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当你说话为什么难听呢,原来脑子里装的都是屎。”
他一手摸上了陆玖年的脸侧,犹如情人爱抚般轻拍。
“你是多稀罕我,嗯?全世界在你眼里只剩下我一个姓成的是不是?”
“你骂我骂得可真难听,但结果这事儿根本不是我做的。用我跟你科普姓成的还看不惯你和我的有谁吗”
“成、灏。听得懂吗?听不懂我拼给你,三点水,景字,一个页。清清你脑子里的屎,腾点地方给有用的东西,比如智商。”他捏着陆玖年后颈的手愈发用力,陆玖年甚至觉得完全有理由怀疑成箫想要掐死自己。
“听懂了,我误会你了。”
“不表示表示?”
“我道歉。”
成箫的手骤然松开,陆玖年喘了几口气,与坐着的人对视。理智被眼前神色高傲的人踩碎在脚底,就仿佛曾经占据了上风的从不是它,陆玖年看向成箫,一字一顿道。
“我错了。”
“错在骂你没带脏字。”
“我脑子里全是屎也能想明白你那两三点心思,你跟我装什么神算子。”
“玩儿的好一出借东风,成灏以为自己这一出是在踩你,让你在掌权人心里丢了势,殊不知是在帮你,你巴不得全世界都觉得你是个废物。你放任成灏把照片发出去,舆论声势浩荡你乐见其成,节奏这么强说不定背后还有你推的一下。无辜?成灏无辜你都不无辜。”
陆玖年觉得血液里有些脱缰的因子正在叫嚣,控制着他再度靠近面前的人。
“想白嫖啊?门儿都没有。”
“我今天走出这个门,网上的有关我的舆论我不见丁点好转的话,鱼不会死,网我是一定给你捅破。”
“记者发布会、通告、微博、甚至登门拜访成灏,我一个一个做过来,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告诉所有人你成箫有多聪明有多睿智到底是如何骗过了所有人,拥有了如此漂亮的一间办公室。”
“是,合约违约我赔不起,这辈子都赔不起。但我这人就是要面子,名声对我来说就是一切,你毁我名声,我把我一辈子搭给你也得争这一口气。我是什么人你不是清楚吗?这话我放这儿了,信不信由你。”
疯狂褪去,陆玖年看着神色讶异的成箫,觉得二十几年从未如此畅快过。
手里名贵的笔被他握的汗津津的,他露出嫌恶的表情,犹豫也没犹豫,直接丢进了垃圾桶。
他没再搭理石化了的成箫,抬脚往门口走去。
到门口,他突然回了头,伸手冲成二公子比了个中指。
憋了几个月的话终于有了说出来的机会,陆玖年笑的灿烂,对成箫淡淡道。
“哦对了,今晚我不回去了。等着我给你带绿帽吧,傻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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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老二:family who knows 这次我真的是无辜的。
9y:不听不听不听不听不听你个坏东西
亲妈:吵起来!吵起来!吵得越凶后面超得越早超的越凶!!
第10章 绿帽哥的尊严
“我对他的误解比你们都深,都深。”
“并不只是这件事。”
“我真是愚昧无知,但在简的事情上,他就像个蠢蛋一样。”
“对很多事都是这样。”
“但是,我也是一样。你知道的,他和我......”
“他和我挺像的,我们两个的性格都很固执......”
通常情况下来说,电视切换到电影频道,成箫总会眼也不眨一下的调台。他不是个喜欢艺术的人,理解不了高深的音乐美术,又对电影虚假的故事没什么兴趣。
但生平第一次,他撑着脑袋窝在沙发里愣是看了一二十分钟。
他头一回觉得电影里的台词有时候是真他妈的对。
成箫看着看着,只觉得屏幕里凯拉奈特莉的脸一晃一晃成了某个血口喷人的人的脸,一双狗狗眼含情脉脉,冲周边的人道:“我对成箫的误解比你们所有人都深,都深。”
是的。
在很多事情上成箫绝对是彻头彻尾的坏蛋,但在陆玖年这件事上,他是真无辜。
他虽然算不上道德感十足的人,但作为商人的契约精神犹存。
陆玖年说到底是他的合作对象,不是手下不是小情人,背刺合约方这种事他干不出来也不屑干。
成灝这一手是做给成家那帮老东西看的,好让他们彻底明白成箫就是个烂泥扶不上墙的主,巩固自己继承人的地位,也确实顺了成箫的意,打消了一部分暗中怀疑他扮猪吃老虎的人的猜疑。
陆玖年的推断很合理,不处理偷拍的人,放任消息流出去对成箫那是大大的好,可这人压根没想过一种可能性,那就是成箫给钱了、处理了,但没顶的过成灝动黑的威胁生命安全逼人反水了。
至于为什么任凭舆论发酵......
陆玖年当所有人都是小明星,跑个综艺刷刷脸分分钟五百万啊?他不赚钱的吗?他被董事会围攻了多久,别说上网了,他三过家门都不入,几天几夜合不安生眼。他又不跟公司那群八卦的追星小女孩儿聊天,所以他刷不到微博看不到热搜,很奇怪吗?
电视机里男女主早已冰释前嫌,于黑暗中拥吻,成箫脑子里还代着某人呢,鸡皮疙瘩一起立刻换了台。
误会解除就要搞在一起的话......
成箫把遥控器一丢,人一横,躺在沙发上闭上眼。
那就让陆玖年接着误会着吧,离他越远越好。
他向来烦心事不入梦,房子里清清静静,他很快就来了睡意。
半梦半醒间,他隐约听见了陆玖年的声音,哀嚎着跟他说自己狗眼不识好人,罪该万......
“啪嗒”一声,客厅里的灯骤然亮起。
“操......”成箫哑着嗓子,抬起胳膊盖在眼上。
“你怎么在这儿?”陆玖年手里还拎着几大包购物袋,显然是去花钱买通快了。
成箫听着气笑了:“我的房子,我不在这儿我在哪儿?”
陆玖年的精神状态显然被高消费抚平了不少,面对成箫难得的把刺儿收了回去。
“正好,省的我单独留时间约你了。”
陆玖年呼出口气,脱下外套,丢下手里的大包小包,只拎着其中一个,走向沙发。
他站定在成箫面前,从袋子里掏出几沓纸,扔到了成箫脸上。
“离婚协议,合同解约文件。签了。”
成箫把纸从脸上拽下来,掀眼皮看了面前的人一眼。
陆玖年面无表情神色无波,成箫定定看了他一会儿,忽然笑了声。
“成。”他翻身坐起,“笔。”
陆玖年转身走向书房,片刻后带着根笔走出来。
成箫随手接过,在右手指尖转过来转过去,另只手随意翻看着文件。
陆玖年的名字早早签全活了,他留时间给成箫浏览条目,自己则坐到了离成箫最远的沙发的一角,环臂闭目养神。
豪华的客厅第一次于夜间灯火通明,两个主人却是借着这光商量怎么分道扬镳。
没人说话。
陆玖年已经数不清他和成箫间有多少次沉默了。
对许多人来说,沉默是气氛的破坏者。但对他们而言更像是救星。
他和成箫,针尖对麦芒,哪一方开口,嘴里都说不出让另一方满意的话。
余光中成箫手中的笔于文件上划定,陆玖年听到了纸笔相触的沙沙响声。
他忽然清晰的意识到,这么几笔这么几声,也便成了他第一段婚姻结束的宣告。
这场婚姻开始的仓促冲动,结束的好笑潦草,仿佛无论是对他还是成箫来说,都不是什么“人生大事”的决定,而只不过是为了达成目标所下的可有可无的一步棋子。
成箫是为了找个挡箭牌掩人耳目,而他……
或许只是想在挫败面前,找一个不显得狼狈的归处吧。
口袋里的声响拉回陆玖年的思绪,他抽出手机,在看到来电显示时,瞳孔微闪,不知道该接还是不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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