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人里只有江云意吃过这种火锅,吴文霞连连感叹原来火锅还能这么袖珍。
江云意端菜很积极,端了一盘又一盘的荤菜和素菜上来。
吴文霞没吃过自助餐,紧张问道这么多菜也是二十吗,得到肯定的回复后才松了口气,尽管二十在她看来也不便宜,如果只有她一个人,她断不会花这钱,包括住旅馆,但是跟着俩孩子出来她心态就完全不同了,开心比什么都重要。
傅岩风给江云意和吴文霞剥虾,吴文霞只吃两只,剩的要他剥给江云意,“小云长身体,让他多吃点。”
傅岩风给江云意剥虾,江云意就给他烫ro烫菜吃。
江云意嘴角沾上酱料,傅岩风就顺手帮他蹭掉了,自然得不像小情侣谈恋爱,而是理所应当,因为他们是一家人。
江云意似乎也很习惯这样,傅岩风抽一张纸过来,他就自己把脸凑上去,让傅岩风帮他擦嘴擦脸。
俩孩子感情好,吴文霞都看在眼里,也看得见他们手上那对和谐的腕表,心里头替他们觉着欣慰的同时,也有着浅浅的担忧。
吃晚饭从餐馆出来天全黑了,广场上却灯光如昼,到处挂着红灯笼,一片红彤彤的光景,搭配上喜庆的广场音乐,真有了那么点年味儿了。
广场上人头攒动,跳广场舞的,玩滑板的,大人领着孩子在小摊小贩那儿消费的……
有一个摊位是画胶画的,用颜料给胶画上色。江云意也拉着傅岩风和吴文霞去凑热闹,自己挑了个卡通美人鱼的图,傅岩风也陪他挑了一个,一个很直男的卡通飞机,吴文霞坐旁边看他俩画。
两张拼在一起的长桌,坐的都是五六七八岁的小孩儿和他们的家长,江云意是里面最大的孩子,却最投入,兢兢业业给美人鱼尾巴的每个鳞片都上了不同的颜色,涂到最后,身边多了几个睁着大眼睛围观、像是第一次见世面的小屁孩。
“妈妈,他的美人鱼尾巴好多颜色啊。”
……
江云意留了几片鱼鳞给吴文霞上色,她就小心翼翼把颜料挤出来滴上去,选了鲜艳的大红色,一如她现在脖子上戴着的这条大红围巾。
给胶画上完颜色,就让店家拿去用烤箱烘干。
烤好的胶画从铝板上揭下来重新贴在纸板上,最后装回透明塑封袋带走留作纪念。
跟江云意五彩斑斓的美人鱼不同,傅岩风一架卡通飞机除了蓝就是白了,没什么想象力。
吴文霞很爱惜地抚摸着江云意的美人鱼,又对比了一下傅岩风的蓝白飞机,笑着说飞机画得太死板,还是美人鱼的七彩尾巴有创意。
市区没有山区冷,画完画三人坐在广场上看露天音乐喷泉,喷泉随着旋律忽高忽低,涌现出有规律和韵律的美,他们谁也不清楚是什么曲子,就觉得激昂有气势,情绪一下就被带起来了。
看完一首曲子的喷泉,吴文霞杞人忧天道:“这得浪费多少水啊。”
江云意解释道:“阿姨别担心,这水苡橋都是循环用的。”
吴文霞说:“阿姨不担心,是费水,但也真好看。”
看完喷泉已过九点,吴文霞平时这个点也该休息了,于是傅岩风和江云意就先送她回旅馆。
两人先一起留在吴文霞的单间,照顾吴文霞洗漱,等她上床后才离开。
两张胶画就留在吴文霞那边,原本他们留着也没什么用,听吴文霞说想要,就放进她行李袋里。
十点钟的城市还灯火通明,夜生活才刚刚开始,傅岩风和江云意出去沿着江边栈道散步,往来不少拉着手的夫妻或者情侣。
听见傅岩风问要不要牵手,江云意有些意外,以为是自己听错,傅岩风手就伸过来与他十指紧扣。
不知是栈道边上光线不太充足,还是城里人比较不介意这个,路上基本没人理他们,大家各走各的,多一秒的视线都不停留,生分却有礼貌。
傅岩风的手较他宽大不少,紧紧裹住他,干燥又温暖。
傅岩风敢牵他,江云意就敢在没人的时候,在一棵树下踮脚亲他,傅岩风捉住他下巴反客为主吻得更深入,江云意就红了脸。
两人穿过桥洞走到江边,看见不少夜钓的,江云意走累了找个石阶坐下,傅岩风便陪他坐着休息。
江云意转头看傅岩风,笑了一下,像是试探,又像只是随口说说:“你看以后来这里生活怎么样,离浦风也不是很远。”
离浦风没那么远,吴文霞就能跟着一起走。
只要傅岩风点头,他能毫不犹豫把志愿填回这个城市。
傅岩风问:“你喜欢这里?”
江云意说:“风景挺好,空气也好,冬天还不怎么冷,不像上海那边冬天冷死了。”
傅岩风说:“多冷?”
江云意抱住自己胳膊:“我行李袋里还有一件羽绒服,你说冷不冷?”
傅岩风说:“这么冷,有机会去体验一下。”
江云意挺直腰板:“肯定有机会的。”
江云意看傅岩风视线停留在岸边钓鱼的那群人身上,以为他是对钓鱼感兴趣,但很快意识到他只是在想事情。
过了一会儿,傅岩风转过头来,对他说:“我在浦风再干几年,等你大学毕业,差不多能存够钱。”
存够钱就进城买店面,到那时才算是真正在城里落下脚来。
但具体是在哪个城市,傅岩风现在说不清了,以前他确实想过就在市里,现在还得多考虑一个江云意。
“你不要太有压力。”江云意拉了拉他的胳膊,“我这边完全不是问题,你不要考虑我,按你自己的节奏来。”
傅岩风不喜欢江云意这般过分地懂事,于是不太温柔地抬手掐住他的脸颊,皱眉道:“为什么不考虑你?只有你需要付出,我就不用?”
“不是这个意思。”江云意连连摇头,脸憋得通红,“我不想让你太辛苦。”
傅岩风开始担心这人到时会图近随便填一个离浦风近的学校。
他没上过大学也知道他们这儿教育资源落后,只有考出去的,没有往回填报志愿的。
话没拎到台面上说,但江云意看傅岩风神色,也猜到几分,忙说:“我不考回来,我肯定往大城市填志愿。”
傅岩风按住他脑袋揉了一把,说:“你倒是会看脸色。”
江云意捂着脸颊不好意思,傅岩风也乐了,拍他脑袋:“是夸你么?”
江云意有自己的打算,他知道傅岩风肯定不想让他考回来,但他无论如何还是会报这附近的大学,这样以后才能常回来,等读完大学,那时傅岩风去哪儿他就跟着去哪儿。
毕竟傅岩风光是照顾吴文霞就够辛苦了,怎么能再要求傅岩风去找他。
回去路上经过24小时便利店,江云意先停下脚步,傅岩风看他一眼,就进去买了套和润滑剂。
出来傅岩风把装着东西的塑料袋让他拿着,江云意脸就更红了。
旅馆热水管够,两人回去一起站在喷头下痛痛快快冲澡,洗完没穿衣服,傅岩风直接抱着人到床上去了。
躺在大床房的大床上,傅岩风没有怜香惜玉的意思,用的力气大,江云意就抽噎着挠在人的背上。
又不是第一次,两人已经是做惯了的,江云意还是捶着人肩头小声抱怨,说他是驴吗怎么这么大。
傅岩风仰面把他翻抱在怀里,“娇气死了。”
江云意蹬鼻子上脸:“快哄我!”
傅岩风嘴角扬着没声地笑,凑上去跟他唇贴唇说话:“老婆别生气了。”
第40章
被喊了老婆,江云意第二天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一早就追着傅岩风问:“咱俩都是男的,凭啥我是老婆。”
两人并排站在洗脸池前刷牙,江云意嘴里咬着牙刷含糊不清地嘀嘀咕咕,转头跟傅岩风说话时,牙膏泡沫有往外喷的趋势。
傅岩风低头漱口,末了才起身按住这人脖颈,低头跟他碰了一下额头,“行,那我喊你老公。”
江云意脸瞬间变成个番茄,泡沫都忘了吐,举着牙刷支支吾吾:“也,也不是这个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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