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很好,不用你担心。”
“明天我让久骁带人去你家检查一遍门窗。”
“不用。”
陆行舟声音更加低:“楚楚,别总是拒绝我,我想为你们做点儿什么。”
“你是想为我们做点什么还是想看看我有没有跟人同居?”楚然心里的疙瘩始终没解开。
黑暗里听筒中只有沉闷的呼吸声,陆行舟既不辩解也不发火,只是一秒接着一秒地沉默。
楚然拿着手机静静坐着,抚着小腹的手掌心感觉到些微胎动。
孩子也知道,他们又吵架了。
“我可以挂了吗?”
“我明天派久骁过去,不用怕。”陆行舟没有再多言。
挂了电话,楚然把手机关机,放到离自己极远的桌上,躺下后睁眼望着天花板。
最令他害怕的就是陆行舟,除此之外还有什么可怕的?
—
第二天一早,大门被人叩响。
楚然警惕地看着带伤的裘久骁,还有他身后这帮匪气十足的帮手,身体挡在门口:“怎么来这么多人?”
站在最前面的裘久骁双手下压,示意他别紧张:“两个检查门窗,两个替这房子做个彻底清洁。陆总吩咐过,说你这是租来的房子,不找专人打扫一次他担心有细菌,对孩子健康不好。”
来来回回总拿孩子当免罪金牌。
楚然在旁边看着他们干活,渐渐便发现不对。这群人虽然不乱翻,但手脚异常麻利专业,随身还携带好几种看似十分专业的仪器,乍一看还以为是在雷场做排雷工作的。
裘久骁自己也不闲着,检查得比谁都认真,连床底下都趴下去看过去了。检查到卧室时他尤其打起十二分精神,毕竟中恒的人真要动什么手脚,卧室这个每天待十个小时的地方就最该动脑筋,一旦放点有毒有害的东西楚然绝对难以察觉。
但出乎他意料的是,整间屋子检查下来有害的东西一件也没发现,令人尴尬的东西却发现了好几件。
抽屉一拉开,里面的东西诧异得他立即回头看向门口,不巧与监工的楚然视线直撞。
“这个……那个什么……我是不小心看到的。”
楚然先是一怔,接着快步走过去啪一下用力关紧了抽屉,力道大得柜子都差点儿散架!
“出去。”
紧接着身体一转,把背留给他。
裘久骁比他还尴尬,立马走到外面,找了层没人的楼梯给陆行舟打电话汇报——
“陆总,你猜我在楚然家发现什么了!”
第64章 64 滚开
乌云密布的下午,陆行舟送久骁两夫妻去机场。
“老公你查查天气预报,一会儿是不是该下雨了?”莫名其妙被安置在后排的郑曼抱着一包熏干梅子边吃边往纸袋里吐核儿,“别到了机场又走不了了,白耽误功夫。”
“走不了就调头回市里,对了你把耳机带上听会儿歌。”
“干嘛呀,我不想听。”
“赶紧戴上,”破了相的裘久骁把眉毛一皱本来就滑稽,朝后视镜里的老婆做了俩噘嘴动作就更显无厘头,“我跟陆总说几句话。少儿不宜,赶紧把我儿子耳朵堵上。”
俩大老爷往前一坐准没好事。郑曼眼睛翻了个鱼肚白,掏出耳机塞了进去。
车里约等于只有陆跟裘两个人。
他们两人在一起什么概念?那就是无话不谈。从小学到成家立业,他们一起踢球爬树一起在学校外面揍偷拍女生裙底的老流氓,哪怕陆行舟出国学跳伞裘久骁都跟着,完美诠释形影不离四个大字。
不过眼下裘久骁表现得就有点奇怪了。车水马龙的机场高速上他不仅不全神贯注开车,反而每隔十秒就用意味深长的眼神往旁边瞥,目光在陆行舟脸上打个转之后又若有似无地往他下半身带,嘴角诡异上翘。
“你有话就说。”陆行舟沉着地双手抱臂,“别用这种眼神看我。”
“陆总,我特别想采访你一下,现在内心什么感受?”
那惊悚又尴尬的一幕已经在裘久骁眼前晃悠了两天了。拉开抽屉的一瞬间,三根黝黑的假阳具就跟三把铁扳手一样并排横陈,房间主人仿佛随时都能掏出一根来自卫——
注意,是自卫,别想歪了。
裘久骁乐不可支。
恐怕陆总这辈子没这么憋屈过。妻小漂泊在外做不到衣食无忧也就罢了,基本的生理需求还要通过工具来满足,莫非在楚然心里陆总连按摩棒都不如?
裘久骁嘴角一歪,看向老板的眼神顿时蔫儿坏透了。
“没什么感受,好好开你的车。”陆行舟拒绝回答这个问题。
那天要不是最信得过的久骁汇报这件事,他一定会怀疑事情的真实性。一直以为以楚然这种冷情冷心的性格,对那方面的需求是比较淡泊的,以往都是自己强迫,没想到事实给了他这么大一个“惊喜”。
虽然裘久骁不方便跟他仔细描述,但陆行舟稍加思索就能想到被发现的时候楚然有多窘迫和不自在。
毫无疑问那几样东西他是买来自己用的。那他是从哪儿买的,怎么挑的,出于什么心理、以什么频率在用?他脸皮那么薄,怀孕后连门都不肯多出的一个人,究竟要难忍到什么程度才会突破重重心理关隘用上那种东西?
想到这里,陆行舟在最开始的那份惊诧之外又添了浓浓一层心疼。
是他没把楚然照顾好,生理、心理两方面的需求哪方面都没满足到,让楚然一个人在外面还要忍下羞耻做那种事。
自己实在称不上合格的另一半,也难怪楚然不肯原谅他。
裘久骁觉得该给他提个醒:“陆总,这种事还是该找大夫问问,毕竟咱也没经验,万一用那东西对孕妇身体有害呢?”
扶额的手转为抵着太阳穴,陆行舟波澜不惊地回:“问过了,他体质跟一般人不同,那方面的需求会多一些。”
但相比于借用工具,最好还是跟另一半自然接触,毕竟情感上的释放也很重要,医生最后还补了这么一句。
“要我说,您要不然把他接家去得了,老在外面这么漂着也不是个事,要真有什么危险您也鞭长莫及。”
“他连我的面都不肯见。”陆行舟揉了揉鼻根,“你觉得搬家行得通么。”
“他不见您,您就不见他了?”窗外景色越来越荒,裘久骁将车开了一条缝,好让车后的郑曼能呼吸一点新鲜空气又不至于太冷,“当务之急是控制好自己的脾气,他骂您您就忍着,打您您就受着,老话说得好,伸手还不打笑脸人呢。这追人吧就得死皮赖脸,就跟当年郑曼追我的时候一样,是吧郑曼。”他笑容满面地看向后视镜。
郑曼一脸茫然拿下耳机:“你说什么?”
“挺好。”耳机隔音效果测试基本满意,裘久骁点点头转向陆行舟,“您就按我说得办吧,等我把郑曼安顿好了就回来给您当军师,包您一家团圆。”
受到成人玩具跟狗头军师的双重鼓励,陆行舟从机场回去就把车拐向楚然小区的方向。
这一路上他想了很多,也对自己下了严令。
到楼下就给楚然打电话,一次不接就打到他接为止,不要顾及自己的面子。只要电话一通,他就告诉楚然自己人就在楼下,没有任何企图,单纯想见他一面。
楚然心软,十有八九会答应。等真见了面,再想办法说服楚然暂时搬家,自己也好放开手脚跟刘冲搏命。
谁曾想走到一半,天公不作美,从遥远黯淡的天际轰隆隆打下两个雷来,紧接着就是阴雨连绵。
越往市里开雨下得越大,起初还是伸手穿不透五根指缝的细雨丝,后来已经变成漏筛倾盆的滚水,雨刷器打到最快才堪堪维持视野的清明。
老旧的回迁房小区不仅道窄,停车区域划分还极不合理,路边到处都是违章乱停的私家车。离小区大门还有近五百米时,轿车与路边一间私人便利店擦肩而过,店门口站着一个手提透明塑料袋的清瘦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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