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犯罪。”他笑了笑,眼眸漆黑又深邃,“但你是我的儿子,我来宁城的目的也是你,你只要跟我回户城,我就不会追究这件事。”
话落,大厅里又沉默了下来,片刻之后,地上传来沙哑又冰冷的声音,“周臻焱,你杀了我妈。”
在场的所有人都被这句话所震惊,只有周臻焱笑了起来,“你妈妈她怎么了?上个星期我还见过她呢。”
“你杀了她……”压抑的情绪在听见这男人的话后彻底冲了上来,周梓瑛猛然抬头,朝前方怒吼道,“周臻焱!是你杀了她!”
话落,周梓瑛激烈地挣扎了起来,他的手掌死死地扣着地板,脸色涨红,脖子和额头因为紧绷用力而青筋交错,但是所有的挣扎都是徒劳的,他就像是一只被钓上岸的鱼,任人宰割,任人围观,那些冷漠嫌恶还有怜悯的视线就像是在看一个发疯的精神病人。
“周臻焱!我要杀了你!我会一定会杀了你!”周梓瑛瞪着眼前的男人,满脸的阴戾和憎恨,疯了一般大喊着,“周臻焱!你去死吧!你去死吧!”
周臻焱看着他这幅发疯的模样,眼神越来越低沉,“利欧,把他的嘴堵上。”
闻言,利欧转头看了一圈,周围除了他们剩下的都是保安,信不过,为了以防万一他对文秘书使了使眼神,文秘书收到后走过来伸出双手把周梓瑛的左臂擒住,接着利欧放开按在他左肩的手把手上的那只黑色手套咬了下来,接着一把掐住了周梓瑛的下颚。
但就在这时,旁边围观的人群中突然窜出来一个身影,曹恕和利欧看见来人后目光皆是一沉,擒着周梓瑛的力道又加重了,全身做出了防御的姿态,但那个眼眸冷淡的少年却没有朝他们冲过来救周梓瑛,而是在下一秒抄起了地上的水果刀,在利欧和文秘书逐渐睁大的眼眸中回身刺向了身后的人,这下,周臻焱的脸色终于变了,脑中警铃大作,他下意识的想躲避,但还是迟了一步,那把水果刀在他转身的时候刺进了他的手臂里,血液喷涌而出,在所有人反应过来时,李瑞锋又拔出了刀。
“周梓瑛,不要害怕。”他把刀举过头顶,看着前方的眼神猩冷又凌厉,“我来帮你。”
第99章
下课铃响起的时候宋宽这才猛然回过神来,他从讲台上站起来,手正好碰倒了桌上的保温杯,保温杯的盖子没盖紧,里面早就凉掉的茶水撒了整个桌面,盖子也掉到了地上,发出很大的声响,教室里的学生全都往讲台上看去,宋宽弯腰捡起盖子,朝他们凉凉地道:“看什么,赶紧把卷子传上来。”
周一下午两堂数学课连堂,正好做个考试,宋宽把第一排学生收上来的卷子叠在一起又清点了一下数量,抬眼时目光里闪过一抹白色,他朝这抹白色看过去,教室角落最后一排的座位上放着一张空白的试卷,那是最开始分发卷子的时候从第一排传下来的,这个位置没有人是空的,但发卷子的时候每排的卷子张数都是一样的,这排多的那张卷子就散乱地放在这个没有人的座位上,谁也没说谁也没收。
宋宽收回目光,把手上的一摞卷子收好,拿着保温杯离开了教室,他微微埋着头,脚步有些急躁,以至于路过楼梯口的时候没看见从上面走下来的人,迎面撞了上去,他脚步本来就急躁虚浮,直接朝后方跌了下去,手上的卷子被撞落在地上,被撞的那个人见了赶紧上去扶。
“师父!你没事吧?”
张逸鸣把宋宽扶了起来,又把地上的一堆卷子捡起来收好,宋宽见了一把从他手里夺过卷子,什么话也没说就走了,张逸鸣追了上去,在他身边道:“师父,您这几天是不是没好好休息?他皱着眉,“我给您抓的中药也没喝对吗?”
后脑勺传来一阵又一阵的钝痛,血丝充斥着眼白,眼袋十分浓重,宋宽依然没有理张逸鸣,张逸鸣便在他身边一遍一遍地叫着,课间的走廊吵杂一片,天上灰蒙蒙的似乎是要下大雨,张逸鸣终于在他要走回办公室的时候拉住了他,宋宽没留情面地甩手,但张逸鸣这个年轻人力气也不是开玩笑的,宋宽甩了两下没甩掉,他沉下了脸转头去看张逸鸣想叫他滚开,但却看到了一双通红的眼睛。
宋宽呼之欲出的话哽在了喉咙里,张逸鸣紧皱着眉头,清了清发干的嗓子,对他道:“师父,我只想告诉您,您什么错也没有。”
宋宽没有回答,只是手上紧绷的力道把卷子都捏变了形,张逸鸣吸了吸鼻子,尽力地露出一个年轻人该有的笑容,“这都是他自己的选择,您已经把能做的都做了。”
闻言,有泪水从眼眶里滑了下来,宋宽立刻背过身去,急匆匆地抬起手臂用袖子把脸上的水擦干净,他轻咳了两声,想尽量让从嗓子里发出来的声音变正常,这时,走廊外面传来雨声,宋宽静默了两秒,接着朝张逸鸣露出一个笑来,“谢谢。”
这个笑在张逸鸣看来比哭还要难看,不过他又想,自己脸上的表情可能比宋宽好不到哪里去,都在强颜欢笑,他忍住眼眶里即将流下来的东西,又开口喊道:“师父……”
还没等他说完,宋宽很快又开了口,“逸鸣,我想请你帮个忙。”
张逸鸣用手背擦了擦眼睛,一边擦一边道:“师父你说,你说什么我都帮。”
“今天是那个孩子出来的日子。”宋宽看着他,苦笑道,“你代替我去看看他吧。”
下午放学的时候下起了瓢泼大雨,很多学生没带伞,有的不怕淋一头栽进雨里飞奔回家,有的在教学楼等着家长来接,还有的觉得下雨好玩跑到操场上去像个猴子一样狂喊野奔,张逸鸣做完工作后去了车棚,从电动车后备箱里拿出雨衣套上就骑出了校门,还没骑出老城区就看见一个穿着十八中校服的女生一个人孤零零淋着雨走在街道上。
这个女生不是他班上的学生,他也不认识,要是放在从前他肯定不会管,在现在这个社会背景下,一个男教师和一个女学生,甚至还可能是男学生之间要考虑的东西很多,但自从那天他看见宋宽给校长跪下以后,对他来说有什么已经发生了改变,他从前只想快点考去别的学校,所以他对自己的要求就是尽力做好一个教师该做的,不该管的不要管,管了甚至还会被学生还有学生家长找麻烦,问心无愧就行了,可现在他似乎是被宋宽所感染,宋宽没教过他什么,他甚至也算不上一个优秀的老师,总是干一些吃力不讨好的事,但那份责任和执着就是深深地刻在了他的脑海里,可能一辈子都忘不掉。
最后张逸鸣载着女生把她送回了家,女生家里是开杂货店的,她妈妈忙起来忘记了今天女儿没有带伞,张逸鸣把她送到的时候一个劲的感谢他还想留他吃饭,张逸鸣说不用,很快就骑着车往武南区的宁城拘留所走了。
夏天的雨总是下得很大,张逸鸣骑了快一个小时才到,不过也不算晚,他到的时候还有其他人在门口等着,两三个,应该都是拘留日满了来等人的,张逸鸣锁好车从车上下来,在靠近大门的位置看见了一个和他一样穿着雨衣戴着电动车头盔的人,那人手上捏着一把老旧的雨伞,正对着大门眼睛直直地盯着。
这个人应该就是李瑞锋的爸爸李伍达,他的儿子李瑞锋在一个星期前被关进了拘留所,持刀致人轻微伤,行政拘留七天,今天就是拘留日满的日子。
张逸鸣看了半响,朝他走了过去,但却没有打招呼,只是站在了他的身后和他一起等着,天空很暗沉,大雨冲刷着灰白色的铁门,侧面竖着的金属牌被雨滴撞出啪嗒啪嗒的声响,这是张逸鸣从小到大第二次来拘留所,第一次是十五岁那年他代替他母亲来接酗酒伤人后被拘留的父亲。
三分钟之后,铁门开了,从里面走出来一个穿着黑色短袖黑色长裤的少年,李伍达立刻迎了上去,一边走一边撑伞,但因为身体太僵硬撑了半天没有撑开,这时少年慢慢地从他手中接过伞,撑在了两个人的头顶上。
接着他们走到边上,张逸鸣就在前面,他朝那个高个子的人看去,他的头发在这七天里长了些,刚才又淋了些雨,碎碎地搭在额头上,但除了头发这一点,他跟以前相比没有任何变化,还是那副与年龄极不相符的冷峻的脸庞和淡然的神情,张逸鸣盯着他,在激烈的雨声中开了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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