厚重的静音窗帘缓缓打开,落地窗外的日光倾泻入室,落在床边。
拥吻的两人完全沉浸在爱满自溢当中,这道吻是不带任何欲望的温情。
……
等完全起床已经是半个小时后的事情。
顾知煦从浴室擦着头发走出客厅,见陆或雍已经把餐厅送来的饭菜放到桌面上,他有些诧异。
“你什么时候叫的?”难道是早上那会?
“昨晚就跟餐厅说好这个时间送过来。”陆或雍又走回厨房,玻璃杯里装着冲好的蜜蜂水:“先过来把蜂蜜水喝了,以后不许喝酒。”
“我也没喝得很醉。”顾知煦走过去。
“没喝得很醉?”陆或雍见他过来,把杯子递了过去。
顾知煦接过杯子,正准备喝,就被陆或雍掐着腰抱到大理石台上,吓得他连忙拿稳杯子,这次才没撒出来:“我哪里有喝得很醉,醉的话是做不动的。”
“你想想昨晚跟他们说了什么。”陆或雍将双臂撑在对方腿侧,站姿松弛,抬头看他:“这决定着等下回去怎么面对他们,是他们尴尬还是我们尴尬。”
顾知煦用唇抿住杯口,结果一张开嘴角疼得厉害,抬手要摸结果被握住手。
“算了,今天还是不回去。”陆或雍拉住他的手,没让他碰唇角略有些撕裂的位置,凑近查看:“下次不许吃了。”
【嘴角都差点撑坏了,那么大的东西怎么会好吃。】
顾知煦又听见了:“我吃是吃了,但是你一直往里面塞。”
“我的错,下次不了。”陆或雍松开握着他的手,用手背托着杯底:“先把蜂蜜水喝了,不然又得说头疼了。”
“下次可以吃半截。”顾知煦说完,就仰头把蜜蜂水喝了。
陆或雍没说话,就看着这段修长优美的脖子上吞咽着的动作,不由得想到了昨晚,确实被口腔的柔软包裹时心头会难以克制暴/虐感,就连手都握不住,嘴怎么能够完全包裹住,都把顾知煦呛咳弄哭了好几次,毕竟碰到喉咙是会条件反射想吐。
“喝完了。”顾知煦举杯示意,而后将杯子放到手边,想跳下来。
还没开始跳就被陆或雍从台上抱了下来,轻轻放在地上。
顾知煦抬眸看向陆或雍,没说话注视他一会,而后没忍住别开脸笑出声:“完了完了。”
“什么完了。”
“真的要旧情复燃了。”顾知煦将脑袋抵在陆或雍的肩头,双手环上他的腰身抱住他:“我现在心跳很快,好像回到了你刚追我的时候。”
“真的吗。”陆或雍回抱他。
“真的。”顾知煦见陆或雍抱上自己,就把鼻子抵在他颈侧,闻着熟悉的味道:“我现在想追你了,给追吗。”
陆或雍那声差点想要秒回的‘给!’,硬生生被他吞咽了回去,他别开脸咳了声:“看你表现吧。”
“好,那就这么决定了。”顾知煦松开怀抱,走到餐桌前有张贴心软垫的位置上坐下,他拿起叉子:“吃完这一餐就各回各家。”
陆或雍:“……”不是,就要分开了吗,他坐到顾知煦对面:“你还没好,不需要我吗?”
“诶。”顾知煦举起插着几颗虾仁的叉子,表情认真地指向陆或雍:“既然我追你,那你可以放出你的姿态,像你这么优秀的男人,是不好追的。”
陆或雍听到顾知煦夸自己,唇角微微上扬。
顾知煦见陆或雍这样就开心了,心情顿时有些酸涩,这个傻子,他收起这些心思,半眯双眸看向他:“呐,我什么都没说你怎么就笑了,你之前追我的时候我可不是这样的。”
“情况不一样,当时你都接受不了一个男人追你。”
“可你最终还是用你的优秀和魅力打动了我,不是吗?”顾知煦拿起手边的青酱,伸到陆或雍面前那盘牛排前,给他将青酱淋上:“既然这个婚是我提出离的,那现在我又想要挽回,自然需要付出一些时间和代价。”
‘挽回’二字落在某人心头已经掀起疯狂暴雨了。
尽管此时表情还很风平浪静。
“就算你轻易地接受了我,日后这件事还会成为我们之间芥蒂的事,也会觉得我对这段感情不够上心。”顾知煦淋好青酱,放下手中的料碟,神情郑重且目光真挚的看向陆或雍:“陆先生,我能追求你吗?”
气氛略有些安静。
若是现在能听到某人的心声,可能已经写出了恋爱小说。
顾知煦也没着急,因为这是他需要在这段感情做出的弥补,他的感情和社会经历跟陆或雍相比,都是相差六岁所形成的差距,这背后还有很多都使他跟陆或雍有很大的差距,而在这段感情当中陆或雍不断在努力将他们之间的距离缩短,他踏出性取向的约束,而陆或雍则用尽一切为他换来安稳。
包括他母亲的施压,不论是感情上还是经济上。
如果不是他用心声听见,或许陆或雍永远都不会跟他说,所有的压力,所有的负面情绪,全部都被陆或雍消化了。
因为在这男人眼里,他永远都是那个小孩。
就像当年陆或雍求婚时跟他说的:
——我不会约束你做任何事情,你在我这里我希望你永远都是那个没完成作业就能够找我哭泣的小孩。
他也想成为被陆或雍依赖的那个人。
让陆或雍对他有安全感,愿意什么都跟他说,而不是担心他承受不住选择独自一人消化。
这不是伴侣的意义。
“我考虑考虑。”陆或雍拿起刀叉,慢条斯理地切开淋有青酱的牛排部位:“可以吗顾先生。”
顾知煦双手托着下巴,注视着陆或雍:“当然可以,我期待你的答复。”
“那你还记得昨晚跟他们说什么了吗顾先生。”陆或雍将牛排放入嘴里,像是闲聊那般继续上一个话题。
顾知煦听他又提起昨晚,他思索须臾:“我记得只是跟他们说了我们的关系,结婚了又离婚了,然后呢?我还说什么了吗?”
他好像有点印象,但又不多。
“你说了我们离婚的原因。”陆或雍端起一旁装着水的高脚杯,举手投足都是仪式感。
顾知煦见况,也拿起高脚杯跟他一碰,喝了口水,面露困惑:“我说了什么原因?总不能那么傻把——”
“你说了。”陆或雍说。
顾知煦表情戛然而止,他看着陆或雍,半晌没说话。
“嗯,你说了。”陆或雍其实也想不到自己回去要怎么面对,只能是自己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其他人:“说得非常详细,而且用了非常巧妙的出题方式调动了全场气氛,让大家陪你一起玩。”
顾知煦:“……”这句话听起来不像是夸奖,他默默地摘下眼镜:“我说了我们是因为性生活不愉快离婚的吗?”
“不止,你是用abcd三个选项的方式把原因抛给他们的。”
顾知煦:“?”
“A、陆或雍出轨。”
“B、陆或雍不行。”
“C、顾知煦想反攻。”
“D、陆或雍尺寸30。”
顾知煦又默默地将眼镜戴上,双手放在桌面上,面无表情地往后一靠,眼底透着平静又疯的淡感:“这样啊。”
陆或雍一挑眉。
四目相对。
“……真服了。”顾知煦无奈至极地笑出声,他被自己气笑了,想了片刻:“只要我装作记不起来,那尴尬的就不是我。”
“你还当着他们面拍我那里。”
“哪里?”
“那里。”陆或雍用餐的模样优雅至极,将对面顾知煦的所有小模样都尽收眼底,慌乱又无语的小表情,很生动可爱,像是看着什么令他心情愉悦的风景。
顾知煦:“…………”他沉默没说话,拿出手机,看了眼时间:“你帮我请假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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