出来?”
江望舒回:“不能。”
段修泽咆哮:“为什么啊!!!!”
江望舒:“因为你很烦人。”
段修泽:“那你也会嫌弃之前的我烦吗?”
江望舒回答:“他很好。”
段修泽:“???”
段修泽:“你为什么要用‘他’啊?我们都是同一个人啊!”
江望舒:“不是。”
段修泽:“???”
江望舒说:“他是人,你是狗。”
段修泽:“……”
段修泽:“。”
江望舒:“什么意思?”
段修泽:“汪汪汪。”
江望舒:“……”
江望舒:“乖狗狗。”
第6章 有老婆谁还要兄弟
江望舒到了咖啡厅,段珑和江文翼已经在等他了。
江望舒走到他们面前,坐下,礼貌地喊:“太太。”
段珑上下扫视了他一番,笑道:“望舒这两年也没什么变化,看着倒还长高了些。”
又招呼了一声服务员,为江望舒点了一杯柠檬水,“我记得你喜欢喝柠檬水吧?”
江望舒在段珑面前一贯是冷静的,“是的,太太。”
服务员下去后,段珑搅拌着咖啡,盯着江望舒便不说话了。
江望舒倒还能镇定自若,旁边的江文翼就等不及了,问他:“你和修泽是离婚了吧?”
江望舒回:“嗯。”
江文翼别的不多说,“离婚证呢,给我看看。”
江望舒说:“在家里。”
说话间,段修泽推门进来了,目光几番搜寻,很快就找了江望舒他们,他走了过来,坐到了江望舒身边。
江文翼看见段修泽手上头上还包着纱布的样子,怒火中烧,训斥江望舒道:“你就是这么照顾修泽的?”
段修泽开口说:“又不是他搞的,我这是出车祸了。”
这话一出,连段珑都坐不住了,目光紧紧地盯着段修泽:“出车祸了?出车祸你都不与我说?你还当我是你妈吗?”
段修泽“呃”了一声,说:“我又没死,没必要跟你说吧?”
段珑深吸一口气,说:“你跟我回家。”
段修泽本来就打算回家,但是段珑这么说,他又逆反了,说:“我不回家。”
段珑说:“你都离婚了,你还留在这里做什么?”
段修泽在思考,段珑:“你又在想什么借口?”
段修泽说:“你等等,我快想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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