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了,宁海潮想,薛狄这种狗,看起来生死也不太在乎的,纯纯脑子有问题。
宁海潮扯了扯自己的衣袖,想自己还算是个正常人,没忍住噗嗤乐了声:“你觉得我怎么想,爸爸在差点遭遇空难后还有坐飞机回来的勇气,再连夜开车到你眼皮底下,让你跟你妈出个柜,你觉得是什么意思。”
“表白哦?”薛狄手指挠了下鬓角,转头看他一眼,“场合不太对,谁在工地大灯下表白?”
宁海潮斜了他一眼,手掌朝他伸过来,慢腾腾地开口:“毕业那会儿其实还真准备了下。”他顿了顿,“你他妈看没看到我当天穿得帅成什么样?”
薛狄突然比出个拳头:“来剪刀石头布一下。”
“什么?”宁海潮无语死了,想过去掐薛狄脖子,却在薛狄手落下来的时候,瞬间出了布。
妈的,输了!
薛狄拖长嗓音哦了一声:“我赢了,愿赌服输,再赖皮是狗。”
“……”不在状态的宁海潮不解,“什么东西?”
薛狄凑过来,摸了摸他的脑袋:“我的想法就是,咱俩的关系确实得更近一步了。”
“靠。”反应过来这剪刀石头布是什么意思的宁海潮没忍住骂了句脏话。
“三局两胜吗?”他建议。
薛狄揉他脑袋:“还来?”
宁海潮摸了摸鼻子,又乐了声:“行吧行吧,让着你。”
“我是你救命恩人。”
“我是你爹。”
“可以,乱伦更有激情,到时候床上喊你爹。”
“……”宁海潮,“不叫是狗。”
“嗯嗯嗯口味真重,我怀疑我以后都配合不了你。”
“等等,那咱晚上住哪儿,这儿好像没酒店?好像也没便利店,你随身带套?”
薛狄摸了摸下巴,张嘴就来:“野战吧,没套也行,我相信你没病。”
“……”宁海潮,“死吧!”
他本来情绪一直算不上太好,也确实好几天没有睡好,现在被薛狄一闹腾,根本没有心情伤春悲秋、关心什么生死之类的大事。
宁海潮这人,从小受得算是精英教育,他家境殷实,父亲是本市知名企业家,母亲二十年前是知名影星,他家里的规矩其实不少,与人怎么相处都有专门的老师来上课教导。
也不知道是不是小时候这种教育受多了,导致他长大后,也时不时要不着痕迹装一装,但是在薛狄面前完全装不出来,从十八岁第一眼见着这人就装不了——谁特么能在这种大憨b面前装样。
宁海潮绝不怀疑,要是自己某天腿断残疾了,薛狄也能什么事都没发生的跑来跟自己说——打球去啊宁宝。
别说他腿断了,薛狄自己腿断了估计也能乐呵的来句——爷没腿打球也能打过你。
真行。
宁海潮乱七八糟的人其实认识不少,薛狄这种性格的,确实只见过这么一个,有意思、好玩,跟这种人光是认识就很有趣了。
苡橋
宁海潮想到这里没来由的顿了顿,他转头看了眼薛狄,薛狄靠在车窗旁,脸上表情还是一如既往不大正经乐呵呵的,工地的灯光非常亮,照得他脸上细小的绒毛都带着光。
宁海潮靠了声,他一直觉得薛狄这b当然没他长得帅,这个瞬间不自不觉就就得——这不长得跟他一样帅?
宁海潮被自己逗乐,把烟盒扔给薛狄,自顾自地说:“毕业的时候还特意组织过一会儿词想要怎么说,结果不巧没说成,过了那么个点就觉得说不说其实也无所谓。”
薛狄一本正经的嗯了一声,张口说得却是:“你怎么这么没素质,在车里让我抽烟?”
宁海潮眉头一抽:“刚刚是狗在车里抽烟?以及你在外面抽烟就有素质了?”
薛狄哈,又来:“这什么烟?”
宁海潮本来张嘴想解答,话到嘴边一顿,他斜了薛狄两眼:“把烟盒打开,拿出烟,塞进嘴里,点上火,闭上嘴,听会儿人话。”
薛狄哎了声,不正经笑:“叼着烟我也能说……”话啊。
宁海潮突然嗓音暧昧的来了句:“怎么了弟弟,不习惯别人正经说话啊,狗惯了,没法当人了。”
薛狄抗议:“人身攻击了!”
宁海潮不搭理他:“我其实还是觉得我挺直男的,咱俩关系说不说也在这里了,反正早说晚说都可以。”
薛狄又哎了声,实在受不了了,这白不表也罢:“行了行了,半天讲不到重点,不知道是怎么跟我当上校友的。行行行你直男跟自己家里人出柜,还让我个直男让我跟我妈出柜。”
他吐槽完,两人又一起乐了声。
宁海潮不服,还要继续讲:“我还真想过我喜欢你什么呢,跟你呆一起的时候每时每刻都很开心,刚认识的时候,你他妈的张嘴话没出来,我先忍不住要笑了。”
薛狄嗯嗯嗯,敷衍得很。
宁海潮仔细回想了一下二人的关系——本来是当一辈子朋友,不知道怎么亲到一起去了,操果然喝酒害人啊。
他想到这儿又把自己的记忆往回倒了倒,最后的记忆竟然停在了大学开学第一天。
他们宿舍四个之前互不相识的人,在简单自我介绍后,一起出门聚餐吃火锅,在火锅店哈哈大乐。
之后他们都晕乎乎的从火锅店走回寝室。
夏夜的晚风和奇怪的飞虫从眼前掠过,薛狄在黑夜里回头看他,身后的灯光和星光像落雨一样坠下来,地球失去了引力。
宁海潮一直觉得那是一次比较奇特的醉酒体验。
他在几年后的现在,才有些后知后觉——他妈的,一见钟情?
他又否认——不至于,他毕竟是个直男。
他和薛狄分享这件事:“我刚刚想了下,我什么时候喜欢上你的。感觉好像就是顺其自然发生的事,就像小孩学会吃饭、走路、说话一样自然。你还记不记得我俩第一次见面那天,我们宿舍几个喝大了……”
宁海潮顿了顿,笑了声:“我才想起来,他妈的我们两个竟然牵手走了一路诶。”
薛狄又伸手挠头,故作震惊:“真的假的我靠?”
宁海潮呵呵:“你还真他妈一句话都不说?”
薛狄哎呀:“说什么啊,一点东西都说不出来,受不了走心场合,你又不是不懂。”他坦然道。
宁海潮气笑:“回忆下自己什么时候喜欢我的,喜欢我什么,第一次见到我时候什么想法。”
薛狄一脸沉思,好像在思索什么人生大事的模样。
但宁海潮觉得这人表情越严肃,越憋不出什么好屁,他都不准备听薛狄说屁话了。
果不其然薛狄张嘴来了句:“你他妈长的帅啊。”
“我确实长的帅得不行,但……”宁海潮认同这句话,又觉得这个时候还要说这种公认的话,有意思没意思,却突然瞥了一眼薛狄的表情,他福至心灵,迟疑,怀疑、惊讶,脱口而出,“你他妈对老子一见钟情,是不是?”
薛狄这个人,脸皮厚,嘴皮子也非常利索,寻常人没人能在他嘴下占下什么便宜,万一真的占上什么便宜了,那也是这孙子故意的,反正他也不会在意。
宁海潮认识他五、六年,没见过这人有什么尴尬、害羞的时候。
宁海潮话一说出口,就看见薛狄往窗外偏了下头,然后耳后根红了,后脖颈也隐隐泛红了。
宁海潮盯着薛狄的耳后根眨了眨眼睛,内心骂了好一会儿,然后抑制不住脸上的笑意。
“你可真他妈行。”
薛狄看了会儿窗外没有任何值得看的工地风景,又伸手摸了下鼻子,他咳了一声,转回头看宁海潮,这人双眼发亮,满脸笑意,他也忍不住被带着笑了起来。
“怎么了,第一次见面不就说哥们你长得真帅了么?”
上一篇:逃婚后和未婚夫同居了
下一篇:一个打直球的爱情故事
喜欢本文可以上原创网支持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