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他和影帝有一腿(16)
花臂男人皮笑肉不笑:“不好意思啊小同学,我们来拿钱!”
言默冷眼:“钱我已经还清了。”
男人哼了一声,道:“那只是本金,还有利息!你跟我装傻呢?”
“连本带利一共十三万!”言默目光锐利,声音冰冷:“一分不少!装傻的是你们!”
“呵?”男人笑:“八出十四归!白纸黑字写的清清楚楚!”
男人眯眼继续说道:“你小子今天不把剩下钱还了,就别想活着走出去!”
说完,他一个眼神扫下去,周围几个男人抡着铁棒,在窄小的地下室乱砸一通。
叮叮咣咣的巨响,大小家具噼里啪啦摔落一地,似魔鬼的笑在耳边桀桀回荡,引人发疯发狂。
砰的一声脆响,一张黑白相片砸在地上,碎玻璃散落一地。
“妈的,什么东西,晦气!”
一个黄毛嫌恶的用脚踢了踢,努嘴啐了一口。
言默的脑子轰然炸裂,待他反应过来时自己已经骑在黄毛的身上,面目狰狞的疯狂殴打他。
他自己都不知道究竟下了多重的手,双拳红艳艳一片,地上躺着的人气若游丝。
事件一触即发,本来就紧张的情绪顷刻间被点燃。
众人呆愣片刻后顿时回过神,一窝蜂的冲过去,围着言默抡起巨大棒球棍,其中某下砸在言默的头上,黑红色的血顺着额头蜿蜒留下来,像是一条狰狞的蜈蚣。
黄毛眦目欲裂,颤颤巍巍的起身,从腰间掏出一把□□,对准言默的肩膀闪电般的捅过去。
噗嗤一声,言默闷哼,肩膀上晕染一片血花,他摔在地上。
角落里的黑白相片被踩上几个脚印,破碎了一地的玻璃片深深刺激了他,言默双眼赤红,头脑空白,猛然伸手一捞,握住某个尖锐的物体。
他起身,狠狠刺了过去。
啊——————
一声痛苦凄厉的吼叫。
言默双手被玻璃片刺破,当他颤抖的松开双手时,玻璃片已经狠狠的扎在黄毛眼球上。
鲜血不止。
有些事情,不论是否故意,不论当时情况如何,不论是否真心悔改。
一旦做了,就没有回头的路。
就像他曾经说过,机会没了可以再争取,路错了再没法回头。
他从一个普通的高中生变成涉嫌故意伤人的少年犯,没有后悔的机会。少年监狱几年暗无天日的生活,他永远忘不了。
后来他出狱,去了z市。
再后来,他遇见了顾星风。
“伯父呢?”顾星风猛然从被子冲出,脸上已经湿漉漉一片。
月色之下,像一片片破碎刺目的水晶。
“他身体恢复了没有?”
言默摇头,语气低哑晦涩:
“他去世了。”
第22章 情人节
四周黑漆漆一片,空气湿热潮湿,味道刺鼻难闻,仅仅几丝光线从墙角那扇铁窗飘进来,一墙之隔,黑白分明的两个世界。
叮叮咣咣一阵铁锁响,有人从角落站起来,光线昏暗,看不清他的长相,只瞥见一件破旧的深蓝色囚服。
顾星风骤然睁开双眼,额头冷汗淋淋,嗖地一下从床上站起来。
“言默!”顾星风声音焦急,呼吸急促。
病房里空空荡荡,昨天那个冒雨闯进的人已经不见了踪影。
顾星风急匆匆跑下床,同时门被推开。
“言默!”顾星风紧张兮兮的喊了一句,待看清来人时却有些失望。
男人西装革履,五官如琢如磨,下巴的弧度锋利似刀削,高挺的鼻梁架着一副无边框眼睛。
顾琛微微挑眉:“言默?”
顾星风眼睛闪了一下:“你怎么来了?公司事情都处理完了?”
顾琛勾唇笑笑,俯身拿起一个苹果,削皮的动作十分优雅:“我亲弟弟都自杀了,我当然要来看一看,不然太没人性了。”
顾星风扶额,从住院到现在他还没看过手机,真好奇新闻把他写成什么了?
顾琛一眼就看出顾星风心中所想,语气淡然道:“放心,已经被我压下去了,现在铺天盖地的都是你顾星风敬业认真的报道。”
“男人听了会沉默,女人听了会流泪,知名影帝为研究剧本几天几夜不睡,最后昏迷住院。”
顾星风黑线:“前面几句什么鬼?”
顾琛:“套路。”
“......要不要我给你双击666?”
“谢谢宝贝点亮。”
顾琛突然抬头,镜片精光一闪:“言默是谁?”
“咳咳咳!”顾星风被水呛住。
“嗯?”顾琛眯眼:“我记得从前,你在海镇有个同学也姓言。”
顾星风疯狂摇头:“没有没有没有,你记错了,绝对没有!”
“啧啧,好像因为他,你偷偷默默哭了几个星期。”
“每次阴天下雨,整个别墅都是你的嚎声,不知道的还以为招鬼了......”
“没有的事!”顾星风倏地起身捂住顾琛的嘴,与此同时,他的余光瞥见拎着早点推门而入的言默。
两人视线相撞。
“醒了。”言默还是昨天那件t恤,白天仔细看才发现,小腹和后背有很多黑泥点。
顾星风突然有点不自在,双手背在身后,脸色扭扭捏捏的像是不知道说些什么。
他一直认为,言默是因为厌倦了或者有了新欢才抛弃他,但经过昨天的事情后,他的脑子被打乱。
很多事情像一张张破碎的拼图,只要找到了彼此连接点,便能轻而易举的还原。
那时候他和言默处于暧昧期,很多话没有说透说开,像两枚颜色翠绿的果实,彼此保留着各自的青涩和纯真,一次次试探,碰撞出一次次的面红心跳。
情人节的晚上,言默送了他一个礼物,是一块男士手表。
那是当时很火的一个外国牌子,价格不便宜,但对于顾星风这样的家庭来说就很普通了,他在帝都的家里有一个专门存放手表的柜子,随便拿出其中一块都价值不菲。
可顾星风却从没像今天这样兴奋,他仔仔细细盯着手腕,心脏最中心的位置好像破土而出一朵纯洁稚嫩的花,香甜的花蜜浸透整个胸腔。
“你每个星期末打工,就为了买这个?”
言默点头。
顾星风眼睛涩涩的,夜晚凉风阵阵,他却觉得手腕位置莫名发烫。
他扑通一下钻进言默怀里,小声道:“谢谢你,这是我收到的最好最好最好的礼物!”
言默轻笑,平日里总是淡漠的眼眸流动着暖人的宠溺:“喜欢就好,我还怕你嫌弃。”
“怎么会!”顾星风推开言默,目光紧张认真:“只要是你选的我都喜欢,我一辈子都带着!”
砰的一声,喷泉涌出,五光十色的霓虹灯交相辉映,言默猛然抱住顾星风,把他摁进怀里。
细细碎碎的水珠溅在顾星风的脖颈上,其余地方都被言默挡住。
“你有什么话对我说吗?”顾星风胸腔流动着一股暖泉。
“有。”言默沉声。
“那你现在就说呗。”
“现在不行。”
顾星风眼睛一瞪,推开言默:“为什么不行?我现在就要听!你必须说!不说不行!”
言默唇角带着浅浅的笑,自从遇见顾星风,他觉得自己越来越爱笑了。
从前父母总说他不苟言笑,像个小老头,他自己不觉得,直到遇见顾星风他才知道。
嘴角在无人时不由自主的上扬,原来是件这么有趣的事。
“你说不说!”顾星风伸手揪住言默的耳朵,使劲的拉扯。
言默被顾星风孩子气的行为惹的哭笑不得,他俯身亲了亲顾星风的眼睛:“明天你想听什么,我都说给你听。”
顾星风平日里看起来咋咋呼呼,浪天浪地,但实际上内心纯洁羞涩的很。
他尤其受不了言默很温柔的亲吻他,两人相处这些日子,仅仅几次的亲吻不是额头就是眼睛,每一次都撩动的顾星风脸色涨红,憋憋嘟嘟说不出话。
顾星风脸通红,像个害羞的小兔子,咻咻咻的点头。
明天......会不会就亲嘴了?
!!!
顾星风脸腾的一下,呼呼呼冒热气,怕被言默看出自己的想法,捂着脸扎进言默怀里。
“怎么了?”言默低头询问。
“别看别看!”
“嗯?”
“我回家了!”顾星风身子一滑,从言默怀里溜走,一溜烟的窜进五光十色的夜幕中。
他回过头,脸颊尚有余热,一双狭长的眼睛在夜色中格外璀璨晶莹,仿佛天空中高高悬挂的星星。
“那我们明天不见不散哦!”
言默站在原地,笑着点头。
“不见不散。”
第三天,顾星风在约定地点等了一天。
白天时街角的小丑先生笑容灿烂的贩卖冰淇淋,夜晚时霓虹漫天,旋转木马转动,欢声笑语时时充斥在耳边。
可是约定里,那个说好不见不散的人却没有出现。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不在服务区,请您稍后再拨......”
“混蛋!”顾星风气的咬牙切齿:“言默,看我不收拾你......”
接下来的几天,言默没有去上学,没有回家,没人知道他去哪里。
他就像突然人间蒸发了一样,一夜之间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
顾星风急的发疯,他特别害怕言默出事,尤其某些新闻报道让他心惊胆战.
某某池塘一具不明男尸,某某山区男子失足坠崖,某某街区发生抢劫案三死一伤。
终于有一天,言默的电话接通了。
那时候顾星风正守在言默家门口,最近他常在这里守着,心中希冀言默某天突然回来。
——为什么不接我的电话?!
——你这段时间跑哪里去了?我要被你气死了!
——我告诉你言默,你今天不给我个解释,我这辈子都不原谅你!
——对不起,有点事情,先挂了
对不起?他说对不起?对不起什么?
回答顾星风的是一阵冗长的沉默,“嘟嘟嘟”的挂断声像是一根根淬着毒的钢针,令他快要无法呼吸。
“言、默!”顾星风胸膛上下起伏,快速的回拨号码,但是无人接听。
“混蛋!混蛋!混蛋!”顾星风气的把手机砸在地上。
言默好好的,言默什么事情都没有,他的担心焦虑恐惧都是多余的!
对不起?为什么要说对不起?是对于他们之间感情的最终道歉吗?
等待令人恐惧,顾星风在经历一场漫长的等待后心态已经崩了,尤其刚刚电话里听见言默冷冰冰的道歉和毫不犹豫的挂断,他现在整个人都被点燃。
愤怒和被欺骗的火气一股脑的涌遍全身,甚至要把他烧成灰烬。
假的,都是假的!
骗子!
顾星风眼眶红肿,从地上捡起一块砖头狠狠砸在言默家门上,随后又是一阵脚踹,“咚咚咚”的巨响回荡整个楼道,对门一个老大爷打开门。
“这个娃你咋这么闹腾?家里没人你打打电话。”
顾星风眼泪唰唰的流,捂着脸蹲在门口。
“可能有事出去了吧,兴许一会他们就回来了。可别这么砸门了啊,多吵人!”
顾星风捂着脸,闷声大吼,声音嘶哑:“不回来......他不回来了!”
“这孩子...”老大爷啧啧几声,颤颤巍巍的关上防盗门小声嘀咕:“脑子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