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璞正站在开放式厨房熬粥,昨夜勉强在沙发睡了一宿,奈何沙发太小,对于他这个大高个来说实在憋屈,所以脸色并不算太好。
昂贵的衬衫因为睡姿有些皱巴,袖口被他规整地挽起,露出一小节精瘦有力的手臂,动作恰到好处的优雅。
听到声音,陈璞慢悠悠地转过身,瞥见半裸上半身的简时一,眉尾轻挑,坦荡的目光中带着几分饱含深意地打量。
“你这是……”陈璞意有所指地停顿了。
作为一个gay,简时一下意识拿衣服遮住胸前,但想到陈璞又不是圈内人,自己这种行为似乎不太妥,又有些欲盖弥彰地解释:“我、我有些冷。老板,你等我几分钟。”
说罢,简时一果断迅速地关了门,自然也错过了陈璞脸上那抹转瞬即逝的笑意。
冷?三十几度的天气,哪里冷?
***
简时一穿戴完毕再出来,陈璞人已经走了,当然他不知道其实是怕简时一感到尴尬,特意提前走的。
简时一走到客厅,发现餐桌上摆放着一碗才出锅的热粥,碗底压了张纸条,字迹刚劲有力。
「有点事,先走一步。」
简时一握住字条,目光落在热乎乎的白粥上,想到一清早自己做的蠢事,莫名红了脸,脑子里住着的小人害羞地缩成一团来回往复地打滚,最后把责任都推给了不辞而别的陆霭霭。
对,陆霭霭。
说起来,简时一前段时间上班中无意收到了来自喻晟的好友申请,完全不知喻晟从哪里拿到他的信息,后来看在同校学长面子上告诉了喻晟自己住处。
想来陆霭霭离开应该跟喻晟有关系。
其实简时一并不傻,也可能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他早看出来喻晟对陆霭霭有那么点意思了。
毕竟什么样的老板带自己助理出去应酬还要替助理挡酒的?
至于陆霭霭对喻晟的态度就更不用说了,要没意思的话,这大少爷怎么可能安安分分在人身边一待就两年,还不辞辛苦,任劳任怨,最多跟他发发牢骚,去酒吧放肆放肆,而且每次放肆还都是口嗨,并未付出实践。
为了了解昨晚的事,简时一拨通了陆霭霭的电话,然而电话那头响起的声音却不是陆霭霭本人。
“时一,是我。”
简时一只在校园风云人物中听过喻晟的名字,而后就是陆霭霭口中那个压榨员工的“喻扒皮”,还是第一次听到真人声音。
这声音确实如传闻中那般温柔而有磁性,令人听着便觉得舒适。
“喻……学长?”简时一迟疑地喊了声。
“嗯,霭霭还在睡,等醒了我让他回你电话。”
简时一再笨也能猜测到昨晚那两人干了什么,尴尬地笑了两声,“没事没事,让他好好睡吧……”
简时一电话未挂断,听见一道熟悉又沙哑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谁啊?”
“时一。”喻晟回了句。
“电话给我。”陆霭霭伸手从喻晟手中接过电话,“喂?时一,你酒醒了?”
“嗯,我觉得你可能有点不清醒。”
“……”陆霭霭瞥了眼一旁坐着的喻晟,背过身手捂住电话刻意压低声音小声道:“这个我晚点跟你解释,你老板呢?”
“走了。”
“走了?他不是说照顾你吗?就走啦?”
陆霭霭话里夹着几分恨铁不成钢。
亏我舍身制造出这么好的机会,这两人居然都不好好把握。
简时一瞥了眼面前的粥,没有细说,问道:“我昨晚怎么回来的?”
“那可有的说了。”陆霭霭来了兴致,音量顿时提高,奈何没出息的被自己口水呛住,连咳了好几声,本就沙哑的喉咙更嘶哑了。
简时一听得心疼,“算了,等你好了再跟我说吧,好好养身体。”
陆霭霭皮就是再厚实,听到这话也不免耳红,打马虎应了几声挂断电话。
而后又觉得不能自己一个人尴尬,干脆改成给简时一发消息。
ii:昨晚你老板送你回来的。
11:猜出来了。
ii:昨晚喻扒皮怎么找上门了?改天我再找你算账。
11:你确定不是来跟我秀恩爱的?
ii:……两码事,你说说你,兄弟现在这样也有你一份功劳。
11:功劳免了吧,你这样完全是学长功劳,我可不敢认。
ii:你!&。!
11:???
对方沉默了,良久喻晟给他发来消息:他有点烧,我让他先休息了,改天登门道谢。
11:好的。
话是这么回,然而简时一脑子里却蹦出陆霭霭经常在他耳边念叨的一句话。
「禽兽啊这是。」
他这个单身狗做错了什么,要一大早承受人家的狗粮暴击。
***
陈璞下楼去开车,老远便见雨刷器上贴着一张罚单,完全在他意料之中。
罚单被他塞进兜里,车辆启动瞬间,陈璞收到了来自简时一的道谢,话语诚恳,连请吃饭都要用上敬语“您”了。
11:老板,谢谢您煮的粥,我好像又欠您一顿饭了[呆住.JPG]
简时一在网络上明显比面对面聊天要活跃,还会用各种可爱的表情来表达自己心情。
见简时一这么说,陈璞心里没由来得愉悦。
「那就欠着。」
他回。
「以后慢慢还。」
他又添了句。
简时一明知道陈璞说的是客套话,但他却信以为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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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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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是吃人嘴短的原因,简时一对陈璞的印象发生了质的改变,仔细想想倒也没那么可怕。
看得出来陈璞虽不苟言笑了些,生活中却是位细心顾人的大老板,至少今早起来他舒坦很多,宿醉应有的难受几乎没有。
简时一喝着粥,沉醉的意识被唤醒,脑海里渐渐拼凑了几个醉酒的画面,怔了一瞬,顿时有些羞愤难当。
他也没想到自己酒量会这么差劲,喝醉了就敢说胡话。
一想起昨晚陈璞坐在他身侧,自己没大没小往人眼前凑,还笑得一脸花痴的模样,就恨不得找块豆腐一头撞去。
也不知道陈璞是怎么看他的,定然觉得傻极了吧。
“啊啊啊!”
简时一懊恼地趴在桌面抓了抓头发,一脸生无可恋。
真是丢人丢到姥姥家了。
当然,唯一值得欣慰的是喝断片的不止简时一一人,像张琳琳他们几人嗨歌的黑历史已经发到小组群了,一个个鬼哭狼嚎的模样比简时一还社死。
周一去公司,有同事问简时一聚会那晚他如何回去的,简时一眼神飘忽不定,余光不经意瞥了眼陈璞办公室紧闭的门,不太好意思地挠了挠头,腼腆一笑。
怎么回去?
说出口怕是得吓死大家。
新老板护送回去不说,照顾我一晚,还被当成坏蛋这种事实在不英明。
“喝酒误事喝酒误事。”简时一转了话题,不太好意思道,“下次再也不敢喝了,回去还被舍友嫌弃。”弃他于不顾。
简时一在心里偷偷添了句。
同事闻言,哈哈哈大笑,注意力瞬间被转移,这事就翻篇了。
简时一暗暗松了口气。
***
此时,远在盛裕集团总裁办公室休憩的陆霭霭没忍住打了个喷嚏。
喻晟端坐在总裁椅上认真批阅文件,闻声看去,眉间微微蹙起,面色有几分担忧。
那天清早喻晟从床上醒来,发现前一晚还跟他难舍难分的人不知何时溜了,差点气笑。
他以为那晚纵然有酒精作祟,但双方理智并未丧失,他清晰地听到陆霭霭喊他名字了,而他也清楚自己在干什么。
本想着两情相悦的事,喻晟打算醒来就与跟了自己三年的小助理确认关系。
谁知他高估了陆霭霭的脸皮,醉时极度粘腻纠缠他的人一醒来就翻脸不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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