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垒憋不住事,离开学校时进保安室旁敲侧击地打听了一下,这才知道许旬根本没打电话,纯属吓唬他们的。
虽然许旬没打,但这梁子结下来了。
在一次打篮球时,杨垒因为场地问题故意跟许旬打了一架。
沈亭州听到这个消息,赶到医务室的时候,医务老师正在给杨垒处理鼻血。
来之前沈亭州问清楚了情况,是杨垒先动的嘴,也是先他动的手,鼻子流血还是怪杨垒自己。
看见沈亭州来了,自知理亏的杨垒眼神闪烁。
沈亭州没发火,确定他没事之后,转头看向坐在病床上的许旬。
许旬眼尾又长又深,斜眼睨过来时,沈亭州无端想起前桌对他的形容,又拽又贵气,像一只高傲,不容易被顺毛的波斯猫。
沈亭州感觉眼前这尊佛,比过去他处理过的那些刺头们都要难搞。
沈亭州尝试跟他沟通,“你没事吧?”
许旬直言,“脚扭到了。”
行吧。
沈亭州在心里叹了一口气,把扭到脚不能方便走路的许难搞扶回三班教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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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两年特别流行山地车,同班同学几乎人手一辆,班里就一个喜欢一次元的女生骑着一辆粉嫩的,带车座的女士自行车。
等放了学,沈亭州把这辆车借了过来,将许旬送回家。
他俩颜值高,车子粉,一路吸引不少目光。
沈亭州吭哧吭哧把人驮到目的地,声称脚扭了不能走路的许旬,长腿在地上一支,施施然下了自行车。
看着好腿好脚的许旬,沈亭州懵了,“……你没事了?”
许旬淡淡地说,“你不是要帮他平了这件事?你把我送回来,那这事算了了。”
沈亭州:……
感觉许旬要不是人高马大,看起来很能打架的模样,就这性格肯定天天挨揍!
见沈亭州要走,许旬喊住他,“你等一下。”
许旬撂下这句话离开了,再回来时拿了一瓶带水汽的可乐,“你的路费。”
沈亭州静了几秒,然后拿了过来,“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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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天早读的时候,前桌时不时探头冲沈亭州嘻嘻一笑。
这种笑容沈亭州太熟悉了,傅芸芸琢磨坏事就经常露出这种表情。
在对方又冲他这样笑时,沈亭州无奈道:“有事直说好吧。”
前桌立刻转过来,笑容神秘,“昨天我看见了。”
沈亭州:?
前桌:“看见你跟三班那个酷哥,你骑车载着他,他为你在车座后面曲起长腿。”
沈亭州:?
前桌继续吟唱:“他会扶着你的腰,而你会牵着他的手。”
沈亭州一头雾水,“我牵他手怎么骑自行车?”
前桌:“……高手都是单手开车。”
沈亭州不懂前桌在说什么,不过这番话倒是把沈亭州的格局打开了。
虽然这个小许骗了自己,但依照对方的身高,他坐在女士车座上未必享福,确实要辛苦地把腿收起来。
昨天许旬这个行径分明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
沈亭州看着前桌感叹,“还是你观察的仔细。”
前桌毫不谦虚,“那是自然。”
两个驴唇不对马嘴的进行一番友好交谈,最后双方都带着满意的笑容继续温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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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亭州跟许旬第四次的交集,是在校庆表演的前夕。
沈亭州他们乐队的吉他手急性肠胃炎,没办法登台表演了。
在乐队最危难的时刻,许旬出来救场。
虽然没彩排几次,但最后呈现的效果很好,再次拿到一等奖。
因为这件事,杨垒对许旬的感官来了一个三百六十度大逆转。
下台之后,被躁动音乐刺激的肾上腺素激增的杨垒,兴奋地将胳膊往许旬脖子上一拐,“兄弟你行啊。”
许旬侧身避开了扬垒,垂着眼皮,仍旧是那副目下无尘的高冷模样。
杨垒脸子有点挂不住。
沈亭州赶忙出来打圆场,“结束以后我请客,我们出去庆祝。”
“我不去。”许旬垂眸看着沈亭州,“我是冲你才帮忙的,你要是感谢就单独请我。”
说完拎着自己的吉他就迈步离开了,留给他们一个潇洒的背影。
杨垒气得鼻子都要歪了,“他在拽什么?”
其他人都劝杨垒,“得了得了,咱们还是商量一下去哪儿L吃饭。”
杨垒不甘心非要从沈亭州这里得到一个答案,“班长,他到底在拽什么?”
沈亭州之前也不理解,后来经过前桌的点拨,他悟了。
沈亭州安抚道:“他比我们小两岁,还是孩子你跟他计较什么?”
杨垒的声音一下子拔高,“他是孩子?他比我还高,有这么大的孩子吗?我只比他大两岁,不是一十岁!”
沈亭州:……
在沈亭州眼里,许旬就是中一少年。
虽然嘴巴毒了一点,说话直接不给人留面子,但没有什么坏心眼。
而且从某种角度来说,许旬这种我行我素,不在乎别人怎么看法还是蛮值得学习的。
如果全世界都是这样的人……
那估计得天天打架,但不会再有内耗,更没有虚与委蛇和勾心斗角!
沈亭州对“不气盛叫什么年轻人”有着充分的理解,因此没生许旬的气。
校庆表演隔天,沈亭州买了饮料感谢他。
看着沈亭州手里的可乐,几秒后许旬才接了过来。
沈亭州委婉道:“你下次说话可以稍微不那么……真实吗?”
年轻气盛是好事,但收拾烂摊子的人可是他。
许旬挑眉,“我还以为你会说这是我的报酬呢。”
上次许旬假装脚受伤,沈亭州送他回去,许旬拿出一罐可乐说是给沈亭州的“路费”。
沈亭州爱好和平道:“冤冤相报何时了。”
许旬睨了他一眼,“你上次用这种口气跟我说话,直接扣了我们班两分。”
沈亭州:……
沈亭州对许旬第三个印像是呛,很会呛人的呛。
第四印像是听劝,那天后许旬没再对杨垒说过什么直白的难听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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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许旬说话呛了一些,但沈亭州跟他关系还是越来越好,因为他俩很多相同的爱好,聊多之后自然亲昵起来。
相处了一段时间,沈亭州发现许旬另一个特质——娇气。
某个周末,沈亭州应许旬的邀去他家听黑胶唱片。
许旬收藏了很多爵士乐,沈亭州也很喜欢这类音乐,一大早骑自行车就过去了。
摁下门铃,沈亭州等了很久,面色潮红的许旬才过来开门。
看他精神不对,沈亭州怔怔地问,“你怎么了,发烧了?”
许旬沙哑地嗯了一声,然后回屋躺到沙发上。
屋内放着唱片,是沈亭州最喜欢的那个爵士乐大师,自由松散,但又十分抓耳。
许旬窝在沙发,半垂着眼睛似睡非睡的。
沈亭州很少见他这么没精打采,不由问了一句,“吃药了吗?”
许旬没有说话,把眼睛彻底闭上了。
沈亭州:“是没吃吗?你家药箱在哪里,我去给你拿药。”
见许旬始终不说话,沈亭州不免有一个猜测,试探性问,“你该不会怕吃药吧?”
许旬皱了一下眉,鼻音很重,“不用吃!”
这下沈亭州确定了,许旬就是怕吃药,怎么跟个小孩似的。
许旬听到了沈亭州的揶揄,一下子睁开眼睛,满脸不悦,“谁小?”
越是年纪小的,越是不喜欢被说小。
沈亭州笑着说,“你就是比我小两岁。”
“但我比你高。”许旬冲沈亭州昂了一下下巴,“你要跟我比比吗?”
沈亭州干嘛要跟别人比自己的劣势?
看许旬那张烧红的脸,沈亭州哄道:“行行,你高,你不小,你是我哥哥。现在烧到多少度,难不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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