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他就应该都给周燕。反正我不要了。
但是……我迟迟没回复他。不知道怎么回复。我现在这样简直是在无理取闹。我并没有资格对杨复无理取闹。
我在林荫道的长椅上坐了一会儿,思前想后,觉得还是告诉池郑云要推迟按摩吧。
今天先回去吃螃蟹。
但就在我打字的时候,杨复又发来了短信,说他傍晚有应酬,螃蟹提前蒸熟搁锅里温着,我回去了自己拿了吃。
我删掉了还没打完的给池郑云的短信,回杨复一个“哦”字。
那螃蟹谁爱吃谁吃去吧。
我和池郑云约好各自打车过去那个会所会合。
我一直在回避在同学面前和他有过多接触,他知道这一点。
路上,我俩坐的出租车一前一后,他打电话给我,问:“饿吗?”
我说:“还好。”
“那里面可以吃东西,有些简餐,比较清淡。”他说,“如果你不喜欢,我们可以先去旁边的餐馆吃饭,或者叫外卖送进去。”
“就吃简餐吧。”我说。
我又不是为了吃饭去的。
*
作者有话要说:
圈圈:= =+
杨复:?????
后天(10.4)入V哈=3=!届时会有三章更新~(具体时间不确定,区间大概就是8:00-18:00吧orz)
第24章 他在钓鱼执法。
这家会所光看门口就知道肯定很贵,装潢风格弥漫着高级和钱的气味。
我当时就想问池郑云这里是什么价位。失策了,来之前忘了这茬。
但话到嘴边,没问出来。
来都来了,服务员都热情地过来问好了,难道贵一些我就会转身离开吗?
虽然我和服务员可以一别两宽相忘于江湖永不再见面,但我和池郑云明早八点铁定再见。
池郑云嘴上估计不会说,但心里多多少少会有点笑话我吧。
他是我唯一的活人朋友,我多多少少想给自己留点脸面。
而且我应该相信池郑云不至于穷到需要当托。如果这里贵得离谱,他不会带我来的。
我和池郑云被人引着往包厢走,拐过一个转角,猝不及防看到了对面远远的也刚拐过转角的一行人,我差点儿猝死,赶紧扯着池郑云退回到转角后面。
池郑云十分上道,反手把我拉到旁边的小房间里,关上门,低声说:“别怕,这里的人都很机灵,不会露馅。”停了下,问,“刚才是你表哥在那里吧?”
我点了点头。
他笑了笑:“其实没什么,这里很正规,他既然来了,肯定也知道。”
可万一杨复淫者见淫呢?
我摇了摇头,示意他暂时不要说话,贴上门缝,警觉地观察外面的动静。
不多久,我听到了杨复的声音,还听到了周燕和常哥的声音,还有我不认识的人的声音。他们在朝这边走过来。
我忙按住门板,把这条门缝压没。
直到他们走过去,听不到他们的声音了,我才松了口气。
池郑云在我身后边善解人意地问:“还按吗?要不,换一家?”
我真想说今天出门没看黄历要不还是先散了吧……但想了下,来都来了,没必要搞得好像我那么怕杨复似的。我才不怕杨复。
这次按摩说是为时九十分钟,平心而论,手法挺好,我中途甚至很舒服地睡着了,最后是被叫醒的。我爬起来伸了个懒腰,筋骨都松展开了。
池郑云坐在旁边小床上朝我笑。
我问他笑什么,他说:“你睡得真挺沉的,我让他给你加了个面部护理,你都没醒。摸摸脸,有感觉吗?哈哈哈。”
旁边在收拾东西的技师笑着恭维我天生丽质,做了和没做差别不大。
我欲言又止。
池郑云不会真的是托吧……
池郑云可能是见我不说话看着他,笑容渐渐地尴尬起来:“抱歉,恶作剧了一下……我当时以为你装睡呢,就想跟你开个玩笑,没想到你是真睡。”
我还是没说话,起身去隔间换回自己的衣服。没洗澡,打算明天早上洗,技师说过精油开背后最好是十二个小时后再洗,实在不行,也得六小时。
等池郑云也换回衣服,我们就往外走了。快走出去了,我还没看到收银台,就问池郑云。他说这里是会员储值扣费制度,这回消费直接从他户头扣掉了。
“那我把我那份给现金你。你问下我的单独多少钱。”我说。
池郑云笑了笑,说:“好吧。”
前台查了一下账单,我的轻享古法养身香薰摩洛哥精油SPA是1280,法国没听清什么玩意换季补水面部护理是1080。
我:“……”
仔细想想,刚才按得并没有那么舒服,性价比极低。补水更是扯淡,我1080去办张游泳馆月卡天天去游两圈指定比现在补的水多。
但事已至此,别人打开门做生意,只能怪我自己事先没问清楚。
我只好忍着心痛,强作镇定地跟池郑云说我钱没带够,明天再给他。
池郑云说好。停了下,说面部护理是他恶作剧自作主张给我加的,这个不用我给,算他的。
我深以为然。
但算得这么清就有点尴尬,平时我去他那里蹭补课挺多的,现在没必要搞得斤斤计较。
于是我就说没事,还是一起算给他吧。
他没坚持,只是挺抱歉的,再三对我说不好意思。
我说没事。
反正我记账本上欠杨复的数目已经很大了,多这1080不算多,少这1080我也现在还不起。
走出会所,池郑云说他今天虽然不去小区那睡,但要过去拿点东西再回家,问我要不要一起打车,在这里打车不用担心被同学看到了。
我正要说好,手机响了。拿出来一看,果不其然是杨复。
我接了。
杨复问:“到家了吗?螃蟹吃了吗?就在灶台上。”
我说:“嗯,吃了。”
他说:“那你动作挺快的啊。”
这句话有点奇怪。现在已经挺晚了,天都黑了,按照我一般的放学时间,这会儿已经吃完几只螃蟹很正常,甚至根本不需要这么久。为什么要说动作挺快?
但这微妙的感觉只一闪而过,我没深想。可能他只是随口这么一说吧。
我就随口应了一声:“嗯。”
他接着问:“在干什么?写作业?”
我说:“嗯。”
他那边停顿了几秒钟,然后问:“要我送你们回去吗?”
我眉心猛地一跳,背脊在这瞬间僵住了。很快反应过来,转头环顾四周,然后看到了路边停放的车辆旁的杨复。
他靠在车门上,一只手插在裤兜里,一只手拿着手机,似笑非笑地看着我。夜晚的户外灯光把他的脸照得明明暗暗,感觉有点恐怖。
对上目光后,他举起一只手来朝我挥了下。
吾命休矣。
池郑云在旁边对我说:“没事,我跟他解释。”
我正要跟他说别白费劲了,杨复已经朝我们走过来,脸上的笑容怪核善的,他先朝池郑云打了个招呼,然后和蔼可亲地问:“吃晚饭没?”
池郑云说:“在里面吃了。这里面挺正规的。黎川每天低着头写卷子,说颈椎疼,我就介绍这里给他过来按一下。”
“是要按按,你们每天就是低着头,尤其他还不喜欢运动。”杨复热情地说,“要回去了吗?我送你们,车就在旁边,走吧。”
池郑云看我。
看我干什么,就当我已经死了吧。
我社死了,在杨复面前社死了。
但很快就因为羞耻过头,恼羞成怒了。
杨复明明知道我在这里,他故意问我有没有回家吃螃蟹,故意问我是不是在写作业。
他就是故意的。他在钓鱼执法。
再说了,就算我骗了他,那又怎样?他先骗我的。难道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吗?
*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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