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蕴只是冷冷回复一句:各部门主管上来开会。
产品销量上去固然是好事,可销量上升带来的后续问题自然也不在少数。
好在这些问题并不需要季澄意去强调,他派了个总经理过去就可以了。
他自己则在办公室跟国外合作商连线开会。
开完一整天的会,季澄意晚饭时间又去参加了个商务酒局。
这个酒局他本来可以不去的,但因为邀请他的人是跟科奥合作了好多年的机械厂商老板,所以季澄意还是带着关蕴去了。
酒局上一共七个人,见季澄意和关蕴来了,纷纷从座位里起身恭恭敬敬地将两人请到了上座。
季澄意将一桌七人的心思尽数敛入眼底,淡然坐下,示意大家可以开始了。
都说是酒局了,自然话不多说就开始轮番给季澄意敬酒了。
季澄意才不会跟他们喝酒,所以这个时候关蕴就格外有气势地站起来。
虽然她是这个饭桌上的唯一一个女人,可她身上的气场却比那几个挺着啤酒肚的油腻男爽利多了。
她直接拿起自己面前拿一小壶白酒:“季总酒精过敏,各位要敬的酒我替季总喝了。”
她说完也不等别人置喙什么,仰头就干。
那说一不二的气势直接给那几个男人看懵了。
好在厂商老板是个还算懂分寸的人,见季澄意不愿意喝也没多劝,适当夸了几句关蕴厉害,就让其他人坐回去了。
那几人见季澄意不肯喝酒,悻悻回去了。
却还不等几人落座,季澄意那清润疏冷的声音就在他们身后幽幽想起了:“什么意思啊各位?我家助理都喝完了,结果你们把酒端回去了是么?”
那七人中除了一个厂商,其他六个都是喊来陪酒的。
那几人也不知道藏了什么小心思,见季澄意不肯喝酒就默默走了会儿神。
现在听见季澄意这话一出,那几人愣了愣,又纷纷讪笑说:“没有没有,要喝的要喝的。”
季澄意见几人把杯中酒喝了,露出满意的神色,“嗯,各位请坐吧。”
那几人这才落座。
之后饭间的气氛也没因为季澄意不喝酒而有什么不对劲,反而相谈甚欢。
期间大家还聊起了季澄意上的那档婚综。
把季澄意和蔺谨独夸的宛如牛郎织女一般天造地设。
季澄意淡淡一笑,不置可否。
聊完综艺,厂商老板见气氛差不多了,就端着酒杯走到季澄意身边,然后手一抬就搭上季澄意的肩膀跟他商量来年的利益提点。
季澄意嫌他身上的酒味难闻,拨开他从座位里起身,“黄总别难为我,让利益点可不是我一个人说了算的,我去趟洗手间,黄总随意。”
厂商老板见季澄意溜了,就又端着酒杯要去敬关蕴:“之前只听说关特助能力非凡,今天才知道原来关特助酒量居然也这么好......来来来!我再敬你一个!”
关蕴脸上带着一副标准的职业笑脸:“黄总说笑了,但我现在有点喝不下了,要不这样吧,等我去个洗手间回来之后再敬黄总怎么样?”
厂商老板很好说话地摆摆手:“没问题没问题,快去快去,正好去看看你们季总有没有被我们的酒气熏过敏。”
关蕴笑了笑,起身离席。
餐厅包厢自带两个男女洗手间。
为了保证隐私,洗手间和就餐区之间隔着一面现代屏风。
关蕴绕到屏风后面,就见她家季总正冷着一张脸用湿毛巾擦拭被黄总碰过的肩上衣料。
看见她走进来,季澄意收回手里的毛巾丢进洗手台的垃圾桶里,然后转身看她。
关蕴没说话,只点了点头。
季澄意了然点了点。
关蕴这才故意提高声音说:“季总,你没事吧?”
季澄意拉了下洗手间的门,“没事。”
关蕴:“那季总你先回去吧,我上个洗手间。”
季澄意嗯了声,从屏风后面走出去。
厂商老板看见季澄意回来,赶紧迎上来:“来来来,季总快请坐。”
季澄意坐回去。
厂商老板殷勤给他递上茶水,然后接着刚才的话题又跟季澄意拉扯了一遍利益点的事。
季澄意这次倒没敷衍他,而是直接问:“那黄总觉得再提几个点合适呢?”
厂商老板腆脸笑着刚要回答,就听季澄意又说:“我以为黄总攀上了临城那边,已经不屑于跟科奥合作了呢。”
一句话,黄总一张本来还满面红润的脸忽然就白了一个度。
“季总这说的什么话?我怎么听不懂啊?”尽管黄总已经在佯装淡定了,可他忽然紧张起来的声线却还是出卖了他的心虚。
“不然你以为我今天为什么要跟你吃饭?”季澄意仰头看着他。
虽然季澄意在坐,黄总在站。
可黄总还是被季澄意那云淡风轻的气场给压的有些透不过气。
而这时。
包厢门被人打开。
门外相继走进来四个训练有素的安保人员。
关蕴也从屏风后面回到季澄意身边:“季总,外面没人看到赵滨。”
季澄意嗯了声,见她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不由得问:“你要说什么?”
关蕴犹豫片刻,还是说出来:“季总,蔺总的人一直等在包厢外面。”
这个名字一出来,包厢里连黄总在内的人都忍不住心底一寒。
季澄意却忍不住牵了牵唇,但很快又将唇线抿直。
“外面有人等我,我就不跟你废话了。”季澄意从椅子里起身,顺便端起自己面前的那杯柠檬水,“黄松,你以为我为什么要跟你合作?你以为我真的不知道你的破公司是当年赵恒鑫为了从公司偷钱而一手帮扶起来的么?”
黄松的脸又白了一度。
季澄意看着手里浑浊的柠檬水:“我还知道,你那个破公司有他的股份......甚至,他的股份占了大头对吧?”
黄松瞪着眼睛看着他:“你怎么什么都知道?”
季澄意笑了笑:“因为我要让他知道,不管他给自己留多少活路,我都会一一踩死。”
黄松简直不敢相信这句话是从一个面相这么温柔的人口中说出来的。
他后背冒出一身冷汗。
季澄意却还是笑。
灯光下,他一双偏棕色的眼睛笑的格外温柔,“黄总别怕,现在是法治社会,我不会对你做什么的,我只是想麻烦你一下。”
黄松战战兢兢的:“什.....什么?”
季澄意说:“麻烦你把我刚才那句话传达给赵恒鑫,顺便祝福他早死早托生。”
黄松不敢说话。
季澄意也不需要他说什么,目光转了转:“还有........”
“还.....还有什么?”黄松抖着声音问。
“这杯柠檬水很好喝,我请黄总喝。”季澄意说着,缓缓将柠檬水举过黄松头顶,然后慢慢倒下来。
黄松被兜头淋了一脑袋的柠檬水,却没敢发怒,只紧抿着嘴巴不让顺着脸颊滑落下来的液体流进自己的嘴巴里。
季澄意看到,问他:“黄总这是不给我面子么?”
黄松:“..........”
到了此刻,黄松才开始后悔。
他就不该动摇那没用的小心思,更不该鬼迷心窍地去听赵恒鑫父子的鬼话。
季澄意当年小小年纪就像赶落水狗一样把赵恒鑫父子赶出晋城。
现在的他比起当年,想也知道只会更不好惹。
他也是脑子抽风了才会听赵滨的。
“黄总,我没耐心的。”季澄意的声音像催命的恶魔一样响在他头顶。
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本着吃小亏不吃大亏的原则,黄松终于松开嘴巴,任由那淡黄色的液体流进他嘴巴里。
“好喝么?”季澄意问他。
黄松咬着牙:“好喝。”
“好喝这里还有。”季澄意将倒空了的水杯递给关蕴。
关蕴接过的同时,又端起她餐具前的那杯酒递给季澄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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