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么?”埃维利斯挑眉,“能让你这么高兴,看来是笔大生意啊。”
兰翊没有说话,专心和季彦聊天:【没事,晚上我过来接你,给我发个定位就好。】
bb:【算了吧哥,你白天工作那么忙,回家后好好休息,过两天我把学校的事办完就回来陪你。】
兰翊:【就这样决定了,晚上发定位给我。】
bb:【……哦。】
见他总算肯放下手机,埃维利斯又道:“Caleb,周末把你儿子借我,我和小白带他去游乐场玩玩。”
两个三十出头的男人逛游乐场,总归是不太好意思的,有端午相陪,便算是师出有名。
兰翊埋头吃饭,不冷不热地回答着:“喜欢孩子就自己生一个,别打我儿子的主意。”
埃维利斯乐了:“我倒是想让小白给我生。”
一直没吭声的白允洲听见这话差点把食物呛进气管里了,忍不住回头瞪了埃维利斯一眼:“要生你自己生,我可生不出来。”
“开玩笑的,别生气。”埃维利斯给爱人赔完礼道完歉,又说,“你要是喜欢孩子,我们也可以去领养一个。”
白允洲:“再说吧,先吃饭。”
傍晚六点,季彦和宿舍的三名室友相约去学校外面的一家苏菜馆吃饭,他们点了一壶清酒,打算小酌几杯。
季彦是出了名的酒量差,几杯啤的就能把他灌趴,室友们为了照顾他,特意给他点了一瓶橙汁。
他们已经很久没有聚一起吃过饭了,季彦不想让大家扫兴,便勉强喝了两杯清淡的果酒。
寝室长打趣道:“你不能喝就别逞强,我们不会笑话你喝橙汁的。”
季彦:“……你已经在笑话了。”
另外两人忍不住笑出声来,但很快就把话题往工作上引去。
寝室长问:“你们毕业之后有什么打算吗?”
室友甲说:“我准备留在实习的公司,他们家待遇还挺好的,主要是分成比例香。”
室友乙说:“我应该会回武汉找工作,毕竟我父母在那儿。”
寝室长点了点头:“我大概率也会留在实习的公司。”说罢看向季彦,“小季你呢?”
季彦挠了挠头,笑道:“我想把副业发展成主业。”
“牛逼啊小季!”室友乙拍了拍他的肩膀,“哥一直挺看好你的,现在画画可比搞设计挣钱,而且以你的水平,说不定还能出本子。”
季彦叹息道:“每一行都不容易,画画也挺卷的。”
他们聊完工作聊人生理想,最后聊到婚姻时都已经有了醉意,说话开始大舌头。
宿舍四个人里面只有季彦的性取向为男,但他一直把这事当成心底的秘密,没有向任何人透露过。
这会儿大家开始聊女朋友和婚姻,他索性借着醉酒的由头不去参与,任他们聊得火热。
这顿饭前前后后吃了两个小时,临近八点时总算收了尾。
季彦没喝多少酒,但是头晕得厉害,他被寝室长架着手臂扶出馆子,每走一步都像是踩在棉花里,虚虚实实,真假难辨。
五月的夜风微微凉,迎面吹拂而来,让季彦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彦彦。”他跟着寝室长往前走,冷不丁听见有人喊自己的名字,便下意识回头,朝声源处看去。
兰翊穿着一件黑色的风衣外套,身形颀长,在夜里尤显俊雅。
季彦被美色冲昏了头,立刻把手臂从寝室长的肩上收回,踉跄着朝他奔去:“哥!”
兰翊搂着他的腰,低头时嗅到了一丝酒气:“喝酒了?”
季彦嘿嘿一笑,捏着两根指头比划道:“就喝了一丁点。”
兰翊唇角微扬,用掌心包裹住这只手:“回家吧。”
季彦转身冲室友们挥手道别:“我走啦,再见!”
几人机械性地冲他摆手,并不约而同地蹙紧了眉——
“季彦什么时候有哥哥了?”
“不知道,可能是干哥哥,也可能是亲戚。”
“但是他们好像……很亲密的亚子。”
“你管这么多做啥,就当小季找了个男朋友呗。”
“我靠,老大你真他妈会说话!”
“那不然呢?谁家哥哥对弟弟这么亲密?一看就是男朋友。”
……
回到别墅,兰翊将刘姐热好的牛奶端进卧室,把人从沙发里薅起来:“喝点牛奶,可以解酒。”
季彦软趴趴地靠在他身上,小声撒娇:“不喝,我今晚吃得太多,肚子好撑。”
兰翊调侃他:“不解酒的话,你一会儿又得撒酒疯了。”
“我什么时候撒酒疯了?”季彦噌一下坐直了身子,语气颇为不满,“你污蔑我!”
兰翊将牛奶放在茶几上,旋即打开手机,翻出了一份录音。
——是去年六月出差香港时,季彦喝醉之后,兰翊为了试探他而录的一份音。
两人初时的对话还挺正常,直到兰翊问出那句“她是你老板,那我是你什么人”,故事的走向就开始变得……诡异起来。
“也是老板。”季彦听见自己发出了毛骨悚然的笑声,“那不然还能是什么?老公吗?盒盒盒盒!”
季彦:“…………”
后来他还夸兰翊身材很好,足以和小黄/文男主相提并论。
甚至哭哭啼啼地说起了孩子的事儿。
季彦已经听不下去了,红着耳根子掐断了录音,质问道:“你为什么要录这个?”
兰翊实话实说:“因为当初我怀疑你是间谍,想趁你喝醉了套话。”
季彦怒视着他:“那你套出什么了吗?”
“嗯,套出来了。”兰翊笑了笑,“至少知道你有个孩子。”
提及孩子,季彦似想到了什么,于是忍不住还击:“还好意思说我,你自己喝醉了不也发疯。”
兰翊好奇:“我怎么发的疯?”
季彦:“……”
那些个带球跑的剧情,他还真说不出口。
见他不语,兰翊追问:“你说啊,我怎么发的疯?如果说不出来,就证明你在污蔑我。”
“谁污蔑你了?!”季彦本就有点醉,这会儿被他一激,便和盘托出了,“你认定端午是我生的,说什么这些年我受委屈了,要弥补我,还……还叫我老婆!”
兰翊轻笑一声,低头吻上他的唇,呼吸间哑声开口:“老婆。”
季彦挣扎着推开他,脸红得像一只熟透的水蜜桃:“不许这样叫我!”
兰翊挑眉:“那我应该怎么叫你?”
季彦自知说不过他,索性起身扑进床里:“我头晕,要睡觉,你别打扰我,明天我还得去学校整理档案。”
“先去洗漱。”
“不洗了,懒得动。”
“1——2——”
“我去还不行吗……”
*
五月中旬,季彦准备去成都和漫画工作室签约。
兰翊特地腾出几天时间陪他,顺便带他逛一逛周边的景点。
季彦难为情地说道:“我晕机,这次打算坐高铁过去,要十几个小时,你还是别去了。”
“没事,高铁的商务座也很舒服。”兰翊说。
季彦拗不过,只能由着他。
两人早上八点出发,抵达成都时已经入夜了,放下行李后,季彦嚷着要去次四川火锅儿,兰翊恐吓他,说火锅吃完屁/股要疼好久。
季彦小声哼哼:“再疼能有第一次被你弄的疼么?”
兰翊憋不住笑,揉了揉他的脑袋:“那就吃鸳鸯锅。”
他们挑了家人气旺的火锅店,取号之后排了大半个小时才坐上桌。
江南人吃惯了甜咸口的菜,对于川渝地区的“微辣”有种本能的敬畏,而且红汤火锅越熬越出味儿,没多久季彦便被辣得满头大汗,连舌头和唇瓣全都变成了辣椒的颜色,只能靠冰镇酸梅汁保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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