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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挣够了？”裴灼挑眉：“我们陈漾老师开销这么小？”
陈漾点头“嗯”了声：“算是吧。”
裴灼翻译了一下：“好养活？”
“那不一定。”陈漾认真反驳：“对自己的要求和对别人的要求怎么会一样？”
人一旦对某个人生出期待，那要求就会在无形中变得严苛。陈漾无法免俗。
“有道理。”裴灼点头。
正好红灯，裴灼停下来，忍不住问陈漾：“能不能麻烦陈漾老师提前透露一下，对我的要求是什么样的？”
陈漾一愣：“对你？”
裴灼转头看他，扬着眉梢等待答案。
陈漾和他对视两秒，倏地扭开脑袋：“我还没想好。”
“好，懂了。”裴灼笑起来，一打方向盘：“那我继续努力。”
诸如此类的小小试探这几天常有发生，裴灼是个但凡逮到机会就无孔不入的。陈漾开始还有点不好意思，现在已经习惯了，应对还算自然。
其实他知道自己大概早晚都会答应裴灼，但陈漾心里还有一点顾虑，不知道怎么开口。
裴灼把陈漾送到小区门口，说自己以后再来拜访叔叔阿姨。
他倒是现在也想登门，主要现在有点名不言不顺。在家长面前，裴灼也没那么厚的脸皮。
“好。”陈漾跟他挥挥手，转身进去。
裴灼靠着车身点了支烟，没两分钟，另一辆车停在他车屁股后面，驾驶位车窗摇下来。
“你怎么没走？漾漾呢？回去了？”陈述探头问，他知道今天是裴灼送陈漾回来。
裴灼一抬下巴。
陈述“奥”了声，朝他挥挥手：“那你给我让开点，你挡这别人怎么进？”
裴灼：“……”
他直接开车离开。
陈述把车窗一关，冷哼一声，扭头对副驾驶那边说：“他还不乐意了。”
副驾驶上的谢述尘没说话，陈述也不自讨没趣，开车进小区回家。
陈漾刚到家换上拖鞋，身后门就又开了。
“谢医生？你也来啦？”陈漾有些惊讶，看了眼谢述尘，又看他哥，摸不准什么情况。
陈述手上给谢述尘拿了双拖鞋，对陈漾说：“看我干什么？你这几天忙成什么样了，早上看不到晚上抓不到的，病都好了是吧？”
仗着身边有个裴灼简直就要上天了，他只能把谢述尘请到家里来跟自家弟弟聊聊。
陈漾明白了，有点理亏地捏了下耳朵。
“小谢来了吧？赶紧进来坐，马上就吃饭了。”尹女士从厨房端菜出来，瞪了眼陈述：“还有你，你个当哥的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凶你弟弟干什么？”
陈述撇嘴：“我哪敢啊。”
谢述尘对尹女士点了下头，缓声道：“阿姨好。”
尹女士笑得很开心：“客气什么，快洗手吃饭。”
陈爸爸今天法院有事还没回来，饭就他们四个人吃，四菜一汤，边吃边聊。
俗话说一回生二回熟，尹女士八卦天性使然，好奇地揪着谢述尘问了很多事。
什么今年多大啦，老家在哪，爸爸妈妈是做什么工作的呀？
谢述尘愣了下，然后含糊答过。
“行了妈，人家谢医生是来给漾漾看病的，你怎么还查上户口了？”陈述看谢述尘一眼，给尹女士夹了一筷子菜，哄道：“吃饱饱的啊，吃完我送您去跳广场舞。”
尹女士笑着打了他一下，倒也没再继续问。
陈漾全程吃的很安静，他怕祸水东引，到时候尹女士再问到他头上，所以一句话都不说。
等吃完饭，陈述送尹女士去公园，陈漾就和谢述尘到房间聊现在的病情去了。
陈漾确实挺多情况要和谢述尘说的，他本来是打算明天休息的时候去谢医生诊所一趟，没想到他哥直接贴心地把人请来了。
心理医生做到谢述尘这个份上可以说是相当敬业，难怪人家收费高呢。
正聊着，陈漾的手机忽然响了，是裴灼发来的，说他已经到家了。
陈漾看了眼谢述尘，迅速回了个“好”，然后把手机放回屁股后面。
“是裴灼吧。”谢述尘看得明白，笑了下道：“你的治疗很顺利，有进一步的打算吗？”
“算有吧。”陈漾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谢述尘感觉陈漾还有顾虑，“既然有了发展对象，其他就不着急了。顺其自然，不要勉强。”
他是建议陈漾发展一段健康的恋爱关系，但不能硬来。
等到陈漾真的恋爱，他们医患之间的沟通就不用这么频繁了，陈述也可以少来打扰他。
“对了谢医生，我哥今天是不是打扰到你了？”陈漾问。
他想起刚进门的时候，谢述尘的表情并不怎么好看。还是尹女士出来后，谢述尘的表情才缓和下来。
陈漾怀疑他哥是强行把人绑来的，替陈述道了个歉。
谢述尘摇头：“没有。”
他今天本来是到陈述楼下给陈述送衣服的，正好陈述下班，就把他拽上车了。
谢述尘没多抗拒，他反正也是要和陈漾约时间聊一下的，而且他对陈家父母印象很好。
现在时间不早了，谢述尘起身告辞，陈述从房间追出来说要送他。
“不用。”谢述尘回绝：“我叫了车。”
“取消不就得了。”陈述推推他的肩，催促：“快点，你车不是还在我们公司楼下呢吗？我刚好回去加班，顺路。”
他临走时回头叮嘱陈漾：“漾漾，爸回来记得把我买的那个茶叶给他，然后跟爸妈说我这两天忙，不回来了。”
陈漾点头说好。
谢述尘只好和陈述一起离开。
他们走后，陈漾一个人钻回房间，趴到床上翻手机。
裴灼后面问他在干什么，他还没回。
陈漾敲字：我哥今天把谢医生接来跟我聊病情了，刚走，我哥送的。
-我觉得我哥不太对劲。
裴灼秒回：那你有没有觉得我也不太对劲？
-陈漾：你？有吗？没觉得。
-裴灼：有。
-裴灼：陈漾老师半个多小时都不理我，难过[要哭了][要哭了]
“什么啊。”陈漾捏着手机笑了起来，过了会儿回了句：知道了，以后尽量。
这次出于意料的，裴灼那边没回。
而且过了两分钟依旧没回。
平时裴灼都是秒回复他的，陈漾疑惑地“嗯”了声，滑了滑手机屏幕，小声嘟囔：“奇怪，人哪去呢？”
他把手机放下，拎着干净衣服去浴室洗澡。洗完澡出来再看手机，多了几个未接来电。
陈漾擦擦头发，拨回去给裴灼：“怎么了？打这么多电话。”
“有事要汇报。”裴灼的语气听起来不是很高兴，向来不怎么正经的慢悠悠语调也严肃许多：“刚才方倾给我打电话，我得去南宜一趟。”
南宜市，离京州市大概需要飞机四个小时的距离。
裴灼有一个朋友在品牌拍摄前出了车祸，现在人虽然脱离了生命危险，但还神志不清地在医院躺着，他得去把那拍摄活动给填了。
那是个大品牌，他朋友惹不起，方倾联系了几个人都没档期，就裴灼一个人近期没活。
“啊。”这倒让陈漾有点意外，毛巾搭到肩膀上，轻声道：“你朋友人没事就好。那你明天去吗？”
“今晚就走。”裴灼说：“明天回不来，后天可能也要晚。你后天下午吊威亚，我不一定能赶回来。”
“没事。”陈漾听完笑了下：“第一天而已，老师说让我试一下感觉就下来，工作人员都在，不会有事的。”
裴灼沉默两秒：“反正我会尽快赶回去，你等我，别逞强。”
“好。”陈漾心里暖暖的，抿了下唇：“那……没别的事，我挂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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