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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了？”乔珊珊问。
“没什么。”林岐佯装无事发生地笑了一下：“学姐你去忙吧，今天谢谢你了。”
“是我该谢谢你才对，也算是报答上次王彪的事情了。”乔珊珊道：“知道我和你家有联系后，王彪就没来找过我了。”
林岐笑笑：“不客气，该让他亲口和你道歉的。”
乔珊珊摇头：“像他那种人永远不会意识到自己的错误，就算是找我道歉了以后还是会做同样的事情，就像是现在这样，能让他离我远点已经算好了。”
和乔珊珊客套几句挂了电话后，林岐才转过头来全神贯注地去回大天的消息。
他确实能假装没看见，但这毕竟一直帮助他的天哥。他已经在原愔浙那边没处理好了，对大天实在是不想再敷衍。
因此许久之后，他还是回了一句：
【慕慕：在的，怎么啦？】
【大天：找你打游戏来了，看你好几天没有直播了，想问问是不是出什么事了。】【慕慕：没什么事啦，天哥不用担心我。】【慕慕：我就是最近比较忙，所以暂时不做直播和陪玩啦。】【大天：这样啊……那太可惜了，我真的挺想找你玩来着，毕竟好久没有一起了，不过你要是真的很忙的话，那也就算了。】林岐看着这句话，莫名觉得怎么有点茶里茶气的。
不像是大天会说出来的话，倒像是之前在大巴上和他开玩笑的原愔浙。
可判断了一下后，林岐又觉得自己这样的想法没有什么意义，于是纠结着回道：【慕慕：抱歉天哥，我也很想来，但确实不太行。】他不是不能和大天玩，而是不想开着变声器和大天玩。
不然这算什么，一边道歉一边继续知法犯法？林岐自己想想都觉得自己过分。
然而，在林岐非常坚定的时候，大天又发来了一大长串的消息。
字里行间都透露着他今天不太好，原愔浙不在家，找其他陪玩也找不到，感觉自己挺难受的。
什么成年人的崩溃就在这一瞬间啦，什么生活对他不容易啦，什么心理压力大啦之类的。你林岐看的都觉得自己有些过分了，明明他是有时间的，明明他其实也没什么事情要干，但是却不能去开导大天。
大天帮了他这么多，在对方需要帮助的时候他却只能假装没看到。
林岐瞬间饱受着良心的煎熬，他甚至开始思考这会儿要是以林岐的身份出现在大天的面前行不行，但是转念一想那不就是自投罗网，自己往原愔浙的枪口上撞吗？
毕竟林岐又不应该知道大天现在心情不好。
可是这么放着大天林岐还是做不到。
【慕慕：要不我帮天哥找个陪玩？】
【大天：不了吧，哎，不麻烦你了，是我现在有点烦了吧？你去忙吧，我就是想找个地方倾诉一下，新加的陪玩我信不过。】林岐皱了皱眉。
他往回翻了一下两个人的聊天的记录，最后还是叹了口气。
他不能这会儿直接告诉大天真相，因为他说了之后原愔浙肯定也会知道，就连道歉也是从二手渠道得知的，这明显不合适。
但他也是真的不想就这么放着看起来很失落沮丧的大天。
就当，是最后一把游戏吧。
林岐想着。
等今天过后，他就尽早找到一个合适的时间点去和原愔浙道歉。
然后也和大天道歉，希望对方不要觉得生气。他会自掏腰包把自己之前收到的对方的钱都还回去。
林岐想着，回了一句：
【慕慕：我刚看了一下时间表，下一件事好像在一个小时之后，现在要玩的话……也可以。】【大天：那太好了！我在游戏上等你。】林岐活动了一下手腕，有段时间没玩游戏，再次看到那个标志时，他的心情是复杂的。
他同时将打开变声器，距离上次打开这个变声器也已经过了很长一段时间。
或者说其实也没有那么久，只是林岐再次拿起它的时候有种久违了的感觉。
想想既然都已经要告别，不如索性做个全套。
他又登陆了自己的直播间关掉了接受礼物的功能，等他做好准备和原愔浙坦白的时候不仅仅要和原愔浙说清楚，往后也要和慕慕这个身份彻底告别。
他觉得自己也欠着直播间观众们一个道歉，这其中也有不少给他砸过礼物的人们，虽然除了原愔浙大天和那个老板以外砸钱都不多，都在十块钱以内，但是看到自己支持的主播忽然之间这么不争气大概也是会难过的。
也算是再给大家一个交代吧，林岐没有通过直播标题来博眼球，只是在直播间里挂上了一句话：很抱歉，因为一些原因未来会暂停直播，最后打一把游戏和大家说再见，谢谢大家一直以来的支持。
他做完这一切，深吸了一口气后，让大天把自己拉进了队伍里。
“天哥。”林岐一进去就道。
“嗯嗯。”大天点了点头，林岐注意到他的声音有点僵硬，可能确实是心情不好。
“发生什么事情了吗？”林岐问。
大天道：“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
他那边沉默了一会儿，名字前面的小喇叭才再一次亮起：“就是一些生活上的琐事儿，虽然我平时都是脾气比较好的人，但是偶尔也是会心情不好的。”
顿了顿，他有开玩笑似的道：“就比如现在，我刚看到你在直播间里说以后不直播了？是发生了什么事儿吗？”
林岐先是安慰了他几句，随后道：“这也是我想跟您说的事。确实是发生了一些事情，等过段时间我准备好了再和你解释。”
“那什么时候回来？”大天大概是听着他说的这个话太过壮烈，问问题的时候声音都轻了一些。
“不会再做这一行了。”林岐虽然遗憾，但还是坚定地道。
大天沉默了会儿，似乎是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林岐也没有多说，两人就这么进了游戏。
因为想要多聊天的原因，大天没有选择节奏很快的雨林图，而是选了海岛。
林岐尽量语气轻松地和他聊天，尝试着开解他的烦恼。
大天比起平时都要沉默很多，直到林岐将自己捡到的枪递给他的时候，他才意识开口道：“还记得我们第一次一起玩的时候，没想到一晃眼都过了这么久了。”
林岐也有些感慨：“是啊，确实是过去好久了。”
“做这一行有后悔吗？”大天问。
林岐道：“其实每天都在后悔，每天都在问自己自己做的到底是不是对的，但是哪里有答案呢？”
他也问过自己，当时如果没有被挑衅到直接用了那个变声器，也没有因此碰到了恰巧进入直播间的大天的话会怎么样，但是这一切都是得不到答案的。
已经走到了这里也没有什么好多说的，无非是接受自己的选择，并为其承担起的责任而已。
“还挺有哲学的啊。”大天听着他的答复，叹了口气，继续道：“其实老原后来还一直在想你当年骑摩托车回去到底是为了那个三级头还是为了救他来着。”
林岐：……
草，怎么这么久了你俩居然还记得这件事。
他稍一思忖，觉得这个事上他还是可以稍微隐瞒一下的，于是便道：“当然是想要救他啦，我怎么会因为一个三级头跑那么远回去呢？”
大天笑了声：“我想也是。”
他又安静了会儿后，才又另起了个话题：“不过你好像很少叫老原‘哥’诶，叫我倒是挺顺畅的，果然我还是更有魅力的嘛！”
林岐笑了一下：“天哥确实更像是哥一点。”
他在现实里也这么称呼大天，所以倒是不会有什么心理负担，而且这种称呼本来就是你将它看得越重越难说出口。
比如说一句“对不起”本来没什么，只是很简单的三个字而已，但是对于此刻的林岐来说却格外的困难，究其原因，其实也无外乎是因为林岐自己给这件事附加了太多情绪和猜测导致带来了压力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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