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祈年暗暗咬牙。
他包扎,他包扎个P啊!
他想要顾叔叔包!扎!
可顾铭显然不给他这个卖惨的机会。
不一会儿,就接过药箱拿起了酒精棉,又仔细为他的手指缠上了纱布。
顾承顿了一会儿,起身,给自己拿了个碗,又坐回餐桌上,一边吃饭,一边继续观察。
原本一切平和,忽然,谢祈年趁着顾铭收束绷带的空挡,狠狠按了下自己的手指。
“血又渗出来了。”狼崽轻“嘶”一声:“铭哥,不行的话我自己来吧。”
顾铭:……
行,他一会儿会讨回来的。
于是起身,任由谢祈年自己包扎。
但这小子不知怎么的,血就是越包越多,最后还是“自己包扎不好”,委委屈屈的,坐到了顾承身边。
哼哼唧唧喊:“顾叔叔”。
顾铭:(▼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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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场包扎风波好不容易结束,顾铭进厨房收拾碗筷,果断谢绝了谢祈年的帮忙。
出来的时候,就看见小狼崽趴在顾承肩膀上,低头轻吻着他的脖颈,小心翼翼的询问。
“我知道,你没有生我的气,对不对?”
紧绷了七天,难得的祥和。
谢祈年趴在顾承肩头,轻嗅着男人身上的雪松香,心跳都跟着慢慢平复。
不过多久,顾承的手便缓缓抬起,轻揉了两下他的头:“你怎么知道?”
第108章 画家的画笔,只画自己的缪斯
谢祈年笑笑,终于是安下心来。
他说:“前几天打扫你房间的时候发现的。”
顾承:?
谢祈年继续解释:“我看见了烟头,就去抓你的手,但你手上没有烟味,床头的烟灰缸里散着很多烟灰。”
“那时候我就知道,你只是在演戏,骗她也骗我,对不对?”
隐藏的恶劣心思被发现,顾承顿了一下,回道:“不是没骗过你吗?”
谢祈年的眼眶有些热,长睫轻擦过男人的耳垂,泪意涌动。
换在平常,他早就把顾承按到墙上,亲到站也站不起来了!
可现在,厨房门口,一切都收拾好的顾铭斜依着门框,眼眸上挑,其中盈着满满的警告。
偏生,谢祈年天生反骨,就迎着他的眼神抬头,吻了下顾承的耳尖,张口,不动声色的咬住眼镜链。
直到看着顾铭脸色渐变,才满足的站直,把顾承拉到客厅沙发上。
按照以往的习惯,为顾承找他最喜欢的电视节目,自己则立在沙发后,给顾叔叔轻盈按摩。
意料之中,顾铭没有发火。
只是默了一会儿,便往左边的客房走了去,搬出一个画架,自己坐下,画起了素描。
谢祈年不时偏头看过去,问道:“铭哥在画画?”
“嗯。”顾铭点点头:“今天赶路有点累,画完这一张,就休息了。”
谢祈年没继续说话,过不久,顾铭的画就作好了。
谢祈年凑过去看,背景就是现在的客厅,不过顾铭的线条十分柔和,把原本的实物又做了进一步的美化。
沙发上,是斜倚着看电视的顾承。
从侧边看,眉眼如墨,美的好像天神下凡。
谢祈年仔细看了两眼,不满提议:“铭哥不画我呢?”
顾铭笑:“画家的画笔,只画自己的缪斯。”
说罢,就搬着画架进了客房。
不一会儿,又非说自己感冒了,开始翻找房间,各处找药,甚至还为此,进过一次主卧。
谢祈年起初没在意,但晚上,坐在床头柜边时,才抽屉里刚买的......不见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张纸条:他身体本来就不好,你能不能让他安生一会儿?
“……”
谢祈年安静下来,小声叹了口气,终是慢慢躺平,轻轻握住了顾叔叔的手。
小声问:“你为什么不生我气?是……看出我想做什么了吗?”
“嗯。”今天处理了几件大事,顾承也有些累。
好不容易安静下来,眼皮就开始打架。
他习惯性的揪住了谢祈年的衣角,合着眼睛呢喃:“你翘翘尾巴,我就知道,你想作什么妖……”
.
夜已深了,顾铭收好画,坐在落地窗前,静静俯瞰着月色,想着自己此次回来的目的。
前段时间,哥哥住院了,吐血咳嗽,生命垂危。
可明明之前,那些医生都是他,或者谢祈年安排进去的,没有人敢在药里动手脚。
而且,顾弋下的毒也不是立刻就要人命的,哥哥为什么会忽然病情加重,生命体征垂危……
要是能看见病历就好了。
顾铭想:这次瞒着组织回来,一定要把病历找出来!
正琢磨着,微弱的“咔哒”声轻传耳朵,是客厅散过来的声音?
顾铭神色一凌,慌忙起身,打开门的时候,正看见顾承往酒柜下面锁了什么东西。
随即,又拿出了一个空白药瓶,倒了两粒药就水饮下。
似乎意识到身后有脚步声,男人慌忙咽下两口水,把药瓶放进柜子里。
转身,迎着客厅里不太亮的小夜灯,推了下眼镜。
“阿铭,这么晚了还没睡啊?”
“时差没倒过来,到晚上,反而又不困了。”顾铭一边说,一边立在了哥哥身侧。
沉手,打开柜子看了下药瓶,问:“还在喝黄教授给的药吗?”
“嗯。”顾承回:“老师说不能断,就一直喝着吧。”
话落,又伸手拿了个一次性水杯,倒了点水递过去。
其实,顾铭不太渴,但眼瞧着这么说话有些干吧,还是伸手接下,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
顾承问起,他也胡编乱造了一些国外的事,陆陆续续,聊了半个小时。
顾承有些困了,打了个哈欠,要走的时候,身后,忽然又传来顾铭的声音:“哥。”
他喊。
音色微抖,无助中盈满了不确定的担忧:“你喜欢谢祈年吗?”
顾承回过头,不知是不是错觉,一向波澜不惊的顾铭,这时候,整个眼睛都红了。
他像是丢了什么极重要的东西,嘴唇轻抖。
没等到回答,就又急切的问了一遍:“哥,就像网上说的那样,你……你喜欢他吗?”
顾承默了一会儿,坚定的点点头。
顾铭便上前一步,继续问:“那,他就要一直跟你住在一起,我以后每次回来,都能看见他吗?”
弟弟的声音实在抖得厉害,顾承有些不忍,但还是点点头,不动声色的后退半步,和顾铭拉开些距离。
顾铭对他有点奇奇怪怪的占有欲,他知道。
这孩子心思重,从小就不大正常,被他救过一次之后,就越发不正常起来。
所以这些年,顾承一直时时刻刻留意着,矫正着。
可面前,顾铭的眼神透漏着伤感,偏执的令人心惊。
对视片刻,顾承先别开目光,看了两眼窗外。
平复好心绪后,手又搭在顾铭肩膀上,换了个话题,继续往下聊:“我其实希望,你可以一直回来。”
顾铭顿了顿,没明白意思。
听顾承继续说:“我希望大家都能好好的。”
“谢祈年和你,都能好好的。”
顾承的声音沉稳,掩盖了他明显剧烈的心跳。
他说:“或许哪一天,你回不来,去了某个地方,要过很多很多很多年,才能自由,我也会在家里等。”
“或许只有你一个,或许……是你和谢祈年两个,最好能在我咽气之前,还能有个坦诚的团圆。”
顾铭的眼神开始波动,他直觉顾承说的某个地方,是监狱。
直觉他聪明的哥哥,早就发现了端倪。
惊涛骇浪好不容易停止,顾铭忽然道:“我还记得,你小时候告诉过我,人生就是'衣食住行'几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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