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思安的手不知不觉间已伸进内裤,一下下抚慰半勃起的性器。
车内的假性拥抱如果是真的就好了;
萧澄静静看着他的那会儿,他们如果真的能接吻就好了;
萧澄如果是真的爱他而提出“在一起”就好了……
不可能成真的巨大遗憾紧紧包裹着唐思安的胸腔,他似乎听到萧澄高中时带着笑喊他的名字,以及傍晚公园湖边微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响。
在美好幻想与残酷现实的画面几祯几祯地来回切换之中,唐思安手部动作愈加快速,终是呻吟着挺腰射了出来。
精液流到他的手掌和小腹,模糊了半真半假的记忆。身下畅快,心头却无限失意。
白天醒来,看到脏衣篓里昨夜换下的沾着白浊的内裤,唐思安对自己无比失望。
他打定一百次理性主意不要再爱萧澄,却依旧会第一百零一次再次爱上萧澄。
他的理性必然掺杂着任性。萧澄是让人盗了他的号没错,但倘若心性足够坚定,毫无动摇,要找回账号又岂是真的仅有联系萧澄这一条路可选。
说白了,几百个日夜的分离并未彻底冷却唐思安刻在心底的荒唐,掉进陷阱再撕心裂肺地疼一回全是他咎由自取。
简单冲洗过那条内裤后,唐思安还是心烦意乱地决定丢弃。
他把内裤装进黑色塑料袋里,像是处理犯罪证据,系了一个又一个死结。
做完这些,唐思安坐在电脑前发呆了半天。随后他给袁间发了条信息,问:「醒了吗,方便给你打电话吗?」
袁间回复:「必须的!」
然后唐思安打了过去,斟酌着问机构里的冬令营筹备是不是需要出差调研。
袁间说:“是啊,去年负责的那个卢老师前俩月离职回老家了,我前两天还跟我女朋友商量要派谁和小刘一块儿去比较合适呢。怎么了,你有推荐吗?”
“我能不能试试?”唐思安说了说自己的想法,“我目前排的课不多,都在周六日,可以暂时先不排新的。周一到周五的时间出去,周五晚上再坐高铁回来,不会耽误上课还能把调研的事儿给做了。”
“是不耽误,但是你这……不用休息了啊?一周七天你这等于要上七天。”
“没关系,等确定下来冬令营活动以后我再调休。”唐思安语气轻松道,“我出门少,想正好趁这个机会换个城市工作一段时间。”
频繁出差并不是件舒服的差事,袁间虽然不太理解唐思安的想法,但是派唐思安这么一个心细负责的人去,他也觉得省事儿放心。因此思考了片刻,他便答应到公司后再进行进一步商讨。
挂断电话,唐思安没允许自己闲下来。他起身拎起那个黑色塑料袋,连带着其他垃圾一同带下楼扔掉。
既然忍不住跳陷阱,那就离陷阱更远一点儿。
第24章
萧澄是在隔周周五傍晚送萧熠熠去兴趣班的时候才得知了唐思安出差的消息。
彼时他目送萧熠熠进班级和熟悉的小伙伴们坐到一起,转身遇见袁间路过,他跟袁间打了个招呼,顺便问唐思安是否在办公室。
袁间说:“唐思安?他不在啊。”
“是我来的这会儿不在,还是今天都不在?”萧澄笑容未减,认定这又是唐思安跟他们说好的说辞。他分明记得之前周五来的时候,唐思安还在负责学生签到。
袁间没听懂什么“这会儿”“今天”的,直接告诉他:“唐思安出差了,人在外地呢。原本明后天得回来一趟,但是来回跑太折腾,我索性让他跟其他老师换了课。最近这两周都不过来。”
“出差?”萧澄仍旧半信半疑,“唐思安不是教英语的吗,他还需要出差?”
袁间“嗐”了一声,解释说:“我们寒假那会儿有个冬令营,得先去对接的地方看看才好定具体安排。负责这事儿的老师走了,唐思安前几天主动给顶上了。冬令营是双语模式,他跟着一块儿去也对口。正好他说没怎么离开过S城,想这次得空了去逛逛。”
主动顶上,还是这么巧的时间。萧澄怎会不明白唐思安实际在想什么。
萧澄问完,袁间也好奇,大咧咧地反问他怎么总是有空送萧熠熠过来,比孩子的父母还勤快。
萧澄不想实话告知自己为了接送萧熠熠还给大哥请的阿姨放了假,便敷衍了句“孩子的父母工作太忙抽不开空,赶上阿姨也有事儿,所以顺路帮忙”。说完他表示公司还有工作,结束话题匆匆离开了。
看着他的背影,袁间感慨:“还真是个热心肠的。”
在袁间面前,萧澄面上未显不悦,然而转身一出了兴趣机构的大门,他的表情便冷了下来,直到回到公司都破天荒地一直阴沉着脸。
唐思安那日信誓旦旦地说今后不会躲,萧澄这才没继续追出车去。加之考虑到彼此是都需要一些时间和空间冷静下来仔细想想,所以之后几日也没立即去找他。不承想,转头人先跑外地去了。
萧澄也是纳了闷儿了,以前怎么一点儿没看出来唐思安有谎话张口就来且基本能面不改色的本事。
这样的唐思安和萧澄印象中那位认识多年、几近完美的好朋友不同,暴露出了过分倔犟和易回避的缺点,言语行事都惹人心乱,还随时可能带来变数。
但这样的唐思安叫萧澄更加上心与紧张。
具体表现在与一年半前认为关系可以顺其自然、不必着急的心态不同,萧澄有了罕见的危机感。最强烈的两次一次是在唐思安在酒吧跟他说从今往后都做不了朋友的时候,另一次则是在车内听到唐思安毫不犹豫地拒绝他关心的时候。
说唐思安无情,他一个人深藏着喜欢和爱多年,默默维护着友谊,比萧澄见过的任何人都长情;说唐思安有情,他的断交之意却无比决绝,字字句句都下了狠心,似是清醒看透了现实,没有给萧澄留下半分余地。
萧澄被忽然看不透的唐思安扣着心弦,不由得担心慢一步或多放过一步就会真的会如唐思安所愿,和他成为最熟悉的陌生人。
唐思安出差的半个月里,萧澄每日照常忙碌工作,心中却不大安定。他推测过唐思安此次离开的原因,八成跟那天最后说过的话有关。
尽管不会谈性色变,从唐思安口中听到那些话,萧澄必须承认自己是有些许惊讶。
唐思安说得没错,他提出交往的做法太临时,仅考虑如此一来能够顺理成章地延续两人的关系,还能让唐思安开心些。狭缝中寻到的唯一办法也算得是办法,但实则并未经过足够的深思。
而男人和男人间的性事于萧澄的提议而言的确是一个必须要正视的事情。
萧澄因此观察过周围男性的朋友和同事,光是设想跟他们其中的谁做出更亲密的举动,譬如牵手或是亲嘴,他都觉得非常怪异,伴有生理性反感,更别提更进一步的性爱。
所以唐思安直白地讲出那番话的目的是想让他知难而退?
既然认定那个问题会让他退却,唐思安为何自个儿先“退”了,是因为不好意思,亦或是对他感到失望?
萧澄素来有耐心,喜欢吃的石榴可以等到最应季最甘甜的时候才让阿姨买,厌烦的人可以等寻到不错的时机再加倍惩罚,就连让学弟盗唐思安的号,他也先慢条斯理地替学弟准备了协议,叫他没有后顾之忧,随后安安静静地等待唐思安咬钩。可这份耐心在想不通这些问题的时候骤然消失,他甚至有了飞一趟唐思安出差所到的H市去立刻质问清楚的冲动。
最终萧澄抑制住了冲动,没有再一次做出类似提议交往的潦草决定。
一来他被唐思安指摘的越界一说困扰住心神,同样察觉到自己近期的所作所为以及所思所虑属实不太算正常的维护友情的方式,二来他尚未找到更好的相处模式来平衡目前的矛盾,若是随心肆意而为容易失控。
送萧熠熠去上课的过程中,萧澄从其他老师和家长口中打听到了唐思安下次返回机构上课的安排和时间。
考虑到在机构说话不方便,当天,萧澄直接到唐思安当前租住的小区楼下等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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