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觉得压力很大,好像一座山压了下来,让他更加不敢肖想周淮屿。
那天周淮屿给他擦药时的暧昧,真的是自己的错觉。
“他走了,你就这么难过?”周淮屿的声音又冷又硬。
夏成宥吸了一口气,摇摇头,不再言语。转身就要离开,却听见周淮屿说:“我昨天跟人事部说了,从今天起你来我这里当助理。”
这不是商量的语气,就是不容置喙的陈述。
周淮屿不经意透露的霸道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但夏成宥第一次有了反感。
周淮屿又继续说:“之前你爸爸嘱托过我,要让你在我身边学习。既然如此,你就好好学。为以后你接手自家公司做准备。”
夏成宥没说什么,只是点点头。情绪低落得傻子都能看出来。
办公室门关上。
周淮屿独自坐在老板椅上,目光透着冷沉。
别人看不出王砚初的心思,他能看出。
他警告过王砚初了,但是对方依然还对夏成宥抱有幻想。明知道自己配不上,还试图去追求。
很明显夏成宥也不喜欢王砚初,后者却没有收敛的意思。
他不得不私下跟王砚初挑明,让他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别想不该想的。
谁知王砚初硬气,直接不干了。
让周淮屿很窝火的是夏成宥居然这么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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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事们见夏成宥回来了,知道他是直接去问周淮屿了。所以纷纷围过来问什么情况。
夏成宥走到自己工位前,开始收拾东西,尽量让自己的神情不那么难过,刻意用轻松的语气说:“组长就是自己不想干了,家里没有发生什么变故。你们别担心了。”
他当然不会把实情告诉大家,也想要给王砚初留点体面。
可是同事们都半信半疑的,似乎并不能说服他们。但是既然夏成宥都这么说了,自然也问不出什么。再追问也没意义。
“小夏,”阿斐见夏成宥收拾东西,紧张起来,“你不会也要走吧?”
“不是,我被安排去做周总的助理了。”夏成宥说这话的时候也没有什么高兴的情绪。
但是同事们都为他感到高兴,说他升职了是好事,还说在周总身边能学到很多东西,还说以后飞黄腾达了不要忘了他们。
夏成宥疲于应付,只好一一点头。抱着东西走前,说:“明天周末请大家吃饭。之前临时退出团建有点抱歉。加上这回升职,就一起请了。”
大家都应了下来。
夏成宥发消息给王砚初,想让他也来聚餐,但是被王砚初拒绝了。这结果也是预料之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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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末。
夏成宥和大家约好了在某家口碑不错的火锅店里吃火锅。
开的是一间包厢。大家陆陆续续来了。当然王砚初没有来,虽然夏成宥请了他很多次。
刚开始大家都在为王砚初的离职感到可惜,随后就开始抱怨新上任的组长爱挑小毛病,逼事多。之后氛围逐渐来了,大家推杯换盏,喝得情绪高涨。
不知是谁说了句“小夏你命真好,有周总这么个好朋友,想升职就升职,想加工资就加工资,还有各种特殊待遇。周总平日里也对你关怀备至,我们要不是知道周总铁直,还以为他喜欢你呢。”
“诶诶诶,这话可不能乱说。人家小夏和周总是纯洁的友谊。”
阿斐抿着唇,要笑不笑的。之前一直都是自己一个人悄咪.咪地磕,这会儿有人也想磕了。
夏成宥也觉得对方喝高了,这种话都能说出来。
虽然自己觉得周淮屿不可能喜欢自己,但听到别人说周淮屿喜欢自己,还是有一瞬间的心跳加速。
但心跳加速后随之而来的是无尽的空落感。
夏成宥觉得只喝啤酒不够带劲儿,将白酒兑进啤酒里混着喝,一杯又一杯,从来没这么上头过。
整个人晕头转向的,有了醉生梦死的感觉。
难怪有这么多人喜欢借酒消愁。
夏成宥慢慢趴在桌子上,耳边是同事们嘻嘻哈哈的聊天声。但一句也听不懂了,不知道他们在叽叽喳喳地聊什么。两腮红红的,眼神迷离没有焦距地看着前方。
“对了小夏,你那天联谊怎么样啊,有没有看对眼合适的优秀青年啊?”
“对啊小夏你给我们讲讲呗。”
旁边的同事推搡着夏成宥,但夏成宥的反应很迟钝,迷茫地看着他们,似乎已经醉得听不懂人话了。
“糟了,小夏醉了。”
“谁知道小夏家住哪儿啊?”
“之前不是说住周总哪儿么?”
“但是我怎么听说又搬走了呢。”
四眼醉歪歪地走过推搡着夏成宥:“部草,喂部草清醒点啊,你醉了谁付账啊?”
“你滚吧你,”阿斐推了一把四眼,“先垫着不行么。”
四眼本就有些站不稳,被这么一推连连后退几步后,结果眼镜掉了,蹲在地上眯着眼摸眼镜。
谁知虾仁李从这里经过时一脚把眼镜踩烂了。
顿时包厢里传出四眼刺耳的怒吼,开始跟虾仁李吵架。
夏成宥被四眼那一嗓子嚎得清醒了几分,撑着桌子支棱起来,说要去付账。
再后来阿斐扶着夏成宥走出店外。其他同事也陆陆续续地走出来。
冬至的天冷风吹来,一下子把夏成宥冷得哆嗦了一下,勉强清醒了一点。听见身旁的阿斐在跟旁边的人说已经给周总打了电话,应该马上就到了。
他们不知道夏成宥的住处,只能给周淮屿打电话。
又过了不知多久,夏成宥感觉自己被推到了另一个人身边。那个人身材高大,而且还很温暖,一靠近他,就把冷风挡住了大半,令他很有依赖感。
于是夏成宥不自觉地往那个人身上靠,但自己站不太稳,不过却被那人稳稳地扶住肩膀,带着往车里走。
车里开着暖气,一坐进去夏成宥就感觉非常温暖。舒服地哼哼了两声,往身旁的人身上蹭,疲惫地闭上眼睛,嘴巴一张一合的,不知在喃喃什么。
“什么?”那人问。
夏成宥声音稍微大了点,不过还是含混不清,说:“老公你来啦。”
“……什么?”周淮屿低头凑近了些,耳朵贴近对方的嘴。
然而夏成宥却只是噘着嘴吹气,没有说话。冷飕飕的气从嘴里吹出来,吹到周淮屿耳朵上,敏感的耳朵逐渐发红。
周淮屿余光扫了一眼前面开车的司机,神情有些不自然,压低了声音,再次耐心十足地问:“你喊的什么?”
“老公呀……”夏成宥的声音很低,像是用的气音。但在安静的车厢内还是能听得清楚。
周淮屿怔住,这回他是真听清楚了夏成宥确实是喊的老公。
如果上次在帐篷里,他还可以说服自己真的是听错了,那这次在车里安静的情况下,他不可能听错。
前面开车的司机都尴尬了,应该也是听清楚了。
周淮屿深吸了一口气,搁在膝盖上的左手手指像弹琴一样不淡定地弹着膝盖,平复了一点后,跟司机说:“去他家。”
“……好的周总。”司机立刻踩油门加速行驶。
周淮屿此刻内心像是沸腾燃烧的岩浆,什么都可以融化。整个人都有些恍惚,好像在空中飘一样。
即使是十七八岁的青春期,也没这么兴奋得像个男孩。
他还是第一次见夏成宥醉得那么彻底过。整个人完全不省人事,好像无论对他做什么都可以。
哪怕前面司机还在开车,周淮屿都没想到要收敛,捏住夏成宥的后颈,低头吻了上去。
“唔……”夏成宥被迫承受着这个突如其来的吻。本能地抗拒着,舌头往外推拒,但对方实在强势,吻得他差点窒息。
兴奋过头后,周淮屿忽然意识到一个问题——夏成宥始终都没有睁眼过,怎么知道他是谁?
所以那句老公喊的是他么?
周淮屿松开夏成宥,嘴唇间拉出一条长长的银丝。修长有力的手指捏住夏成宥下巴,低声问:“看看我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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