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开走时刚好从魏郁身边经过。
魏郁没有看到车里坐着魏应城,魏应城也没有扭头看他,两人一个在车上一个在路边,朝着相反的方向去了。
*
回家之后,魏应城简单洗了个澡就开始复习功课。
黎若柏看他眉头紧锁,自己默默去了书房,把客厅的空间留给魏应城。
魏应城喜欢窝在客厅的单人沙发里看书,但时间久了腰背难免有点酸痛。
他抬头看了看时间,没想到已经过去两三个小时。
魏应城捏了捏酸胀的眉心,放下书去打算去书房问黎若柏晚上吃点什么。
但他刚出现在门口,黎若柏就有些慌乱地合上笔记本。
魏应城眉头微蹙,不明白黎若柏在背着他做什么。
但他不想多嘴,直接问:“晚饭怎么解决?”
“一会我去做吧。”
黎若柏的表情还有些惊魂未定。
发现魏应城没有异样的表情后,他也逐渐淡定下来。
黎若柏:“明天我要代爸爸参加他老朋友女儿的生日宴,你要和我一起去吗?”
魏应城想拒绝,黎若柏说:“是轮船宴会,可能要持续一晚,你不想去的话也好,我一个人去。”
说着,用拙劣的演技演技摆出落寞的表情。
魏应城没办法,只好答应了他。
黎若柏想抱他,但猛地起身,不小心掀翻了笔记本电脑。
屏幕打开,里面暂停的画面开始运动。
两个男人喘.息的声音充斥在书房里。
黎若柏手忙脚乱地关闭窗口,但电脑像是卡住了,非但没有退出,反而加速播放起来。
黎若柏无奈地用手挡住屏幕,羞赧地解释道:“我就是感觉…我应该学习一下。”
魏应城眼神飘过,黎若柏立刻补充说:“我也是刚刚让我朋友发给我的,还没看多少!”
他想证明给魏应城看。
手一从屏幕拿下来,整个人都愣住了。
“这……”黎若柏瞪大眼。
魏应城侧目看去。
黎若柏的肩膀挡住了画面的三分之二,但仅凭剩下的三分之一,魏应城也能认出那张脸的主人是谁。
魏应城额角的血管突突的跳。
黎若柏说:“我去问问这是怎么回事……他应该也没看过这些,不然不会发给我。”
他暗自骂出一句脏话,急忙打电话的同时安慰魏应城说:“你不用担心,郑玉和你乍一看像,但仔细看就不一样,你腰后面的胎记他肯定没有。”
画面里郑玉赤.裸着身子,腰上的确没有胎记。
但除了黎若柏,又有多少人知道他和郑玉的不同。
这段视频不会无缘无故地发出来……
魏应城深呼吸数次才让自己没有开始哮喘。
他忍着心里的怒火找到那个躺在黑名单里数年的电话号码,颤抖着手打了过去。
那边似乎每时每刻都在等这通电话打来,几乎是刚打过去的瞬间就接了起来。
魏郁的语气带着不敢置信。
魏郁:“……哥?”
他以为是魏应城点错了,愣了好几秒才敢出声。
魏应城对魏郁的小心翼翼没没有任何反应。
他全身麻木,因为郑玉的视频呼吸困难。
魏郁察觉到魏应城呼吸声格外沉重,问道:“你怎么了?是不是哮喘了?!”
如果不是出了很严重的事,魏应城断然不会联系自己。
魏郁腾地一下站了起来,“你在哪?我现在就过去。”
但魏应城的声音却异常平稳,平稳到像没有起伏的机器人。
魏应城:“郑玉那条视频,是你做的?”
魏郁微怔,看向正在打包行李的郑玉,抬脚走到走廊里。
魏郁问:“什么视频?”
魏应城深呼吸,“你和郑玉上.床的视频,为什么会出现在网上?”
魏郁眉头紧锁,不知问题出在哪里。
魏应城已经把他的沉默当成无言以对。
魏应城的大脑一片空白,口中说的全部都是直觉判断:
“魏郁,你别再想借口了,视频我发给你,你马上把事情处理了。我之前说过你和郑玉做什么都和我无关,但你为什么要利用郑玉来往我身上泼脏水……是打算玉石俱焚?还是说等着我束手无策的时候再出来帮我?”
沉默数秒,魏郁问:
“如果我说不是我做的,你是不是也不会相信?”
他音色暗哑,听起来就像是无力解释一样。
而郑玉忽然闯进来的声音,让魏应城彻底推翻了刚才那一丝动摇。
和魏郁说信任,好比信狮子改吃素。
但郑玉叫魏郁只是因为提醒魏郁快把门关上。
魏郁把传声筒改成静音,魏应城那边听不到他这里的任何声音。
郑玉和郑父拦着身形消瘦但眼神异常偏激的郑母。
郑玉催促魏郁快点躲开,又抱住郑母的胳膊。
“妈,我们之前不都说好了,你怎么又反悔了?!”
郑母瘦弱的身躯爆发出惊人的力量,郑玉和郑父两个人才勉强控制住她。
她不停挣扎,抄起离手边最近的亚克力果盘砸向魏郁。
她对着魏郁低声吼叫道:“你到底要做什么?!我们一家到底哪里得罪你了非要逼我们搬走?!你是不是来报复我的?你冲着我一个来啊,反正我也要死了,但小玉是无辜的!”
她面容扭曲,看着魏郁的眼神只有厌恶仇恨。
魏郁不明白。
为什么她的生活更好了,却变得面目全非。
他耳鸣不已,面容冷漠地转身继续听魏应城说话。
魏郁走下楼梯,用手捂住传声筒。
“哥,你继续。”
魏应城冷声说:“我没有什么要说的了。还想说什么。说你是完全不知情的,还是说你给他钱只是因为你善良?”
郑玉一出来,魏郁就把声音关了,魏应城懒得把这中间的关联戳破。
魏郁总有一堆借口和谎言,魏应城不想听了。
魏郁:“我对他没有任何兴趣,更没有关系。”
魏应城“嗯”了一声,“我知道,他只是恰巧和我长得像,也是恰巧可以帮你出主意,你给他钱是因为你‘善良’,所以想帮他。”
魏应城知道,这都是郑玉和他说的,现在一五一十地还给魏郁。
他的语气平淡。
但每个字都带着倒刺,扎得魏郁千疮百孔。
魏郁心里的声音笑着说:“我真搞不懂你,你真以为你做的事情有用?”
什么事有用什么事没用,他已经不知道了。
魏郁的胸口压了块无形的大石。
他想告诉魏应城自己这样做到底是为了什么。
这样魏应城就不会误会。
但是他不能。
魏郁顿了顿,问他:“我不能善良吗?”
不等魏应城回答,魏郁自己错开话题。
“这件事不是我做的,但我会处理。”
魏应城的手指即将按下结束通话键时,魏郁忽然问:
“哥,我做的所有事情你都看不到吗?”
他心里的声音已经给出答案,但他还是不死心。
魏郁得到一声轻笑。
魏应城:“你和郑玉上.床是为我做的事情?”
魏郁喉咙干涩,“我不会碰任何人。”
魏应城沉默几秒,轻声说:
“魏郁,你的演技还是这么好。”
他们都安静下来。
魏应城对魏郁这种奇怪的态度感到无比烦躁。
魏郁这样,像是他弄错了什么。
他心里有个阴暗的种子趁机发芽。
魏应城听着魏郁沉重的呼吸声,淡淡地说:“魏郁,你说为我做的事情都看不到,我让你去死这句话你怎么听不见?”
说完,魏应城就感觉自己好像是疯了。
他为什么要这样和魏郁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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