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文东当然得维护自家好兄弟:“规定是这样,又没说不能喝酒,而且我兄弟多守规矩,说了三杯就是三杯!你看他躲了一滴没有?”
于越如约喝完三杯酒,把玻璃杯放在桌面:“你们继续玩,我去一趟洗手间。”
说完这么一句,他起身离开。
大概是因为于越没有逃避过惩罚,每次都是结结实实的喝完了三杯酒,此刻也没人拦着他。
只是于越前脚刚走,代珩撩起眼皮,看了一眼于越离开的方向,也不紧不慢的站起身:“我也去一下洗手间。”
王文东:“……”
于越喝多了想要躲躲酒他能理解。
你总共就喝了一杯酒,你去个锤子的洗手间啊。
洗手间光线明亮,隔绝了大部分的声音,显得安静了许多。
于越坐在洗手池的台面,垂着头,缓解着从脖颈处冒起来的热气。
他前前后后喝了有十来杯,虽然不至于醉,但此刻状态也算不上好,有点头晕,还有点想睡觉。
有脚步声靠近,由远及近,最后在他跟前停下。
于越的目光停了一下,视线往上抬,掠过对方的长腿和宽阔的肩膀,而后对上了一双深邃的桃花眼。
男人身形高大挺拔,肩宽窄腰,站在他跟前时,挡住了头顶大半的光线,正垂眼看着他,眸光有些不明。
于越定定的看着他,声音有些轻:“你怎么来了?”
他安静的坐在洗手台的台面上,略微垂着头,衬衣领口稍稍敞开,露出白皙瘦削的锁骨,刚才光线昏暗,看不太清他的脸。
此刻于越的五官全部暴露在灯光下,稍微有些迷离的眼神,眼尾及脸下铺上了薄红,有点乖,还让人有点想欺负。
代珩挑了下眉,松松垮垮的倚着墙,从裤兜里拿出烟盒,抽了根烟咬在嘴里,偏头点燃:“我来抽根烟。”
他半阖着眼,嗓音松散:“你怎么样?”
于越有点口渴,喉咙很轻的吞咽了下:“有点热,出来透透气。”
代珩略歪着头,视线定格在他发红的耳垂和脖颈,眸光动了动,抬起手,手指碰了碰他的耳朵。
好烫。
刚刚在台上的时候,他就想这么做了。
要是清醒着,于越肯定会毫不犹豫的拍开他的手。
但此刻,喝了太多酒,他的反应本来就有点慢半拍。再加上身体很热,热气一直往脸上涌,而代珩的手指凉凉的,触碰时竟然有点舒服。
于越没什么反应,就这么掀着眼皮,一瞬不瞬的盯着他。
任由他的手指轻轻揉捏他的耳朵,宽大的手掌若有似无的贴上了他的脖颈。
代珩嘴里叼着烟,桃花眼半垂着,居高临下的和他对上视线。
掌心的触感细腻又温软,摸起来很舒服,他的手指轻轻的摩挲着少年脖颈处的皮肤。
如果是平时,于老师肯定不会这么乖乖的让他摸。
他轻笑了声:“怎么这么可爱啊你。”
第44章 用嘴巴传纸条
而此刻,那个可爱的人还直勾勾的盯着他,亦或是盯着他的嘴唇。
半晌后,于越抬起了手。
代珩桃花眼半垂着,没有任何的闪躲和退却,就这么看着他的动作。
于越的手指伸到代珩的脸颊一侧时突然停住。
手指转了个方向,抬手把他薄唇间叼着的香烟拿走了,垂下眼,把烟头放在自己的嘴唇边吸了一口。
于越向来给人的感觉是干净又疏离。
虽然他总是穿着便宜的白衬衫,简单的浅色牛仔裤,泛白的帆布鞋,但不妨碍他身量修长,背脊永远都是挺拔的,高冷与傲气并存的学霸系草形象。
而此刻他低垂着眼,脸颊线条瘦削,肤色在灯光的作用下几近透明,睫毛很长的半垂着,那漂亮的唇线间轻咬着一根香烟。
好像以往那个高高在上的少年被拽进了淤泥里,终于染上了世俗的气息。
有一种充满了矛盾的美,让人无法移开视线。
代珩摩挲他脖颈肌肤的手指顿住,视线落在他的嘴唇上,喉结缓慢的滚动了下。
于越只抽了一口,浅浅的吐了口烟雾,又把烟头重新放回他的薄唇边:“还你。”
代珩的喉结滚了下,低头就着他的手将烟头咬在嘴里,撩起眼来看他,嗓音有些低哑:“你会抽烟?”
于越虽然有些慢半拍,但意识还是清晰的,头往后靠着墙壁,慢慢道:“高中那会儿抽过一段时间——不过后来就没碰过了。”
代珩眸光微动:“为什么?”
于越垂着眼,轻靠着旁边的墙壁,自嘲的笑了笑:“太穷了。”
高中那段时间是他最窘迫的一段时间。
那会儿年纪还小,出去打工兼职很多地方都不收,他要赚学费,还要赚父亲的医药费,还得时不时应付上门来讨债的那一群人。
他想好好学习,想要出人头地,不想一辈子都烂在泥里,但生活实在是压的他喘不过气,焦虑的时候也会想要抽两根烟来缓解。
可他太穷了,穷到连烟也抽不起。
代珩的眸光深了深。
想到他一天打三份工,想到他每天的午餐要么是馒头咸菜,要么是临期三明治。
其实早就可以从他的生活习惯里窥见一二。
这还是于越第一次愿意跟他讲以前的事。
他吸了口烟,将快要燃尽的烟头掐灭丢进垃圾桶,低声问道:“你很缺钱?”
“嗯。”于越垂着眼,神情有些疲惫:“缺钱。”
缺很多很多钱……
因为缺钱,他变得没有尊严,没有底线,甚至穿上了女装……
有时候也觉得,这样活着,其实也挺没有意思的。
生活将他压垮了太久,他变得沉默又内敛,只有在喝酒了之后,才愿意向好兄弟敞露一点心声。
代珩垂眼看着他,刻意放缓的声调听起来温柔又磁性:“需要多少钱?我可以给你。”
“……”
“给”这个字眼,在朋友间可能稍微有点过。
于越抬起眼,定定的看着他,没有说话。
代珩的喉结缓慢的滚了下,低声道:“借也行,怎么样都好,我不会催你还,你需要多少?”
于越盯着他看了一会儿,很轻的笑了笑,转开了视线:“走吧,该出去了。”
“……”
回到卡座时,几个女孩刚在外面蹦了一圈野迪回来。
刚才少了两个人,他们的游戏不得不暂时终止。
王文东已经有点醉意了,嚷嚷道:“你们俩干嘛去了?我差点要找服务生去厕所捞人!”
人少了游戏就玩不起来,代珩和于越在这的时候,女孩子们还很有热情的想要玩游戏,结果那两人一走,几个女孩就意兴阑珊的散开了。
王文东也没有再追问:“继续继续,人少了就不好玩了!游戏还得大家一起玩才有意思!”
几个人再次围着桌子坐下。
“那我开始了啊。”王文东拿起酒瓶,又一次开始转瓶子。
今天势必要让这酒瓶指到他自己。
又轮了好几次,每个人或多或少都罚了几杯酒。
王文东也被指到了好几次,可他抽到的卡,要么是真心话,要么是社死的大冒险,没有一个可以和女神亲密接触的机会。
这让他有点难过了。
于越被罚的最多,喝了太多酒,已经开始醉了,视线都有些涣散。
好死不死,这一把瓶口又指向了他。
看到这个结果,王文东都有些内疚了:“兄弟,你这什么运气啊?还是说因为我太爱你了,所以每一把都指到你?”
他还是得遵守规则:“抽一张卡吧兄弟。”
于越努力保持清醒,呼了一口气,从那一叠卡片里面抽了一张。
大概真的有些醉了,他现在看卡片上的字都有了重影。
“大冒险……指定一个人,用嘴巴传纸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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