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两次见面,沈鹤川都帮了自己,如果是其他场合遇到,乔乐肯定要和他打个招呼,但他看沈鹤川此时还有其他朋友在也就作罢。
酒吧的卡座分高低,服务员在服务的时候也分弯腰和蹲式两种服务,恰巧A区的都是沙发卡座。
乔乐从一旁拿了酒水单过来,放在沈鹤川面前,然后在他身旁屈起一边腿半蹲下来。
当乔乐蹲下,沈鹤川的视线不经意扫到乔乐腰部被西装裤勒出的形状。
好像有什么东西在他心里轻轻挠了一下。
乔乐的腰很细。
他前两天亲手搂过。
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乔乐就是穿着衬衫和西裤,腰细且腿长。
“先生?”
乔乐开口叫了他一声。
沈鹤川看了看面前的酒水单,随意点了瓶酒。
乔乐来上班前就把酒水单的价格背熟了,点单的时候察言观色给客人推荐酒水,酒水越贵他能拿到的消费越多。
但是这些冤大头里,不包括沈鹤川。
听到沈鹤川报的酒名,他左右看了下,发现没有其他同事经过,稍微靠近了一点沈鹤川:“沈先生,确定要这一款吗?”
在轻快的爵士的音乐里,沈鹤川听到他叫自己沈先生。
比刚才那句半生不熟的“先生”顺耳多了。
“怎么了?”他问乔乐。
“太贵了。”
一瓶酒八万块,能买九双小熊拖鞋还有剩的了。
乔乐知道能来这里消费的人,肯定也不会不起一瓶酒,但是对方是沈鹤川,他还是忍不住出声提醒了一句。
酒水单上有价格,沈鹤川也看到了。
他并不在意这个,只是乔乐的话,让他想起他给自己转的那88块,偏头看了乔乐一眼。
他这是在给自己省钱吗?
乔乐见他不应声,用气声又叫了一声:“沈先生。”
沈鹤川还没回答他,刚才那个伸手拦他的先生出声了:“你们点好没有啊,嘀嘀咕咕说什么悄悄话呢?不会是没有货吧?你们不是新开业吗?”
乔乐正要回答,沈鹤川说:“就这个吧,他买单。”
诶?
乔乐看向裴文敬,裴文敬坐在对面不知道他们点的是哪一款,即使知道也不在意,顺口接下沈鹤川的话:“我买单,放心点。”
你这么说,那我可就不客气了。
一瓶八万块的酒,他到手的酒水费可是很高的。
俗话说顾客就是上帝,尤其是愿意花钱的顾客。
乔乐冲裴文敬露出一个发自内心的笑容:“好的先生,不过这瓶酒的容量并不大,四个人喝可能不够尽兴。”
言下之意就是要不多来一瓶?
沈鹤川的位置只能看到他的一半的侧脸,以及他微仰着头看向裴文敬那边时,脖颈处的上微微凸起的喉结。
这么高兴?
沈鹤川说:“两瓶。”
裴文敬也无所谓地说:“那就上两瓶好了。”
冤大头!啊不,财神爷!!
乔乐站起来,朝他微微弯腰示意,语气微扬:“好的先生,谢谢你们支持我们店生意,您请稍等。”
乔乐离开后,裴文敬啧啧两声:“近看更漂亮,要不是我喜欢女——”
“带现金了吗?”沈鹤川突然问。
裴文敬掏出钱包,将里面的现金抽出来:“带了点,怎么了?”
其他两个朋友也掏出钱包,在这个刷卡支付和手机支付已经遍地普及的时代,大家出门都不会带太多现金。
不过他们凑一凑,也能凑出个三千多块。
沈鹤川把桌面上凑起来的现金往裴文敬那边推了推:“等会你给他。”
“给谁?”裴文敬起先没反应过来,回头往乔乐离开的方向看了一眼,“他?”
沈鹤川:“嗯。”
其他人都反应过来他这是要给乔乐小费的意思。
“你干吗不自己给?”另一个朋友问,“顺便问个联系方式。”
沈鹤川为什么不自己给?
可能是因为有过前两次的交集,他如果在这种场合往乔乐手里塞小费,会有种自己和那些往他手里塞名片和房卡,对他不怀好意的人没什么两样。
他不希望乔乐会这样看待自己。
他不知道乔乐到底打了多少份工,也不知道他是不是很缺钱,目前来说,他和乔乐是连微信好友都没有加上的关系,有些话问出多少有些冒昧。
“叫你给你就给。”沈鹤川说,“别问那么多。”
这句“别问那么多”有两层意思,一个是别问自己那么多,另一个是别问乔乐那么多。
裴文敬和沈鹤川多年感情,轻而易举就听懂了他的意思,打消了自己八卦的心理,耸耸肩说:“行吧。”
等乔乐再过来,给他们开了酒倒上,裴文敬把刚才那三千块钱放到乔乐的托盘上,十分大方地说:“辛苦了,拿去买糖吃。”
乔乐:“!!”
果然是财神爷!
在财神爷这里大赚了一笔,乔乐离开的时候连走路都轻快了,继续投入忙碌的工作中。
裴文敬端起酒喝了口:“口感还行。”
“这家店的老板好像还是个酒商。”另一个朋友道,转向沈鹤川,“尝尝?”
沈鹤川端起乔乐给他倒了那杯,和他们碰了下杯。
接近凌晨十二点,酒喝得差不多了,天也聊得差不多了。
裴文敬招手让人过来结账,发现来的不是乔乐,还打趣了一句:“你们那个长得很好看的男生呢?这里不是他负责的区域吗?”
“你是说乔乐吗?”服务员说道,“他好像有点不舒服,到后面休息去了。”
裴文敬也就是随口一问,闻言“哦”了一声,没有再说什么,爽快地刷了卡,从沙发上站起来:“走吧。”
一行人往外走,到了门口,沈鹤川突然停下脚步:“你们先回去,我回去带瓶酒。”
其他人也没有多想,各自叫代驾先行离开了。
沈鹤川回到A区,找到刚才结账的那个服务员,问他乔乐在哪里。
“乔乐?他在后面。”
“后面哪里?”沈鹤川加重了点语气,“我是他朋友,现在有急事找他,麻烦你带我走一趟。”
约莫半个小时前,沈鹤川还看到乔乐在工作,穿梭在各个卡座间给客人送酒、点单,丝毫不见他有露出半分不舒服的模样。
怎么会突然就不舒服?除非是有什么临时状况。
在酒吧这种地方,像是乔乐这样的身份和长相,能发生的临时状况太多。
客人劝酒的时候,他甚至都不能拒绝。
如果对方心思险恶一点,在酒里放了不好的东西他也防不胜防。
思及此,沈鹤川的脸骤然冷了下来,又问了一句:“人在哪里?”
他们刚才这一桌消费了近三十万,刷卡的时候连眼睛都不眨一下,在座的人看着也都不像是普通人。
服务员看他脸色有些不对,担心得罪人,也没有多说,带着他往休息室那边走。
休息室连着吧台,客人不允许进入。
服务员拦了沈鹤川一下,问吧台的人乔乐是不是在休息室。
“乔乐?他——”
休息室的门突然被打开,众人望去。
乔乐摇摇晃晃地从里面出来,他还穿着酒吧的制服,但是衬衫的领口已经解了两粒扣子,隐约可见莹白的皮肤,脸上带着不正常的潮红。
沈鹤川看到他这个样子,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他大步越过服务员,上前扶住乔乐:“乔乐?”
乔乐头晕得厉害,感觉身上也热得厉害,意识也不算清醒,他听到熟悉的声音,反射性抓住对方的手臂,不太确定地问:“沈先生?”
“是我。”沈鹤川感觉自己怀里的人烫得厉害,“你还好吗?”
乔乐微喘着气:“……不太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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