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晋洲没强求,自己去了公司。纪西知以为他会度过悠闲的一天,然而吃完午饭,司机忽然送来了东西,只说是裴总让他送回家中的。管家接过那一沓文件,送去了卧房。纪西知上楼睡午觉,就见到熟悉的牛皮本摆在床头柜上。
纪西知:“!!!”
心跳砰砰,纪西知明知道房中没人,还是偷偷摸摸四下看了看,这才鬼鬼祟祟上前,打开了那本牛皮本。熟悉的漫画入目:漂亮的青年头上两个小魔角,背后一对巨大的暗金色翅膀,屁股长着一条光滑的暗紫色尾巴。
纪西知捂住胸口,感觉要晕厥了。怎么回事?他的牛皮本怎么会在裴晋洲那里……不不不,他的确将牛皮本落在了瑞洲酒店,裴晋洲有这牛皮本不奇怪。但是!裴晋洲怎么会突然令人把它送回来?!
纪西知后知后觉,发现了今日裴晋洲的奇怪之处:晋洲哥之前都是想方设法躲着他,就怕他纠缠不放,怎么今早却突然积极主动了?而且,以前他们亲密时,晋洲哥都是一脸禁欲克制忍无可忍的模样,怎么今早却……有点放肆发疯?
纪西知想到那些场景,脸就又是一红。所以,为什么晋洲哥的态度忽然就变了?
一个想法避无可避在脑中成型:难道……晋洲哥发现他恢复记忆了?
纪西知被这念头惊得身体都僵了。他第一反应就是否认这个可能,毕竟他觉得自己装傻装得毫无破绽。可冷静下来,纪西知却又不确定了:晋洲哥一向都是聪慧敏锐到他难以理解,他大概不能用自己的脑子去度量他。再联系晋洲哥今日几次三番的古怪话语“知知说些我想听的”“知知有什么想说的”……晋洲哥难道是在暗示他坦白?
纪西知偷偷瞥着牛皮本,苦兮兮抓住了自己软软的额发。真要坦白吗?呜呜呜他不想失去他的护身符啊!说不准是晋洲哥正好拿到了牛皮本,顺便让人放回家呢?只是忘记让管家收好了。又或者,林哥或者秘书小姐姐一不小心,就把这牛皮本和文件一起送回来了呢?毕竟其他东西都是文件嘛。
纪西知心中稍松,很快决定了不坦白——反正晋洲哥都没戳穿他,他就只管装下去嘛!这道理多简单!
他拿着牛皮本塞到文件底下,这样就可以假装他没看见它。他可是很乖很乖的,才不会乱动晋洲哥的文件呢。这么舒舒服服睡了一觉,下午四点,纪西知在吃下午茶时,裴晋洲打来了视频电话。
裴晋洲打量纪西知:“知知在吃蛋糕?”
纪西知叉了一大块蛋糕送入口中:“嗯嗯,黑森林蛋糕。晋洲哥,你家厨师手艺真的好,什么甜点都做的好好吃啊。”
青年神色一本满足,裴晋洲便放柔了声音:“知知看起来心情很好。”
纪西知点头。裴晋洲不动声色:“那知知有什么话想和我说吗?”
纪西知的叉子顿在了唇边,飞快瞄了眼屏幕中的人:“晋洲哥为什么这么问啊?”
裴晋洲:“嗯?不可以这么问吗?”
纪西知有些不自在移开目光:“可以啊……我想说,晋洲哥早点回来,”他乖乖巧巧,甜甜腻腻朝着摄像头笑:“我想晋洲哥啦!”
裴晋洲便也露出了一个微笑:“好的,那晋洲哥现在就回来。”
裴晋洲果然四点半就回到了别墅。纪西知有些紧张,可裴晋洲表现得一切如常,他便大着胆子试探:“晋洲哥,这么早,我们不如去游个泳?”
如果裴晋洲发现他恢复记忆了,肯定会答应这个提议!纪西知觉得自己真是太聪明了,不枉费他下午吃了三块小蛋糕,才想出了这个好主意!而裴晋洲拒绝了:“不游泳了,”男人摸了摸他的发,柔声说:“我怕知知累呢。”
纪西知大松一口气!看来那牛皮本会出现在卧室,果然是一个意外!还好他没有主动坦白,不然才是傻呢!
纪西知状若不情愿答:“那行吧……”他还要强调几句,以证明自己记忆并没有恢复:“我才不会累呢!我可是小魅魔,不要小看我啊。”
裴晋洲只是微笑,笑得愈发完美了。两人也没事做,便早早吃完了晚餐。五点半,裴晋洲陪着纪西知在院中散了一个小时步。他忽然抬手碰了碰纪西知额头:“知知,你额头怎么有点烫?”
纪西知意外:“啊?”他也摸了摸自己额头,并不觉得烫:“我不觉得啊。”
裴晋洲却严肃起来,领着人回了卧房。他从床头柜中拿出额温枪,对准纪西知额头一测,就听到了“嘟嘟嘟”的报警声。
纪西知愕然拿过额温枪,便见到了黄色的38.2℃。他难以置信:“怎么可能……”纪西知好困惑啊:“可是我完全没有不舒服啊,怎么会发烧呢。”
裴晋洲再次拿额温枪对着他额头一测,还是38℃。裴晋洲将那额温枪收回床头柜,忽然打横抱起了纪西知:“走吧,我们洗澡去。”
纪西知:“啊??不是,洗澡干什么?”
裴晋洲将他抱去了浴室,放在浴缸里:“洗澡,然后为你补充魔力。”
纪西知心中忽然生出不妙的预感:“补充……魔力?”
裴晋洲打开水龙头,声音沉痛:“对。都怪晋洲哥,一直拖着不肯抱你……你才会再次进入发晴热。”
纪西知:“!!”
纪西知急忙否认:“不是不是,晋洲哥,我这个肯定不是发晴热。我都没有什么,咳,空虚的感觉,我顶多就是普通的感冒!你叫医生来给我看看,吃点药大概就好了。”
裴晋洲问:“那你现在身体难受吗?”
纪西知大声:“不难受!真的一点都没有生病的感觉!”
裴晋洲便点点头,修长手指解开纽扣,将衬衫扔在地上:“那就先不麻烦医生了,我先抱你。”
纪西知:“……”
竟然有点道理,但是……浴缸里的水都盖过脚踝了,纪西知开始慌:“我觉得,也不麻烦啊,医生嘛,就是要治病救人的。而且我这真的像人类的病……”
西裤也被扔在了地上,纪西知盯着男人咽了口唾沫,一时说不出话。他反应过来,脸色就白了,试图逃离浴缸:“如果晋洲哥觉得看医生不方便,我可以先吃一点退烧药看看……”
光洁的脚踩在瓷砖上,水珠淅淅沥沥落了一地……而后是一声惊呼!浴缸中的水哗哗作响,溅起的水波撞在浴缸壁上。
纪西知终于明白了,额温枪可能是特意弄坏的,他根本没有生病。那牛皮本也不是“不小心”送到他面前的,那大概是裴晋洲给他最后的坦诚机会。他已经暗示了他许多次了,他却一而再再而三回避否认,于是裴晋洲决定惩罚他这个小骗子……
纪西知的背硌着硬硬的浴缸,试图挽救自己:“晋洲哥停!我、我有话说呜……我承认呜呜……我记忆恢复了啊……呜我不是小魅魔……”
聪明的裴总适时降智,忽然听不懂这断续不清的解释。小小的浴室中,暖黄的灯光下,热气逐渐氤氲蒸腾。男人态度始终坚定:“您就是魅魔啊……您看您多棒。”
“魅魔大人,请问是这样为您补充魔力吗?”
“魅魔大人,您为什么还没有长出翅膀尾巴?”
“知知不哭啊。都是我的错,我太弱小了,没办法很快让知知恢复魔力,让知知失望了。请再给我一次机会。”
“不不,您治好了我,我无以为报,今晚一定要让您长出翅膀尾巴……”
天色渐黑,夜幕落下,月上中天……知恩图报的裴总不肯停歇。卧房中,青年甜腻的声音逐渐变得支离破碎:“不要了……我不会长翅膀尾巴的……呜呜呜晋洲哥……我错了,饶了我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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