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之前对严巍的漠视感到无所谓,但这一刻在剧痛的折磨下,他还是不免感到委屈了。
原来都是假的。这个人根本不会在乎自己。
他叹了口气,用手撑着墙,单脚站了起来,就这样往出口方向慢慢走去。
同事看到诧异地将视线投过来:“你怎么了?”
“没什么。脚趾被割伤了,我出去问问有没有止血贴。”
“不是吧,这么惨。又是淋雨,又是被割伤。需要我扶你出去吗?”同事说着向他走来。
他却摆了摆手:“不用了。也不是很痛,我自己出去就行。”
听到这话后,同事便哦了一声,收回脚步了。
毕竟受伤的脚是在靠墙那边的,同事根本不知道他脚趾上的伤痕有多深,以为真的只是小伤而已。
貌似严巍也是这么想的,全程都没有说话。
雨还在下,还越下越猛了。狂风呼啸,天色黑得像是已经到傍晚了。
休息区里有一扇小窗,可以清晰地看到外面的瓢泼大雨。
严巍正出神地看着窗外。
同事走回来后,随口问道:“小严总,这么认真在想什么呢?”
“这雨来得还挺突然的。”
“可不是嘛,太能欺骗人了。那么大一个太阳挂在天上呢,怎么说下就下了?还下得这么大。”
“嗯,”严巍点头,眼睛还在出神地盯着窗外,“如果她刚好在外面,希望不会被淋湿。”
第7章
同事没有止血贴,唐书竹只好问会馆的人借,还顺便借来了一双拖鞋,但穿着拖鞋也太不雅观了,所以回来后他都负责后勤工作。
严巍在前面忙活。可以不再和严巍待在一起让他舒服多了。
喜欢那个人,却又矛盾地不愿和那个人近距离接触。
在喜欢上严巍之前,他还能很正常地跟严巍交流,后来就慢慢疏远了。
严巍很聪明,自然能感觉到,只是背后的原因,任严巍那个直男怎么想都不会想到。
有一次他又在避开和严巍一起行动。有个同事笑道:“小唐是不是讨厌小严总啊?”
他一时呆住,没有回答。
其实这时候只要随便说一句就能敷衍过去。成年人习惯了戴面具,特别是在职场上。哪怕真的在私底下跟亲友吐槽了几百条信息,见面时还是能笑得灿烂地道句“早啊”。
他的默不作声让场面变尴尬了。
还好严巍开口了:“只是性格不太合而已,搭档起来不好做事。”
说得够委婉了,直白点便是他唐书竹不喜欢严巍这种性格的人。
毕竟他的表现实在太像是在相处中逐渐对严巍生厌。谁能想到是反过来的,而他的性格又如此别扭?
他如果真的是机器人,那就是程序错误的瑕疵品。输入的是“喜欢”,输出的是“讨厌”。
严巍的相貌和身份在展会中很吃香。“接待你的是咱们总裁的儿子。”这句话总会让人倍有面子。
就像之前某家大公司发布新车,用的噱头便是“提车时,某某总为你亲自开门”。
何况这个总裁儿子又长得如此高大帅气,待人接物也彰显了良好的家教。
严巍在他们办公室里,就从来没有摆过架子。于是在严巍来之前如临大敌的众人都变得能和严巍有说有笑了。当然,除他以外。
和严巍一起负责接待的是一个高挑漂亮的女生。
唐书竹在后面和两个同事包装赠品,时不时偷偷将视线投过去。
在旅游之前看到这一幕,他不会有什么感觉。甚至好几次为了避开和严巍搭档,他还会将严巍推去女同事那边。
只能说人心总是不足的。
无论他在心里说了多少遍拥有过就足够了,将那段回忆深藏在心底就好,但实际上,有些东西就是不可避免地、不可逆转地改变了。
大雨终于在傍晚时停了。负责后勤的唐书竹被叫出去搬东西。
谁也不知道他脚趾上的伤痕有多深,毕竟全程都是他自己去找会馆的人,自己贴止血贴,还要逞强说没什么大碍。
盛夏的雨就是耍流氓,哗啦啦地下了个痛快,实际上却没起到半点降温作用。
走到外面,简直就像走进蒸笼里一样,又湿又热。
唐书竹不是到会馆附近帮忙搬东西的,而是坐车到展会策划公司的仓库去搬。
将他载到目的地后,同事便先开车回去了,说待会儿再来载他。
于是,唐书竹留在原地和展会策划公司的人一起搬物资。
搬完后,唐书竹已经全身湿透,坐在仓库外面等同事来接他。全身黏糊糊的,水汽混杂着热气从地面升腾上来,让他感觉难受得紧。
怎么这么难受?
唐书竹将手放到自己的额头,不过因为天气太热了,他都不确定自己是不是发烧了。
头确实有点晕晕的。淋了雨,又在空调强劲的会馆里待了一整个下午,现在还跑来闷热的仓库帮忙。
一冷一热相互交替,这么一番折腾下来,感冒发烧也很正常。
叮的一声通知提示音响起。
唐书竹看向手机,以为是之前载他过来的同事发来的,但一看消息,心瞬间提到嗓子眼了。
【严巍:我先送小怡回家,再来接你可以吗?】
竟然换成严巍来接他了。
小怡,就是刚刚和严巍一起接待客人的女生。
想到自己看着那两人时的心情,唐书竹就更加难受了。
他在编辑框里打了一行字:我好像有点发烧了,可以先来接我吗?
可是打完后,又删掉了。
突然说要送小怡回去,也许小怡也有自己的情况。他又不确定自己是否发烧了,就不要跟一个女生抢了吧。
唐书竹叹了口气。
其实他想抢的可能并不是优先回去的机会,而是那个来接他的人。
只是答案依然一样。
【唐书竹:好的,辛苦你了】
严巍过来接他时,已经是大半个小时后的事了。天色完全黑了下来。展会策划公司的人早走了,只留下唐书竹独自留在仓库外面。
他越来越确定自己是发烧了。等严巍来接他时,他整个人都是晕乎乎的。严巍按了两次喇叭,才让他回过神来,急急忙忙走到停在路边的车子旁,开门进去。
一开门,强劲的冷气让他全身哆嗦了一下。
“可以把空调关小一下吗?”
“你身体不舒服?”严巍边说边伸手去调整空调大小。
“好像是有点发烧了,不过还好,我回去吃个药,睡个觉就行。”
严巍嗯了一声,说了句“需要我载你去医院的话可以跟我说”,便没再说什么了。
唐书竹自然不会真的这么厚脸皮。先不说听严巍的语气,严巍也不是真的很想载他这个不熟的同事过去。假如严巍真的载他去了,按照严巍良好的家教,肯定是要全程陪着他的。
挂号、就诊、检查、取药,这一连串操作下来,不到10点都别想结束。
他不能这么麻烦严巍,加上和严巍在一起,他总是会感到压力很大。
“不用了,真的。我回去吃药睡觉就好。”
唐书竹在后座坐下。柔软的皮质坐垫让他疲软的身体再也坚持不住了,侧身躺倒在座位上。
熟悉的清新香味隐隐飘进鼻子里。心脏漏跳了一拍。
“这是你的车子?”
“是的。”
他坐在严巍的车子里。
这件事本没有什么。换成别的同事也许只会欣赏“小严总”的豪车。他想的却是他正坐在心上人的车子里。
旅游中,严巍说过回来后要载他去附近玩,并不知道这将会是永远不会兑现的承诺。
眼角瞥到一个白色的袋子。那是这次他们公司送给客人的赠品。
从敞开的口里,他看到熊猫玩偶的黑色耳朵。
他不自觉地伸手去碰袋子。
大概是从后视镜里看到他这个动作了,严巍解释道:“我有个朋友喜欢熊猫,我看剩了一只,就要过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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