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心下的皮肤光滑温热,阮知宁人瘦,背脊单薄,这使他穿女生的裙子不会有任何的违和感。两人离得近了贺斯扬甚至能看清阮知宁笑起来时微微上翘的眼尾,说话时的呼吸喷洒在贺斯扬的耳廓。
阮知宁光明正大地向贺斯扬提要求,或许是自己也觉得主动向客人要钱非常过分,说完以后还有点不好意思。他迅速垂下眸子等待贺斯扬的回答,然而等了好半晌都没听到客人的声音。
于是阮知宁又重新抬起眼,瞬间撞上了贺斯扬沉默的目光。年轻帅气的客人不露声色地盯着他,阮知宁注意到贺斯扬紧抿的嘴唇,意识到客人可能是不高兴了。
刚才还会对自己笑呢,现在眼里没有了一点笑意。刚刚阮知宁亲他的时候贺斯扬都没有生气,说明客人并不是不喜欢他。
阮知宁快速思考着,没一会儿就得出了一个结论。阮知宁心想客人也许是误会了自己,因此连忙开口,想跟贺斯扬解除误会。
覆在背后的手始终没有拿开,在阮知宁的角度看就是客人再生气也一直抱着自己。这个双马尾装扮的小男生倾身过来,粉黑交叠的裙身覆盖住贺斯扬深色的休闲裤。阮知宁仰着脖颈用自己的脸颊去蹭贺斯扬的颈窝,然后小声喊他:“……哥哥。”
贺斯扬一低头就看见阮知宁戴着的锁骨链,皮质项圈的造型,束缚着阮知宁细长的脖颈。比上一次的蝴蝶结铃铛更大胆,更情色的暗示。
包间里的光线实在是不好,卢秉哲眼珠子都快瞥飞了也没看出来角落里的这两人究竟是在做什么。他只能看清贺斯扬和这个小男生抱在一起了,可他却没有捕捉到任何后续。
今晚汪颂凯不睡觉了,坐在卢秉哲身边陪他一起喝酒。他一边给自己倒酒一边跟卢秉哲说道:“别看了,他们在聊天。”
卢秉哲不信邪:“抱在一起聊天?!”
“嗯。”
“光聊天?!”
汪颂凯没忍住笑了一声:“不然呢?”
卢秉哲被这句反问噎了一下,默默删除了脑海里一些不可描述的内容:“没什么。”
每一次阮知宁的举动似乎都在贺斯扬的预料之外,他亲贺斯扬的脸颊、蹭贺斯扬的脖颈。讲道理如此大胆的举止阮知宁身上不应该出现“纯情”的标签,可它偏偏出现了。致使这些勾引的动作变了味,变得生疏而笨拙,却恰恰令贺斯扬乐在其中。
他大概是应了阮知宁一声,很模糊,却像是在鼓励阮知宁继续说下去。额前的刘海掠过敏感的颈侧皮肤,贺斯扬身形一顿,慢慢抬起了手。
“虽然要加钱……”指腹抚摸过光滑的皮质项圈,阮知宁后半截话顿时闷在了喉咙里。贺斯扬一只手按着阮知宁的腰,一只手虚虚落在了他小小的喉结上。
人瘦连喉结都很小巧,贺斯扬很快撤开手。那种想咳嗽的感觉瞬间消失了,阮知宁放松紧绷的神经,听到贺斯扬的询问下意识地“啊?”了一声。
“你话还没说完。”贺斯扬撇开眼,提醒阮知宁。
阮知宁这才想起来自己刚才话只说了一半,他急忙点头,把那句想说的话重新说了一遍:“虽然要加钱……但是不会很多的!”
这句话是真把贺斯扬逗笑了,他笑着应道:“嗯,多少钱?”
实际上阮知宁也不敢真要很多,贺斯扬注视着他纠结的小表情,安静地等他开价。
过了片刻阮知宁举起手,伸出手指试探性地比了一个“1”的手势。贺斯扬挑起眉,一万确实不多。
包间里到处弥漫着酒精的味道,阮知宁又和上次一样,闻到了贺斯扬身上很浅淡的香水味,淡得几乎闻不出来。
这个穿着裙子的小男生张开柔软的唇瓣,下一秒贺斯扬听到他小声开口:“一百。”
“所以他花了一百块钱就要到了你微信号?!”今晚周时并没有和阮知宁一起,因为卢秉哲来得晚,周时早一天已经和其他客人约定好了。
贺斯扬的微信头像是深蓝色的,阮知宁放大看也没辨别出这个头像画的是什么。周时站在他身后帮他解后背的黑色绑带,阮知宁举起手机给他看,周时看着那条非常刺眼的红包消息,无语极了:“你还收了这个红包?”
“嗯!”阮知宁点头,“我们加上微信以后他马上就发给我了!”
“你忘记我以前跟你说过什么了?”
阮知宁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耷拉下脑袋承认错误:“我忘记了……”
周时无声叹了口气:“看看他朋友圈。”
阮知宁依言点了进去,发现朋友圈仅三天可见。
“他叫什么名字?”
“不知道。”
“你们晚上还聊了什么?”
“就聊了这些,他说以后如果要来Land会提前跟我说。”
周时觉得阮知宁主动向客人要钱已经很离谱了,更离谱的是他的开价。阮知宁还没有把这件事跟邱昱说,周时气得敲他的脑袋,命令他闭紧嘴巴,把这么离谱的事情装进肚子里。
脱完裙子又解掉身上繁复的配饰,休息室的门恰好被人敲响。邱昱送完客人回来找他们,周时也换掉了服务生的衣服,见到邱昱正好跟他说再见:“经理!我们下班了!”
阮知宁拿起手边沉重的衣物袋递给他:“经理,给你。”
邱昱接过衣物袋,他也是不放心阮知宁才特意过来一趟的。果不其然邱昱询问阮知宁今晚发生的事情,阮知宁按照周时教他的,略去了“自己向客人要钱”和“客人加他微信”这两件事,只说自己就陪客人一直聊天。
“没有喝酒吗?”
“没有。”
说到这个阮知宁也突然反应过来,贺斯扬来Land两次好像都没有喝过酒。
“嗯。”邱昱听完觉得也没什么问题,阮知宁毕竟是刚上班,只要他不闯祸就行,客人对他的喜爱那属于意外之喜。
今晚在Land的消费是卢秉哲买单的,他给了所有服务生一样的小费。所以邱昱也没有跟阮知宁说,直接把钱加到了他们这个月的绩效里。
“经理!下班了下班了!”周时扯着阮知宁的胳膊着急忙慌地出门,“我们要下班了!”
“知道了知道了。”邱昱立刻侧身让他们走过去,望着他们离开的背影喊道,“回去路上注意安全!”
一般来说Land会所的服务生下班都不会走正门,但今天晚上周时要去找前台姐姐说一件事。阮知宁陪他一起走到会所大厅,周时说完事以后两人顺便就从正门走了。
今晚卢秉哲一行人一共开了三辆车来,代驾到了以后贺斯扬坐进了副驾驶座。卢秉哲和汪颂凯坐在后面,卢秉哲照例是喝多的那一个,揽着汪颂凯的脖子哭丧着脸喊晚上没有看见周时好伤心。
汪颂凯把他的脸朝外推,一脸嫌弃地问他:“你也是同性恋?人家贺斯扬今晚是来见漂亮小男生的,你也来见漂亮小男生?”
“我不是!我是直的!”卢秉哲立刻大声反驳,把话说得抑扬顿挫,“但是,爱美之心,人皆有之——还不允许人家看漂亮小男生是吧!”
贺斯扬懒得听后面的酒鬼发言,他跟代驾一一商定好目的地。代驾设置好导航,正准备开车就听见背后卢秉哲大喊一声:“等一下——!”
汪颂凯很无奈地问他:“你又怎么了?”
“我我我我要去趟洗手间!你们在这里等我一下!”
越野车的门打开又被关上,汪颂凯瞧着好兄弟朝Land会所里跑,扶着额头长长叹了口气。
“宁宁,明天一起吃午饭吗?我听说了一家很好吃的店,明天我们一起去吃?”
“好。”
越野车停在了离开会所的必经之路上,阮知宁和周时边走边聊,经过身旁一辆辆车,脚步没有做任何停留。
前座的车窗是紧紧关着的,汪颂凯那侧的车窗降下来一半。凌晨的夜风送来两人的谈话声,汪颂凯望着车窗外,冷不丁地喊了坐在前面的人:“贺斯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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