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已是年末,上个项目做完,这时候休息也没什么。
他如今比从前懂得“松弛有度”这个道理, 不会让自己一直闷头在工作里, 该休息就休息。
唯一不好的, 就是以前他只是贺晓远的时候, 逢年末聚餐什么的, 只要熟,基本他都会去。
今年别人喊他, 因思普老板爱人的这层身份,也多了点高看他的意思, 他反而得斟酌筛选, 有的去有的婉拒了。
贺晓远打着壁球挥汗如雨,心里明白自此之后, 别人看他就不是在看贺晓远了。
陆琛的身份、权势、财力, 将会像一道厚重的光, 将他完全笼罩。
贺晓远心知一切的改变才刚刚开始,他再也回不到从前单纯的只是做贺晓远做个普通公司职员的时候了。
后悔吗?
贺晓远握着球拍将球重重一挥,聚精会神,目光如炬。
不。
他在咚咚咚的壁球撞击墙壁的动静中挥着球拍,心想这就跟当初发现他进项目组,步伐比其他同届管培的脚步都要快一样,他走到了这一步,就不该去犹豫一切是命运的造福、而不是自己努力所得。
就像陆琛当年教他的,总要有人在这个位子,可以是别人,为什么不可以是他。
现在既然是他站在了陆琛身边,那他自然一切往前看,好的、不好的,都由他在承担。
鞋底与地板发出摩擦的动静,贺晓远在尽情的挥汗中,想好了以后要去面对所有可能的变化。
他长大了,有了爱人,他不能只简单地做他自己。
他要像陆琛一样,去做一个顶天立地的男人,去面对无尽的可能的一切。
于是年前,陆琛去参观思普于某区投建的思普科技园的时候,想带着他一起,贺晓远便一同随行了。
当天一道要去的其他高管们在陆琛身边看到贺晓远的时候都格外惊讶,一旁几个思普自己的媒体记者看到,惊讶过后,忙举起相机。
待一行人穿过一楼大厅向外走去,陆琛身边跟着的不再是乔特助,而是年轻英俊、其沉着气场不输乔思行的贺晓远。
等走到楼外静候的车旁,司机打开后车门后不再去开副驾的门,陆琛也没有径直上车,而是伸手搭了身边男生的肩膀,侧身让开,让贺晓远先上了车,然后自己才上车。
同行的高管们全看到了,几人眼含某些意味的相互对视,跟着的两个自家记者没放过这一幕,全程在拍。
执行CEO唐行洲上车后向副驾的特助问了句:“调乔思行去负责北美公司的文件签字了吗?”
特助道:“好像没下来,听说还压在总裁办。”
唐行洲默默沉吟,心中已有猜测。
前一辆迈巴赫上,陆琛看着身边,贺晓远正用陆琛的平板看公司有关科技园规划的文件,看得认真又高效,神情专注,手指一直在平板上划拉着。
陆琛坐在一旁,默默含笑。
当天巡视完科技园的集体合照上,亦是贺晓远站在陆琛身边,西服熨贴,白衬衫领口挺立,直视的目光沉稳,整个人英俊而从容,站在人群C位,格外的耀眼。
照片后来洗出来,被送到了公关部的吕诗诗手里。
吕诗诗看了,心里啧啧轻叹,下属问及照片上有陆总,是不是还做缩小版面的处理的时候,吕诗诗“嗯”了声,跟着提醒道:“陆总旁边这个男人看到了吗,记住了,以后和他有关的照片,也要模糊缩小。”
下属当天跟了全程,自然知道吕诗诗指的这人就是陆总新婚的爱人,也是公司某部门的一位普通职员。
下属道:“他应该不会常上照吧。”
觉得这种陪同出席的次数不会很多。
吕诗诗嘴快了句:“你不会以为他只是陆总的老婆吧。”
下属:?
吕诗诗没有多解释:“去吧。”
宴澜湾,陆琛坐沙发,贺晓远挨着他半躺在一旁,在手里的平板上看着之前陪同陆琛参观的那个投建的科技园的规划书。
贺晓远安静地看,陆琛安静地陪,最多问了句:“觉得怎么样。”
贺晓远还在看,“嗯”了声,道:“还是挺多地方看不懂的。”
又道:“这也是乔总要管的活儿吗?跟项目组的工作差别还挺大的。”
陆琛又问了句:“好看吗?”
贺晓远继续看着,点点头:“有点意思。”
年前,贺晓远又跟着陆琛参加了一场新年拍卖会的预展、一场约了几位只在传闻中听过名字的大佬的高尔夫。
预展是在一个几千平的厅里,所有之后拍卖的东西都摆出来做展览,供受邀的参展人,也就是之后会参与拍卖的VVip买家参观。
贺晓远参观前觉得自己这两年算是挺有见识的了,知名拍卖公司的某几场拍卖会也跟人一起去旁观过,什么画展、珠宝展也有所接触,但还是第一次知道高端拍卖会会做这种预展。
等进了厅参观后,他又惊愕于各种仅起拍价就在大几百万的名家之作。
不仅如此,预展上会有人全程多对一服务,不仅陪同参观,还会帮忙一起鉴赏分析预展上的作品,仿佛整个厅的待拍品都在围绕着观展者一人似的,又好像只要贺晓远随便点个头,预展的作品就会立刻打包送入手中——这可不是逛个奢侈品店能感受到的。
贺晓远全程跟着陆琛,恍然有种一脚迈入了“纸醉金迷”的世界的错觉。
他想这里的钱不是钱吗,他之前做项目,一笔投资上千万已经算不小的数额了。
然而在这个预展上,上千万竟然仅仅只是一副画作的起拍额。
再听着身边的陪同人员轻描淡写地说,说画这副画的某某老师如何如何。
贺晓远面上淡定,余光看看身边的陆琛,心里想:这就是富豪的世界吗。
陆琛则在展览上看中了一颗20克拉的白钻。
他不过随口说了句看看,那颗白钻便被工作人员从展览的透明展示柜里用戴着白手套的手取了出来。
陆琛随口一说这颗白钻适合做枚胸针,白钻便被工作人员托在掌心递给了陆琛,陆琛直接拿在手里,对着贺晓远胸前比了比。
可贺晓远之前明明看到有位参展的女士问工作人员能不能拿出来看看的时候,工作人员拒绝了那位女士。
贺晓远低头看胸针,没有被钻石的光芒晃到眼睛,却被陆琛轻而易举拥有的特权闪了下心口。
他想:这原来才是陆琛的世界吗。
去打高尔夫,之前只在传闻中听过名字的大佬原来与陆琛熟识,关系很好。
贺晓远边打球边默默听了会儿,惊讶于几人对行业的看法,阐述的都是宏观层面、未来发展如何如何。
几位大佬与贺晓远聊起天来也十分的温和,不但不给人居高临下的感觉,还在知道贺晓远是做项目的时候,给了一点方向上的建议。
他们谦虚的自称都是一点小建议,小项目么,随便做做。
结果贺晓远心里盘算了下资金额度,至少都在亿以上,这在项目组已经可以归类到“大”这个规模了。
后来聊起来,知道贺晓远自己做了点什么项目,大佬们都笑陆琛这是给老婆洒水洒着玩儿。
贺晓远才意识到,即便项目组是总裁办垂直管理,陆琛算项目组的顶头boss,但实际上,陆琛无论负责还是着眼的,都是更高更深远层面的东西,项目组的那些在他眼里,确实就是洒水玩儿。
贺晓远觉得陆琛不是太阳了,这人搞不好其实是星系。
经过看展、高尔夫这两次,贺晓远有种他刚踏入属于陆琛的世界的感觉。
他问陆琛,那个世界是不是像电影里富豪站在高楼俯瞰半个纽约一样。
是不是钱多到浴缸里流着的不是水而是钱。
是不是世界都在他们脚下。
陆琛嘴里说着没那么夸张,转头给贺晓远的银行户头转了两亿现金,说给他当聘礼。
贺晓远:“……”
不仅如此,陆琛还为新婚开始挑选起新房,车也准备重新订购几辆。
贺晓远年前刚好闲,便跟着一起挑,有时候闲得无聊去公司坐坐,也是开着电脑来回看陆琛发他的房子的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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