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现在离婚,那宴寻还活不活了?
然而事发突然,周泽又是当着宴寻的面接的电话,现在想瞒着对方都不行。
他前思后想,纠结许久,最后索性如实相告:
“对,他说离婚的事情是你们早就决定好了的,只是因为你出了车祸才耽搁了这么久。”
周泽深吸一口气,又坐了下来。
“明天下午两点,去民政局办离婚手续。”
“……离婚啊。”
宴寻陷入沉思,
“他连离婚都不直接跟我说,还要你转述。”
其实这句话只是宴寻在思考时的陈述而已,但落到周泽耳朵里就是他伤心欲绝的独白。
“宴寻,你先别急。”
周泽没意识到这时他已经把之前的怨愤都抛诸脑后,正绞尽脑汁地想该怎么安慰兄弟了。
“其实吧,我觉得你离婚也不是什么坏事……”
宴寻没答话,他在思考——
现在的情况是他一觉醒来发现自己跟男人结婚了,当初还为爱发疯甩了暗恋多年的前女友,删了从小一起长大的好朋友。
最后,他还被对方甩了,即将成为一个离过婚的男人……
真是够离谱的。
宴寻闭了闭眼,深吸一口气,问:
“理由呢?他为什么非要跟我离婚?”
“……”
周泽面色为难,犹豫再三,似乎难以启齿。
宴寻追问:“为什么?”
周泽支支吾吾的:
“寻啊,其实就是……你俩嗯……不太和谐……”
宴寻没懂:“不太和谐?”
周泽抓耳挠腮:“哎呀,就是那个……”
即便整个房间现在就他们两个人,他也要凑近过来,像做贼一样悄悄跟宴寻说:
“那个……你懂的。”
宴寻面无表情地把人推开:“我不懂,说清楚点。”
“就是……”
周泽很着急,可声音却压了又压,
“就是夫妻……夫夫结了婚,日子过得久了,生活上不都多多少少有点不和谐嘛,这种事很正常,你别难过,也别太有执念。”
宴寻眉头轻皱:“就因为日常生活中的一些矛盾和摩擦?”
周泽无语:“……不是这个摩擦!”
宴寻:“你到底想说什么?”
“……啧,既然你非要问得这么明白。”
周泽沉默几秒,忽然拍拍宴寻的肩,很同情地看了他下面一眼——
“因为你年纪轻轻,那方面就不行了。”
宴寻:“……?”
第4章 离婚不急
因为你年纪轻轻,那方面就不行了。
那方面就不行了。
那方面……
不行了……
不行……
这句话在宴寻的脑子里无限循环。
他一开始还没理解,直到他察觉到周泽往自己下半身瞟的眼神。
宴寻就突然反应过来了——
那方面,就是夫妻……哦不,应该是夫夫生活那方面。
他那方面不行了。
宴寻:“……”
见好友一副天塌了的空白表情,周泽很是怜爱地拍拍他的肩,道:
“寻啊,没事儿。”
原本周泽是恨得咬牙切齿的,但是绝交多年好友已经诚恳道歉,而且对方还刚经历了车祸生死一线,家庭巨变。
如今,又丧失了男人的尊严……
事已至此,周泽那点气也就消得差不多了。
毕竟还能怎样呢,人都惨成这样了。
宴寻还沉浸在巨大震撼中,完全没注意到好友越发怜悯的眼神,等他回神的时候周泽就已经摸上了他的头,
“没事,宴寻你振作点,有时间咱找个男科圣手好好治治,重振雄风指日可待。”
宴寻:“……”
他一巴掌把人拍开:“滚。”
“嘶……我靠你昏迷这么多天怎么手劲儿还这么大!”
周泽搓着发红的手背,倒也没真的生气,又顺势坐回到椅子上。
“放心,我嘴严,不会说出去的。哎呀看开点儿,离就离呗,那男的也没什么好的,也就脸蛋漂亮,有点臭钱罢了。”
周泽的语气愤愤不平,
“你离了他,还能正常点儿。”
显然,他还在记恨宴寻当初见色忘友的混蛋行为。
宴寻安静靠在床头,一语不发,让人猜不到他在想些什么。周泽以为好兄弟伤心坏了,一拍大腿就开始可劲儿说楚停云的坏话。
“我跟你说宴寻,你当初就是年纪小,被他那张脸骗了才会跟他结婚。”
“而且那家伙可比你大八九岁呢,他都是社会上混迹多年的老油条子了,玩儿你还不跟玩儿狗……”
“咳,我是说他心眼子多,至少也得八百个吧。”
“——等等。”
宴寻抬头,忽然发现了周泽话里的前后矛盾之处。
“可你不是说当初是我先对他一见钟情,死缠烂打吗?”
周泽:“……那是你当初自己亲口跟我说的!”
他用那种你是不是傻的眼神盯着病床上的青年,恨铁不成钢道:
“宴寻你能不能清醒点,找找重点!现在就是楚停云那混蛋玩儿够你了,看你那啥啥不行了,就翻脸无情提上裤子把你踹了!”
“……”
宴寻没说话。
他正在艰难地消化着长大后自己为爱发疯,然后遭人弃如敝履的事实。
自己真的不是穿越到平行时空了吗?
但奈何宴寻是个坚定的唯物主义者,失忆听起来至少还科学一些。
周泽完全不清楚宴寻正在想什么,他还在持续输出
“宴寻,你可别又栽沟里了,他要离你就跟他离!反正你俩都是男的,也没孩子,不必跟我爸妈一样总说什么为了我……”
“况且你现在都不记得他了,更别提什么感情,趁早脱身,到时候房子车子票子一分,你就直接奔向自由新生活了。”
啪——
周泽一拍大腿:“多好!”
要不是宴寻现在腿还打着石膏,周泽恨不得现在就把他打包送到民政局,亲手给他和楚停云办离婚证。
“世界这么大,除了他楚停云之外,漂亮的女人男人多的是,你何必吊死在一棵树上,实在不行,我给你介绍……”
然而宴寻并没有把周泽苦口婆心的劝说听进去,他忽然偏过头来打断周泽:
“那个人,他很好看吗?”
周泽:“……”
周泽简直要气笑了,但是偏偏他再怎么讨厌楚停云,也没办法在这方面说违心话。
“啧,也就……有那么几分姿色吧,据说他妈好像是个蓝眼睛的外国女人,你懂吧,混血嘛一般都长得……”
说到这,周泽突然发现自己被带偏了。
“我刚说他那么多缺点,你就记得他那张脸了?!”
“这倒不是。”
宴寻想了想,说,
“我还记得你说他比我大八九岁,阅历广见识多,心思深沉,还很会处理亲密关系,并且擅于在其中占据绝对的主导地位。”
好学生宴寻一一完成了课后总结。
周泽:“……”
听起来是他刚才说的没错,但怎么经过对方这么一复述,就全成优点了呢?
“宴寻。”
“嗯?”
周泽很痛苦:“你没救了,你是被他下蛊了吗?”
宴寻:“……”
周泽是真的想不通楚停云到底给他好兄弟下了什么迷魂药,怎么车祸撞没了记忆,十米厚的滤镜倒是完好无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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