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儿子的赢面会更大一些,毕竟在这样一个封建闭塞的国家里,血统决定了一切。
但那位孙子最近勦灭了传闻中的暗杀组织夜枭,对皇室来说不可不谓之丰功伟绩,毕竟短短五年时间,夜枭就杀死了三位皇室继承人。
洛凛听着新闻,靠在露台上摆弄着快要凋零的粉色蔷薇。
做这一行他已经看惯了生死,知道人心比太阳还不能直视,但从楚尘那里得知那两位小姑娘的遭遇后,他仍然觉得这个世界的底色残忍又让人难受。
可仔细一想,可可曾经要杀掉自己,如果不这么做尤旗说不定会死——
洛凛又觉得,或许这个世上也不存在什么所谓的正义,大家都是从自己的立场出发做事。所有的一切都像是命运一般,公平、正义、自由,在绝对的命运面前,都如同一场笑话。
楚尘在楼下咖啡厅买牛奶,本想买冰可可,但觉得底味是苦的,还是算了。
他嘱咐店员往牛奶里加点焦糖,变得甜一点。
这个世界还是有很多甜甜的东西的,不管洛凛因为这些东西难受多少次,他都可以把甜甜的东西捧到他的面前。
“小洛同学好像在因为新闻而伤心,”简如琢也来买咖啡和玛芬蛋糕,“小洛同学伤心了,你也会伤心的吧。”
楚尘有些诧异简如琢会说出这样的话。
但不可否认,自己确实有点。
他很多情绪都是在跟着洛凛再走,但时不时也会出现失控的情况。就好像所有的善良、温柔都只是借助“洛凛”这个媒介感受到的,而愤怒,恨意都是自己衍生出来的。
是这样吗?还是说其实不是…….
“能让你伤心,那些人真的罪该万死。”
楚尘看着简如琢的表情,那张脸上写满了愤恨与不满。
罪该万死?好像也没有必要。
不过简如琢为什么要说这样奇怪的话给自己听呢?楚尘之前就怀疑他的身后是否存在着那个推动一切的组织,如今他这样不明不白地说这些话,是想暗示自己什么吗?
那其实也无所谓。
“他能罪该万死吗?那真是……谢谢你了啊。”
眼底的红光一闪而过,若非用高速相机,恐怕都难以拍到楚尘那一瞬间犹如恶魔般的眼神。
楚尘端着灌了焦糖的牛奶去露台找洛凛,他挂着笑脸去跟学长讲自己遇到的新鲜事,就好像刚才如同修罗一般说出“谢谢”的楚尘不过是幻境。
“小楚同学真的好会装哦。”
“那不是装的,”下一位顾客走上前来,他捻着佛珠的手划过菜单,要了杯冰美式,“他温柔善良的一面,是洛凛滋养长大的。”
是洛凛用一年的时间精心浇灌出了一朵娇花。
装的吗?不算吧。
只是唯有洛凛配享有那份柔软罢了。
作者有话说:
我好长哦!夸我!
第19第20第199章 贵族坟场 夜枭 (十一)
继承者的争论仍然没有停歇。
在皇帝的葬礼期间,关于此问题的讨论仍然如火如荼。
安德鲁穿上了自己最金贵的长袍,看着秘书递过来的ipad,无所谓地放在一边。
他其实已经知道了真正的候选人到底是谁,所以对这些流言蜚语都不关注。
爷爷在临死之前告诉了自己那个组织的具体地址
他那愚蠢的叔叔,自以为能够靠血统压自己一头,却不知道其实爷爷早就属意自己为接班人了。
只有成为接班人的人,才有资格进入修道会。
那是一个,只有真正掌握权力的人,才能够进入的组织。
安德鲁曾经作为夜枭的首领,为他们干过很多脏活儿,而如今,他也称为了能够跟他们平起平坐的人。
啊说起来,一路走到现在,他也算机关算尽。
父母的死亡给了他一些启示,如果能够成为一把刀,说不定能够离爷爷的圈子更近一点。
而且,也能够借机杀死一些潜在的竞争者。
他捡回了特丽莎,买来了可可。
他渐渐建立起自己的组织,因为过于强大的力量,渐渐在黑道打出自己的名气。又通过新闻媒体,模糊了夜枭的成立时间。后来爷爷病重,他便利用夜枭灭掉潜在的竞争对手。
夜枭杀了那么多人,自然也会引来旁人的记恨。安德鲁足够聪明,他伪装成自己父母也是被夜枭除掉的可怜人,用泼天的财富成立了飞蚁小队。
是非黑白,皆由他一人搅局。
他一步一步地,从顺位199继承人,走到了现在。
爱情,亲情,友情,他早都抛弃了,只为了得到那个皇位。
只要能得到皇位.......
就再也不会有人忽视他,不会有人把他扔在皇宫的角落里虐待。
他那位自持高贵的爷爷,再也不会看不起他了。
与想像中的差不多,修道会的入口在一处神秘高贵的古堡里,大门被打开的时候,一股石壁阴冷的香味扑面而来。
这就是历史上最古老,最神秘的组织所在的总部。
而今天,自己就可以成为他们之中的一员。
安德鲁深吸一口气,慢慢地抬起头。
巨大的圆桌前,坐着两位穿着红袍的男人。
一位头发花白,年迈苍老,另一位金发碧眼,样貌英俊。
没猜错的话,这两位应该就是锡安修道会的话事人与未来的继承者,两人样貌相似,应是父子关系。
那位金发碧眼的年轻人看起来有点眼熟,似乎在哪里见到过。
想必是在某个名利场上有过一面之缘。
“安德鲁王子,您好。”
老人起身,声音听起来浑浊但不失力量,他使用的是相当纯正的皇室口音,只用一句问候,就彰显了两个人身份的区别。
“您好。”
老人问好却并没有与安德鲁握手的打算,他站在原地,并不挪动身体。
并且安德鲁非常不满,对方称呼自己为王子,而他明明已经是爷爷定下的国王了。
“听闻你也是夜枭的首领,感谢你之前为我们做了不少的事情。”
老人身旁金发碧眼的青年微笑着表示感谢,但言语却让安德鲁相当不舒服。
就好像,自己只是他们的一把刀罢了。
他自然知道爷爷在利用自己夜枭的身份去为旁人卖人情,但在这种时刻点出来,也未免有些打自己的脸。
这个时候,安德鲁已经明显感受到对方对自己的不欢迎。
“是吗?那确实是很感谢你了,这么多年——”年迈的老人开口,慢悠悠地补充青年人的发言,“我们也没有支付夜枭的酬劳,今天一并给你吧。”
他的话让安德鲁有些摸不着头脑。
还没开口追问,老人便转身自顾自地想要离开:“里欧,好好招待客人。”
“你们什么意思?!”
一道透明的屏障突然降下,隔开了安德鲁与圆桌,如同一道他不管怎么努力都无法跨越的透明的天堑。
墙壁上突然多出无数个黑漆漆的枪口,对准了安德鲁。
那位名叫里欧的年轻人伸手,手指放在唇边,古堡唯一的一缕阳光落在他额前的一缕金发上,像是黄金苹果树上,一枚稚嫩的叶子。
他浅笑着说了声“嘘”。
表情那样温柔,就好像坐在洒满阳光的花园里,对着端来下午茶的女仆说“小点声,不要吵醒刚刚熟睡的猫咪一样”。
无数把枪应声开火,顿时,安德鲁就变成了血色的筛子,倒在地上。
一瞬过后,古堡又恢复了宁静。
就好像它一直都是这样。
老人不屑地看了一眼安德鲁的尸体:“狗就是狗,还妄想着能和人一起同桌吃饭吗?”
他的话并没有降低音调,身后的里欧自然也能听到。
里欧微微侧过身,像是在躲避从透明屏障那里吹来的硝烟。
不,不是的。
他在心里小小地反抗。
他记得,在一个明亮的午后,太阳升到天空最高的点,对面人家的房顶的几片瓦闪烁着碎金般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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