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尔德很生气,他决定等小哑巴下次再来时,一定要给他脸色看看。
但直到他病愈,纪贤都没再出现。
希尔德离开英国前去隔壁询问房东,才得知小哑巴和爸爸一起搬走了。
就算要搬走,为什么不跟我说一声呢?至少告诉我你搬去哪里。
希尔德很生气,但很多的是难过,难过得……想哭出来。
回到家族日子里,他的时间被繁琐的课程占据,希尔德不常想起那个小哑巴,但他每次一想起来,那股不甘心却让他的心像被虫蚁啃噬一般,又痒又麻。
他迫切地想知道,小哑巴到底去了哪里?为什么当初不告而别?
直到多年后,希尔德到英国来度假,在他名下的一家赌场落脚。
在英国时,赌场的经理找他告状,说是他赌场里出了个很厉害的棋手,西洋棋下得很好,但他从来没输过,这引起经理的怀疑。
希尔德听到这消息,饶有趣味地挑眉:“还是个大学生?没有查监控吗?”
他那时已经二十岁,和小时候的软萌可爱相比,他长相锋利又英俊,眉眼间都是乖戾之气,只有那头金色的卷发依旧如初,像是耀眼的金子一样。
他已经不是那个在床上惊恐得等死的病秧子,现在的他很健康,像一只充满力量的野兽,浑身上下的肌肉都流畅有力。
经理苦恼道:“查过监控,没有发现端倪。但他身上有没有做手脚我们不知道,毕竟,我们也不能直接搜身。”
听完经理的抱怨后,希尔德决定亲自去看看。
那个大学生又在和人下棋,棋局边围满人,人头涌动,热闹非凡。
透过人群的缝隙,希尔德首先看到一只搁在棋桌上的手腕,细瘦苍白,连手骨凸起的弧度都清秀挺拔。
视线缓缓上移,最终停留在一张雪白的脸上,那是一张俊美出奇的脸,具有温柔雅致的东方情调。
他身穿雪白的丝绸衬衫,整个人干净得像一捧雪,和周遭的环境格格不入。
希尔德第一眼就认出曾经的小哑巴。
找到你了。
希尔德面容冷静沉稳,但心脏却在急促地跳动,他竭力克制住自己的情绪,几乎难以呼吸。
经理拨开人群,将希尔德领到周济慈面前:“老板,就是他。”
周济慈显然不了解眼前的情形,他惊讶道:“请问有什么事吗?”
他白皙纤长的手指漫不经心地转动白皇后棋子,显得随意懒散。
他那时候还太过年轻,不懂得掩饰自己的锋芒,为此吃了不少亏。
见小哑巴没认出自己,希尔德心里很不满,心里便涌起一股难言的恶意。
他利落地跳到棋桌上坐着,笑道:“我是这家赌场的老板,我怀疑你在出老千。”
说这话时,一缕金发流泻在他的脸侧,竟显出些许诱惑的韵味。
经理一看他这神色心里就明了:完了,老板这是看上这个大学生了。
周济慈面带微笑道:“如果怀疑我出老千,您可以直接调监控,或者直接报警,我相信会得到公正的结果。”
希尔德冷笑道:“我说你出老千,你就是出老千。你出去问问,这是谁的地盘,谁说了算?”
听出他语气中的威胁之意,周济慈的脸色骤然冷下去。
见周济慈不说话,希尔德又笑道:“不如这样吧,你来和我赌一把,赢了我放你走,要是输了……”
在周济慈惊讶的眼神里,希尔德绅士地握起他的手,在他手背印下一吻,抬起眼皮,像伺机而动的野兽。
“你得陪我一晚。”
“你,敢不敢和我赌?”
第38章
“看这样子,估计今晚都不能分出胜负。”
因为希尔德那个露骨的赌约,赌场的棋桌前围满了人,狂欢的气氛已经进行到达高潮。
两人的棋艺相当,整整两个小时都没分出胜负。
见周济慈迟迟没认出自己,反而一脸冷冰冰的,显然是刚才自己的赌约让他很生气。
希尔德忍不住道:“你真的不记得我吗?”
“什么?”周济慈下意识地愣住。
这时,希尔德从上衣口袋里抽出那朵纸做的玫瑰,放在手心。
送给你。
他做了个手语。
望着希尔德那头金色的长发,还有手语,周济慈不确定道:“希尔德?”
希尔德直接扑过去抱住他,亲昵地蹭他的脸:“bgo,答对了,你居然没认出我唉,真让我伤心。”
他扑过来时,整个人像一只健壮的金毛犬,金色卷发在空气中划出完美的弧度。
周济慈有些发怔,抱住自己的金发男子阳光又健康,肌肉线条明快流畅,一点也看不出是曾经那个病恹恹的男孩。
两人的身体亲密地贴在一起,周济慈甚至能感受到希尔德的胸肌顶住自己的胸口,让他有些脸红。
但近在咫尺的那双碧绿眼瞳里满是欣喜,周济慈心里一暖,轻声道:“没想到还能遇见你。”
他回抱住希尔德,眼神逐渐柔软。
友人重逢总是那么让人欣喜,希尔德一高兴,打了个响指,直接道:“为了庆祝今天我和keats重逢,今晚的帐都记在我的名下。”
老板如此大方,围观群众凑热闹地欢呼起了,唯有赌场经理暗自叹气:居然真是老板娘。
这晚,希尔德先是请周济慈去一家法国餐厅吃饭,因为两人聊得太晚,他干脆让周济慈跟他回家过夜。
希尔德调笑道:“唉,你说,这样你算不算也陪我一晚?你认输了吗?”
他在周济慈面前完全是那种阳光开朗的大男孩,面容有一种古希腊大理石雕像的美,一看就是社交场上极其受欢迎的美男子。
但这是其实他在家族历练多年的伪装,他知道世界的规则是残酷的,必要时要把自己层层包裹起来。
就像他非常讨厌家族聚会上的虚与委蛇,但还是会带上假面,这便是生存的规则。
keats可能一时不能接受最真实的自己,那就先接近他,再一点点揭示自己的阴暗面。
以为他这在开玩笑,周济慈只是轻轻地笑。
因为周济慈没带睡衣,希尔德还把自己的睡衣给他穿。
两人像小时候那样一起躺在床上,忍不住说起话来。
“我记得,我们小时候也是这样睡在一起,一开始管家完全没发现我把你藏在我的被子里,你那时就这么小,小小的一只。”
希尔德把手伸出被褥,在空气中比划着。
周济慈眼睑合着,淡淡地笑:“你和以前和完全不一样,你小时候病恹恹的,没想到现在那么健康强壮,真好。”
希尔德也感慨道:你和以前也完全不一样,你小时候漂亮得跟个小女孩一样,要不是你脸上那颗痣,我也认不出你来。而且,我一直以为你是个哑巴,原来你会说话的。”
小哑巴小时候虽然也很漂亮,但能长成这幅模样还是让他很惊讶。
自从小哑巴误入他的房间后,两人逐渐亲密,从七八岁开始就一直睡在一起。可今天,希尔德心上一跳,突然就开始紧张起来。
他感受周济慈的那抹微寒的香气,好像是紫罗兰的花香。他不由地屏住呼吸,像是生怕自己被那香给诱惑了。
这种情况下,他哪还睡得着,那双森冷的绿瞳,贪婪地描绘着枕边人的脸庞。
真好看。
他的眼神肆无忌惮地舔舐眼前人的身体,像是艺术家在得意地欣赏一副绝美的裸体画像。
仿佛感受到一股露骨的视线,周济慈睫毛轻颤,缓缓地睁开眼:“我那时只是生了病,所以不会说话。不过,我以前也把你当成个小女孩,毕竟你的头发非常漂亮。”
希尔德及时收回目光,又恢复原来的模样,故作生气地嗔怪道:“那我都认得出你,你居然都没认出我,真是过分,我生气了。”
他故意别过身,全身都写着:我生气了,快来哄我。
周济慈实在忍不住笑起来,去推他的背:“是我不对,你别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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