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聆骗他:“还疼。”
“诓谁呢,”商行箴说,“昨晚趁你睡觉扒拉你裤子检查了,指印都消了。”
时聆毫不犹豫将视频挂断了。
睡了个午觉,起床后时聆继续练琴,第二十四首随想难度太大,他怎么都练不好,不是节拍快了就是力度弱了,好几次想砸琴又舍不得,他这辈子没得到过这么好的生日礼物了。
远山缠了金红的薄云,时聆将琴弓一收,决定先歇一会。
倚靠在桌旁翻相册的时候海浪挂坠突然亮了,时聆看了看时间,也就下午四点半。
中午才掐了商行箴视频,时聆适可而止,正要回应对方的呼叫,手机突然弹出了来电。
纯号码未备注,时聆心头一凉,下意识按了挂断。
不过俄顷,那个号码又重新打了进来,时聆比上一次更快地按下挂断,正要长按关机回避,房门忽被叩响。
他惶然抬头,本应在公司开会的商行箴此时却出现在门口,鞋履未换,领带未解,举步朝他走过来:“又故意不搭理我是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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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 时聆,要么
手机设置的是静音,时聆没特意倒扣,屏幕朝上将手机放到一边:“我都认出来你车子的声音了。”
“连杨纳瑞都追着我车屁股跑,就你爱答不理。”商行箴把时聆往桌子上抱,“是为了让我主动上来找你?”
“天天见着呢,叔叔你太黏人了。”时聆的手从手机上拿开,推了推商行箴的肩膀,“今天怎么这么早回来?”
“想你了。”商行箴掏出自己的手机朝桌面一扔,两个不同图案的挂坠相碰,“我是不是说过你不给我回应就把这个塞你里头去?”
手机依旧没任何动静,被接连挂了两次电话的齐文朗已经没再打进来,时聆收回频频看过去的目光,用食指轻点商行箴的下巴:“叔叔,要你就够了。”
俨然是一场不用思虑的暗示,商行箴隔着衣服在时聆胸膛前拧了一把:“我去拿套。”
“这里有。”时聆拽住他的领带把人喊回来,反手拉开屁股下的抽屉,“只许用一个。”
四维空间同一款,商行箴翻了翻盒子,撕掉上面的塑封:“也是从我房间里拿的?”
“这个比那两盒早买多了,”时聆解开了领带上的结,却不抽出来,跳了步骤去弄商行箴皮带的卡扣,“张觉买的。”
裤腰一松,商行箴没制止时聆的动作,夹着片方形包装抬眼,心里五味杂陈,就知道那小子没安好心:“他给你买这个干什么?”
“他缺根筋。”时聆刚为商行箴放出来,咂出不对味儿,立马抬头紧盯对方,“你能不能别老对他抱有敌意,这是我去年生日他偷偷塞我裤兜里的,他给你准备的!”
没预料过这种情况,商行箴遥想当初在厨房给张觉放的狠话:“他没别的想法?”
时聆箍住他,像在发泄怨气:“到底谁有想法,见天儿把人家往弯了想,人张觉好不容易为我克服恐同,差点又被你吓回去了,他要是跟我绝交的话都得赖你。”
商行箴抽了口气,撑住桌沿哑声分析:“去年生日那么早的事儿,敢情你心里明镜似的呢?就特意等我对你坦白感情?”
时聆跳地面上踩掉自己的裤子:“你不是说我是小孩儿吗,要一个小孩儿先跟你袒露心迹,你怎么好意思?”
商行箴搂住他,按着时聆的后背把人压进怀里,双手搭在他后腰撕开了包装:“可是宝宝,直到今天你也没主动跟我坦白过一句喜欢。”
时聆掌心微潮,抓住商行箴滑向他尾椎的手,仰脸问:“叔叔,你比我多看了这世界十四年,会那么在意一句喜欢吗?”
“不是年长你十四岁就代表经历过所有,谈恋爱我也是新手,怎么会不在意?”商行箴按住时聆的后腰,让双方的躯体更贴合,“时聆,要么你的手继续,要么告诉我喜不喜欢,两者并施或许会让我更满意。”
尾椎骨的酥麻沿脊柱直直往上窜,时聆做了个吞咽的动作,难得粗暴地拽住商行箴领带的两端,在对方被迫低头的同时仰颈啄了他的嘴:“任你采摘还问我喜不喜欢,我又不是廉价的东西,你别太过分了。”
商行箴终于忍不住了,勾住时聆的双腿将人往上一颠,时聆脚掌离了地板,拖鞋啪嗒掉落,他缠上商行箴腰间:“不在桌边吗?”
“我想抱着你。”商行箴托着时聆的屁股和后腰,“时聆,你又不是脏泥里的孩子,谈何采摘?你不是一直被我好好地养在温室里么?”
时聆的鼻腔一霎间涌入酸意,这次却不是因为那种不适感。
从来没有人给他说过这些话,他圈着商行箴的肩膀,试探着喊了对方的名字:“商行箴。”
“嗯。”商行箴应着,抱着他往门边走,手肘将门给抵上,省得孟管家上来操心晚饭。
时聆脚趾绷紧,脑门与商行箴相贴,近得仿佛能吞下商行箴的每一声喘息:“喜欢你,喜欢叔叔。”
商行箴抱着他想朝露台走:“再说一遍。”
时聆被弄迷糊的时候嗓音和每晚快要入睡时一样黏:“不要去露台……孟叔在花园里,会看到。”
商行箴昂首阔步的姿态不像是在身上挂了个人:“那你再给我说一遍。”
时聆低声道:“叔叔,我喜欢你。”
太阳坠下来了。
漆黑爬遍整个房间,商行箴把时聆放到床上,从隔墙内绕出来时桌上的手机刚好屏幕熄灭。
他捡起地上的衣服,摸过自己的手机按了按挂坠,桌上时聆的那枚亮起了柔光,商行箴又捏着对方的那枚,让自己的手机接收了感应。
前一天放任自己下了个早班,隔天商行箴回办公室坐下,面对满桌文件只能任命还债。
离月末不剩几天,意味着八月初的计划节点在逼近,绘商的一切工程在井然有序地运行,于是商行箴将一部分重心放在了对齐晟垮塌的推进上,届时他要吞并齐晟的一部分项目财产,现在就必须提前追踪。
刚合上一本文件,手机响了,商行箴看了眼备注,接通道:“妈。”
荆漫听见翻纸张的声音,问:“忙呢?”
“还能喘气。”商行箴说,“周四你让阿姨多摆一副碗筷吧,我回来吃。”
荆漫轻哼:“亏你还记得自己的生日,我还打算开着新的跑车就往赋月山庄闯呢。”
荆漫年轻时的车技能跟周十五媲美,商行箴笑道:“你悠着点啊,什么时候买的车?”
“上个月,桃酥天天让我载她去武术班,特别有面子。”家长里短的琐事适合当面促膝长谈,荆漫关心道,“你晚上也在家里过夜吧?”
钢笔没水了,商行箴翻了翻抽屉,指尖碰到对折的家长的一封信,他果断回答:“不,回赋月山庄睡。”
荆漫不开心:“是因为在家里过夜要担心第二天上班迟到?你读书那会儿还没这么遵守规矩呢。”
“不是因为这个,”商行箴从一封信挪开手,够到墨囊推上抽屉,“妈,回去后我跟你们说个事吧。”
结束通话,商行箴给钢笔续上墨水,反正思路被打断,他索性也给时聆去了个电话。
静音的手机亮起了屏幕,时聆眼尾一眺,并不受干扰,将一首随想曲零出错地完整拉奏下来,按下录音停止键,然后接起电话:“叔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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