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可当心点,你舅舅围棋厉害着呢,他不让子我根本赢不了。”
舅舅垂眼将棋盘上的棋子一个个归进盒子里,动作不紧不慢,脸上表情不矜不伐,颇有点世外高人的味道。
我不敢掉以轻心,正色道:“舅舅你别把我当外人,尽管放马过来。”
舅舅果然是很厉害的,我不仅要让子,还要柏胤给我当外援才能跟他堪堪打个平手。一旦柏胤这个狗头军师发挥失常,我就只能被吊打。
不过输归输,和舅舅下棋还是非常有趣味的。柏胤是个性子活络的人,尽管舅舅在止语,但有他在就怎么也不会冷场。最神奇的是,他和舅舅沟通有时候甚至都不需要文字,只一个眼神好像就能懂对方想表达什么。
要不是隔壁村有个老人去世了,下午舅舅要离开神庙去隔壁村主持葬礼,我能缠着他们下一天的棋。
“这么喜欢,拿回去让小鸢陪你一起玩吧。”看出我意犹未尽,柏胤松着筋骨提议道。
我没有盲目地抱起棋盘就走,而是一脸期待地看向了一旁的舅舅,等着他老人家发话——这个家,我还是知道是谁做主的。
迎着我的目光,舅舅笑着点了下头,摆摆手,示意我走吧。
“谢谢舅舅!”将两盒棋子放进棋盘肚子里,我向两人道别后,抱着棋盘就回了小屋。
白天被贺南鸢折磨得够呛,黎央晚上不到八点就上楼说自己要睡了,我看他那个虚浮的脚步,应该是伤元气了。
“我们来下棋吧。”小朋友一走,我就将棋盘摆到了沙发上。
乡村的夜晚总是缺少娱乐活动的,神庙里连个电视都没有,只能自己找乐子。
卷子要做,但也不能不知节制地做,毕竟我们还在长身体,做坏了影响以后发育就不好了。
“你哪儿弄来的?”贺南鸢在沙发上坐下,帮我一起把两盒棋子拿了出来。
“舅舅给的。”我拨弄着石头材质的棋子,眯着眼问道,“你会围棋吗?”
“会。”贺南鸢回答得几乎没有迟疑。
可恶,他说“会”那一定很厉害。
“……那五子棋呢?”
“不大会。”
我邪魅一笑:“那我们就来玩五子棋吧。”
贺南鸢:“……”
“谁赢了,就可以让输的人满足他一个愿望。”我还没说什么愿望呢,贺南鸢就露出一副知道我要干什么坏事的表情,把棋子往盒子里一丢,作势就要起身。
我一把拉住他:“有话好说你别走啊!三局两胜行不行?赢的那个人愿望不能过夜,也不能出这间屋子。如果输的那个人觉得自己做不到,可以有商量的余地,大冒险换真心话,这总行了吧?”
贺南鸢坐回来,看了眼空荡荡的棋盘,道:“第一局我先下。”
我心里嗤笑一声,道:“可以。”
第一局我本来就是想让他吃点甜头的,谁先下都无所谓。反正,最后我都会扳回来。
当贺南鸢的五子顺利连成一线,我爽快地丢开棋子,问:“你要我做什么?”
我一点不觉得输了丢人,甚至内心还有点小期待。
贺南鸢思索片刻,倾身道:“跟着我念……晋布。”
“见布?”
他纠正了我几次口音,直到完美无瑕。
“跟我的名字连在一起念一遍。”
“贺南鸢……晋布?”
他回味了番,好像觉得差了点味儿:“换另一个名字。”
要求还挺多。
这次我没有顺着他说:“这什么意思?”
他们这儿妈妈叫阿妈,爸爸叫阿大,晋布难道是爷爷的意思?不然,祖宗?
“你叫不叫?不叫游戏结束,下局我也不玩了。”他完全一副无所谓我爱叫不叫的样子。
被偏爱的有恃无恐是吧?
我伸出食指,满是宠溺地点点他:“我就喜欢你这么欠揍的样子。”
喝了口奶茶,我润润嗓子,本来想用矫揉造作的太监音恶心他,与他对视的一刹那又临时改了主意。
“恰骨晋布。晋布,晋布,恰骨晋布。”我一连叫了好几声,完了冲他笑笑,“男人,满意你所听到的不?”
祖宗就祖宗呗。他想听,我还能不叫吗?
贺南鸢或许是以为我不会好好叫了,结果我这么正常,有点被我打了个措手不及,久久地看着我,整个人忽地就跟过电一样打了个激灵。
“好了,别叫了。”他揉了揉自己的脖颈,叮嘱我,“以后外人面前不要这么叫我。”
这反应不对啊。
突然,灵光一现,趁着贺南鸢整理棋盘,我给左勇发去信息。
【晋布是不是哥哥的意思?】
男生的通病,总喜欢把自己往大了说。无论是称呼方面,还是别的方面。
第二局开始,左勇的信息也随之而来。
【对啊,怎么了?】
【没事,我学层禄话呢。】
放下手机,我不再掩藏实力,第二局大杀特杀,没一会儿就连成了五个棋子。
将棋盘和棋盒放到地上,我爬向贺南鸢,学电影里采花大盗的模样,淫笑着舔了舔唇道:“小美人,你知道我要做什么的对吧?”
贺南鸢拧着眉,双手撑在身后,随着我的欺进,上半身一点点往后仰。
“你别太过分,黎央随时会下来。”
我按着他胸口将他推到沙发上:“那不是更刺激?”
楼上木板不隔音,有人开门出来,下头只要不是坐的聋子一听就听出来了,我倒是不担心的。
眉毛眼睛,到鼻梁,再到饱满的嘴唇,我用视线描摹他的五官,只觉得哪哪儿都很合心意,一下子有点不知道怎么选了。
“今天都没有亲过,给我来一分钟自助吧。”说着,我俯下身,将第一个吻落在自己钟爱的眼睛上。
磨蹭着逗弄了番不断煽动的小刷子,我一路往下,吻住了贺南鸢的唇。
“恰骨晋布……”我一边说着,他一边不受控制地抖了抖。
怕他又咬我,我探索的动作带着些许谨慎,不敢冒进,不敢深入。
但可能是嫌我太磨叽了,亲着亲着,贺南鸢一只手插进我的发中,按住我的后脑,另一只手落在我的腰上,揪扯着毛衣,两相施力,将我按压向他。
“唔……”口腔被完全充满了,我感到头晕目眩,仿佛那已经许久没出现的高反又去而复返。
像两条海带一样纠缠在一起,这种样子,黎央下来的话可能还有充足的时间整理仪容,但如果是从外面进来人的话,是完完全全一点遮掩的时间都没有的。
而舅舅和柏胤,就是在这种情况下一声招呼也不打地推门进来的。
门锁响动的声音犹如一道惊雷劈在我和贺南鸢头上。这辈子我都没这么惊恐过,能与之媲美的,大概只有第一次做预知梦梦到和贺南鸢洗鸳鸯浴那回了。
仓皇回头,舅舅僵立在门口,一向带着温和浅笑的面孔在震惊、疑惑之后,显出从未有过的,惊人的愤怒。
“怎么不走?”身后的柏胤不明所以,拎着一只点心盒一样的东西走进来,在见到沙发上还抱在一起的我和贺南鸢时,脸上表情空白了一瞬。
虽然也想过这种事瞒不了一辈子,但万万没想到竟然是在这样的情况下出柜的……
最先反应过来的是舅舅,他左右搜寻一番,抄起角落里的扫把,拔掉头部,冷着脸直直就朝我们冲了过来。
“舅舅,你要打就打我吧,是我不好,不关贺南鸢的事!”我挡在贺南鸢面前,护住他,想着再怎么样舅舅也不至于打我。
这样想的下一秒,棍子就结结实实落在了我身上。
“唉?舅舅等等……不是……好痛!”
操,看出来了,舅舅是真没把我当外人。
贺南鸢可能知道多说无用,一句解释求饶没有,直接抱住我,将我护在了身下。棍子丝毫没有收力的趋势,有一个打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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