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鹊心想:哟,都拿手机记录给我看表忠心了,还嘴硬呢。
李鹊很清楚施弥明绝对是对自己有意思的,而且施弥明对加百利没什么想法,界线也画得足够清楚。
但李鹊还是忍不住在意这件事。
施弥明看得出李鹊心中不高兴,便说:“既然Gabriel的各项表现都没达到我们的预期,其实也可以考虑提出换一个公关对接。”
“那倒不用这么麻烦。”李鹊挑眉,心里想到:这个Gabriel算是得罪我了。我若这样把他换掉,不等于就这样放过他了?这哪里符合我“恶毒男配”的作风呢?
为了让加百利见识见识什么叫“恶毒男配”,李鹊直接杀上加百利的办公室,逼着他一对一开会,把方案的基调定下来。
看着李鹊来势汹汹走路带风,加百利略带惊讶又有些防备,玩笑着试探道:“李先生这是来谈合作的?这气势不说还以为是来骂我的。”
李鹊勾起嘴角:“我要骂你,还用亲自上门?又不是没有你电话号码。”
“那……”加百利挑眉,“你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是要今天之内把这个方案做出来!”李鹊高声说。
“这是要我加班?”加百利痛苦震惊,“那你还不如来骂我。”
李鹊惊讶地问:“这么严重?你们不是说要‘尽快完成’这个案子吗?”
加百利摇头叹息:“在‘尽快完成’的定义上,我们法国人和你们东亚人聊不到一块儿去。”
加百利满脸苦大仇深,仿佛李鹊是地狱来的三头犬,地狱汪汪汪三重奏。
李鹊见他这样,非但不悲悯,还觉得讽刺:“喔,原来你们法国人不肯加班,却肯中午和客户去离这个办公室几公里远的庭院餐厅吃饭、非办公时段还发信息嘘寒问暖、送酒送到上套房?也不知是什么职业素养驱动了这样的习惯,我可得发封e-mail去问问你们总部。”
加百利对施弥明确实发出过暧昧试探,这一点没得洗——加百利只是没想到施弥明这么正直,居然把自己聊骚的把柄全部给李鹊公开坦白了,一时震惊:施弥明看起来狡猾得狐狸一样,但在婚姻里竟然像家犬一样忠诚?这谁能想到?
加百利把柄被拿住,只好尴尬干咳两声,欲盖弥彰地说:“我们做公关的当然会对客户的关系维护上比较用心。至于你讲的‘非办公时段’……说实话,做我们这一行,哪里有下班时间呢?”
“喔,原来没有下班时间,那就等于没有加班这个说法啦?”李鹊勾唇一笑。
开玩笑!他可是“恶毒男配”,怎么可能会对试图当小三的男人手下留情?
接下来,李鹊实施了极其凶狠恶毒的报复——逼一个法国人连续加班五小时!
加百利终于对李鹊心服口服:东亚人太可怕了!度着蜜月都能冲上来我办公室逼我一起加班!
加百利不由得心生后悔:我惹到了不该惹的人!
加百利在“恶毒男配”的紧盯之下加班,在电脑前埋头苦干,被李鹊逼得不得不全身心投入工作。
窗外巴黎的夜幕降临,街灯点亮,而这个办公室仍然灯火通明。
随着时钟指针的不懈推进,加百利终于呈上了一份方案。
李鹊翻看着每一页,眉头逐渐舒展,露出满意的笑容。这个方案准确地抓住了产品的特点,维系了施弥明的本色,用独特的角度呈现,让人一目了然。
“早这样不就完了吗?”李鹊语气傲然,将方案翻阅得飞快,不时轻轻点头,真的很有恶毒男配趾高气昂那范儿了。
“我承认我得你改观了,看来你确实有点水平。”李鹊瞥了加百利一眼,说,“你虽然人品有问题,但工作能力还是说得过去的。”
加百利现在已经没脾气了,只要能原地下班,他被怎么批评都不会有一丝波澜。
他深呼吸一口气,强迫自己保持冷静,微笑着说:“谢谢您的认可,李先生。只要您满意,我觉得这是值得的。”
李鹊感觉到加百利的服软,便摆了摆手,仿佛释放了一丝大发慈悲的宽容:“那就这样吧。”
李鹊离开办公室,踏上楼下的大理石台阶。透过大厅的挑高玻璃,巴黎的霓虹灯光在夜幕下闪烁,城市的喧嚣在这一刻似乎远离了他。
在这里,他意外地发现了伊臣。
伊臣站在一个角落,手里提着一个牛皮纸手提袋,不知里面装的是什么。
李鹊看见了他,一瞬有些意外,便问:“你来找Gabriel?”
“找你!”伊臣语气也有点儿没好气,说:“我跟你的打赌,你忘了?发消息也不回,架子可真大。”
李鹊这才想起咖啡豆打赌那回事,却依然不以为意:“我架子一向很大的啊。你第一天认识我吗?”
李鹊目光下扫,看到伊臣手中的纸袋里放着的东西很眼熟,包装盒是他熟悉的一家甜品店的。“你买的什么?”李鹊问道,语气中透露着些许好奇。
“甜点啊,是为了给你配咖啡的。”伊臣摊开袋子,“喏,Les Délices de la Rose的招牌巧克力玫瑰酥。”
“Les Délices de la Rose的巧克力玫瑰酥?”李鹊一愣,略感意外地重复着伊臣的介绍。
这款甜品是李鹊十分喜爱的,几乎每次来巴黎都会吃。偏偏这次来巴黎事情多,把这个给忘了,现在被提起,李鹊还真的有点馋了。
李鹊的表情渐渐变得有些柔和,他欣然说道:“好吧,可以试试。”
二人来到一家别致的咖啡厅,选了一个窗边的位置坐下。
李鹊端起咖啡杯,看着咖啡的泡沫在灯光下微微泛着金黄,托腮闲适地说:“就让我尝尝你精心挑选的咖啡是怎么回事。”
李鹊轻轻品了一口咖啡,一啜就知道是拼配豆子,不是他平日喝惯的单品豆。
他觉得味道虽然不差,但并没有让他感到特别之处,也并不觉得有什么惊艳之处,实在难以理解伊臣为何信心满满,便一脸散漫地说:“就这?你真的很会浪费我的时间!”
伊臣却说:“你吃口玫瑰酥再说!”
“喔?”李鹊好奇地看了一眼伊臣,“老实说,你是不是投毒了啊?”
伊臣问:“投毒有用吗?再毒的东西都会被你的嘴巴以毒攻毒吧?”
李鹊翻了个白眼,但还是再喝了一口咖啡,又吃了一口伊臣带来的巧克力玫瑰酥。咬下去的瞬间,他的表情立刻变得出奇地惊喜。
咖啡的味道虽未能让他惊艳,但配合着巧克力玫瑰酥,简直是天作之合。
咖啡本身微苦又略显平淡的咖啡香气,本来透出一股沉闷。然而,当巧克力玫瑰酥的馥郁香甜加入其中后,这份沉闷突然像是突然被揉搓出了绚丽的泡沫——咖啡的微苦,如同泡沫中微小的气泡,逐渐在香甜的升腾翩然而起,轻盈飘逸,苦与甜巧妙平衡,细腻得惊人。
李鹊好奇问道:“这个咖啡是什么豆子拼配的?我以后也用来配甜品吃。”
伊臣笑着说:“说出来你也拼不出来。”
李鹊瞧他那得瑟劲儿就来气,但确实很喜欢这个口味,忍不住继续问:“什么豆子那么稀奇?别说咖啡豆,就是金豆银豆,我李鹊都拼得出来。”
“金银容易得,这个咖啡豆难得。”伊臣得意地解释,“这个咖啡的独特之处并非在于拼配的豆子,而是在烘焙的工艺上。需要采用一种名为‘天使之吻’的烘焙方式。”
“天使之吻?”李鹊深感好奇。
“这是一种温度控制得当、独特而精细的烘焙工艺。”伊臣伸手轻轻拿起咖啡杯,用手指敲击杯壁发出清脆的声音,继续说道,“‘天使之吻’要求在烘焙的过程中精准掌握温度,使得豆子内外均匀受热,但不至于失去原有的风味。这样一来,咖啡豆的酸度、甜度、和苦味能够达到一种微妙的平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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