驯养(105)

　　达到了目的，宋延行对他的态度也不似刚进来时的严肃，此刻多了些审视。

　　关于何录平时的作风，他去公司的时候也听人提起过，公司的员工们对何录的评价确实都还不错，或许从一开始就是宋祁单方面的追求，不然何录怎么会辞职。

　　“请问，我可以先走吗？家里还有些东西没有收拾完，今天也要退房。”何录不急不缓道。

　　桌子上的菜都上齐了，尽管菜品花样繁多，但这并不是一个约人吃饭的契机，家廷行不过是想找个地方见何录一面罢了，公司肯定是不行的，就只有在这种较为隐蔽的私人场合。

　　“可以。”见到何录的态度这么利落，宋廷行问，“是宋祁强迫你的吗？你对他似乎没有多少感情。”

　　“抱歉，这种问题恕我回答不了。”

　　何录站了起来，脊背从头至尾都挺的很直，将衣服下摆抚弄得平整。

　　“那我就先走了，您慢用。”何录低声道。

　　“嗯。”

　　室内和室外的温差不小，就算是看得见阳光的天气，也带了几分生冷，道路上的行人三三两两结伴而行，他又回到了最开始的状态。

　　手心发凉，像什么东西被遗失了一样。

　　恰好路旁来了一辆的士，也不用在这种地方停留得太久，从车上下来了一对情侣，女孩挽着男孩的手臂，亲密无间的姿态，这才符合大众眼里常有的规律。

　　何录坐上了，对司机说了地址。

　　只听得见两旁传来的汽笛声，说话声，各种嘈杂的声音，仿佛自身和这个世界隔离了一般，何录偏着头，看着车窗外。

　　“您看起来好像很眼熟。”司机在前面找着话题道。

　　“是吗？”何录问，H市这么大，说不定是遇见过和他相似的人。

　　司机在等红灯的时候朝着后视镜看了一眼，缓了几秒道，“想起来了！之前在那个酒吧外面，跟你一起坐我车的还有个青年。”

　　听到这句话，何录才正视那个司机，那天视线昏暗，再加上宋祁就坐在他旁边，他并没有仔细的看过司机。

　　不过声音确实有点耳熟，之所以会记得，是因为司机说过的话，让宋祁恼怒过。

　　当时的他还在想，宋祁肯定很恶心他，不然怎么会用那种态度对他。

　　“好像是。”何录轻声道，平淡的验上多了些许柔和。

　　“那个青年是叫宋祁吧？最近我在电视上给认出来了，人气真高啊，算是明星了吧？早知道那个时候就该找他要一张签名。”司机在前面继续说道。

　　“不是，你认错了。”去过同性酒吧对宋祁来说算是一个黑点。

　　“认错了啊？我还一直以为是宋祁，不过，那天光线也不是太亮，可能是我眼花看走眼了，不过长的也有七八分相似。

　　“是的。”

　　聊了几句，就到了何录的公寓楼下，何录付钱，等司机找完零下车。

　　迫切的想要回家，想找个地方，能够让自己静下心来，不会被外人打扰。

　　家里面干净的没有一丝人气，原本给自己；

　　的时间就是一个星期，现在倒是恰好，宋祁不会再过来找他了，他的身体也不再是非男人不可。

　　以前就想过交一个女朋友，组建正常的家庭，因为硬不起来就一直推拒着别人，他该尝试着去和更多的人打交道，而不是把自己；

　　封闭在狭小空间里。

　　明天上午八点左右车票，何录想着今天下；

　　午就退房，不然明天也来不及，太早了，也不一定能找到房东的人，今天晚上就在高铁站外面的旅馆将就一夜。

　　一个在空荡而寂静的房间内，坐了很久，说不上多难过，何录早就学会控制自己的情绪。

　　他不再是当初的那个他。

　　宋祁给他的照片放在了行李箱里，这些年；

　　来唯一能拿出手的照片，不是因为公司而拍的一寸照，也不是偶尔聚会部门里的员工一起拍的合照，照片他应该会保存很久。

　　衣柜里基本上是空了，在网上买的那些东；

　　西被何录装在纸盒子里，密封起来，这种东西以后再也不会用到了，何录用袋子包了好几层，想着下去找房东的时候，丢在楼底  的垃圾桶里。

　　何录打开房门，正好见到在房间外的肖彻。

　　昨天收到了宋祁的短信，肖彻就料到会发；

　　生什么，果不其然。

　　他看似是贏了，可实际上，答案清楚。

　　“哥……是打算离开H市了吗？”肖彻问。

　　“嗯。”何录淡淡应和，他记起了和肖彻的过去，也放下了自身的执念，那个喜欢肖彻喜欢到愿意付出一切的他，早就死了。

　　正是因为死过一次，所以变得格外小心翼；

　　翼，以为再也不会陷入进这种不会有结果的感情里，但感情不会被人为的控制，曾经有个人在他的生命里停留过，随着时间的流逝，也未必能减褪热度。

　　“我还有一个星期就录制完节目了，你这段时间先住在我那里吧。”肖彻进来，很自然的关上房门。

　　何录知道这一时半会是不能下去我房东了；

　　将手里的东西放在墙边。

　　“阿彻，你和我都变了，这些年我也习惯了一个人住，两个人住太过约束。”何录低声道。

　　“我们在一起不会约束，就像以前那样，该怎么样就怎么样，我们还经常睡在同一张床。”

　　肖彻隐藏住神色，其实内心是发慌的，何录以前从来就不会拒绝他，几乎是予给予求，他说是什么就是什么，何录所有的决定都是跟着他的思路走。

　　以为没有了宋祁，何录就会属于他，可两个人之间隔出的距离，根本就无法再拉进，何录手腕上因为他弄上去的伤疤，以及刚遇见时对他一脸陌生的态度，都表示着，因为他当初自私的决定，再也回不去了。

　　那段时间何录是怎样绝望的心情，肖彻想象过，何录非常依赖他，而他离开了两个人住了好几年的房子，等到剧组杀青才回去，中间过了三四个月的时间。

　　那三四个月的时间里，在刚开始的时候，每天都会收到何录的消息。

　　因为怕被居心不良的人发现，他逐渐的厌烦这种问候，告诉何录他很忙，多少是带了点气话在里面，后来如他所愿，再也没有收到何录发来的消息，他慌了。

　　不过，何录从来就没有生过他的气，肖彻；

　　想等杀青回去了，拿到大笔的片酬，他给何录买件昂贵的礼物，何录就会原谅他。

　　他错了，错的离谱。

　　如今的他有了让人仰望的地位和权势，金钱对于他来说也不再算什么，可失去的，会成为他永久的遗憾。

　　见何录沉默，肖彻又道，“哥，别拒绝我，好吗？”

　　脑海里率先想到的竟然是有人曾经说过，你不能拒绝我。

　　就连态度也嚣张到他拒绝不了，躲避，又被不断的靠近。

　　“我们以后可以有联系，但绝对不可能是你想象的那种关系，如果不嫌弃，你也可以继续把我当成是哥哥。”何录道。

　　“阿彻，你很优秀，也会遇见更优秀的人。”

　　肖彻仰起头，无声的笑，心里像是被实锐的利器划过，不过比起当初的何录，或许算不得什么。

 

第120章 难以割舍

　　这几天没来找何录。肖彻想了很多，他到底输在了哪，宋部有他没有的果断，也有他没有的勇气，要是他还在新人时期，他会下意识的和何录保持距离。

　　尽管没有家祁。何录也不可能再接受他。

　　贯彻终于意识到何录对他没有了当初那样的痛迷。那种感情被他一点一点的冷却掉了，手晚上的伤口，过了这么些年都还留有一道狰狞的危痕，岁月也不能减谈。

　　“当然不会嫌弃。”肖彻哑声道，何录还能够联系他，就是对他莫大的忍赐了。哪怕宋祁稍微露出一点胆怯，他都能够自我安慰。

　　“嗯。”

　　“我知道道歉起不了任何作用，但那个时候我没有觉得你不好，就是自己没有反应过来。”只是现在说也没什么用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