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人格背着我领证了[娱乐圈](56)
也不知睡了多久,他又被耳边的一声声痛苦的□□吵醒。猛地睁开眼睛,他发现正抱着自己的骆庭即便在睡梦中也狠狠皱着眉,满脸是汗,嘴里还不停呢喃着他根本听不懂的话。
骆庭又做噩梦了!
意识到这点的同时,卓雨默立刻就完全清醒过来了。他想起身,腰却被骆庭紧紧搂着,稍微动一动都会被噩梦缠身的青年抱得更紧,好似他就是水中最后一块浮木,失去了他,深陷噩梦的青年即刻就会被梦魇没顶。
骆庭在梦中拼命挣扎的样子让卓雨默心疼不已,他先是试着叫了几声骆庭的名字,青年却没有反应。想了想,他又试着叫出钟慕的名字,一边轻声呼唤一边从上到下轻抚青年后背。
没一会儿,骆庭终于停下他轻微的挣扎,眼皮抖动着,缓缓睁开了眼睛。他看起来很茫然,似乎一时还没反应过来自己身处何处,又为何会在深夜里醒来。
“骆庭?”见他醒了,卓雨默这才温柔地离开他怀中,打开了一盏床头灯,转而过来捧住他的脸,忧心地细细端详,“做噩梦了吗?”
“噩梦?”骆庭好像什么都不记得了,开口时声音却出奇嘶哑。
“不记得吗?”卓雨默说着又温柔地把骆庭抱进怀中,手一直轻轻拍着他的背,低头亲亲他的额角,轻声说道,“那没事了,还早,睡吧。”
骆庭靠在卓雨默怀中,眉头再次微微皱起,回想着刚才的梦境。
但他确实,什么都想不起。
沉沉夜晚水一般静谧流过,因为昨天深夜那点小插曲,在床上相拥而眠的两人早晨起得都有些晚了。
明明后来睡下的时候还是他抱着骆庭的,卓雨默一觉醒来,发现自己又被骆庭整个搂进了怀中。他以为骆庭还没醒,不敢乱动,就靠着他的肩回想昨晚的事。
已经两次了。可能从前骆庭也会做噩梦。
但最匪夷所思的还是他叫钟慕的名字骆庭才会醒。
“醒了?”
正想着,卓雨默耳畔传来低哑而温柔的声音,接着就有细密的吻落在了他的额头上。
“饿醒了……”他抱着骆庭的腰,坦然地接受来自对方的亲密触碰。
骆庭一听他饿了,虽然很想在床上多腻一会儿,但依然自制力惊人地翻身下床,一边脱睡衣一边皱着眉抱怨为什么钟慕一定要住在这种鸟不拉屎的鬼地方,害得他们吃个早饭都得开车去市区。
卓雨默在床上听着骆庭的抱怨忍不住笑起来。他跟着也下了床,和骆庭一起去浴室洗漱,接着下楼去取今早送过来的食材,打算给骆庭做手擀面吃。
骆庭没想到在他下线期间卓雨默的厨艺居然进步得这么快,想到肯定是钟慕从旁指点的,心里很不是滋味。但他既然答应卓雨默暂时接受他与钟慕是一体两面这件事,自然不会把对钟慕的不满与醋意表现得那么明显。
卓雨默很快做好的早餐,十万分期待地端到骆庭面前,紧张地等着他品尝。骆庭笑了笑。就算卓雨默大摇大摆端来一碗□□他也能津津有味吃下去,卓雨默的手艺他又不是没领教过。但当吃下第一口时,他真的完全震惊了。
“真的很好吃。”他真诚地称赞道。
“我可是参加了美食节目的人,再不发愤图强就惨了。”卓雨默见骆庭吃得高兴,自己心里也很满足。
“美食节目?”骆庭扬眉。
“嗯。”
卓雨默跟骆庭简单说了自己和嘉逸的经纪人签约以及参加《金牌星厨》录制的事。
骆庭知道这些事肯定也是钟慕安排的,想到自己其实在卓雨默的事业上对他并没有特别大的助力,相反都是钟慕在出力,心中顿时愈发不甘,连眼神都变阴郁了。
卓雨默一眼就看穿了骆庭的心思,他捧着自己这碗面慢悠悠坐到骆庭身边,放下碗,一手支着下巴看向已经停箸的骆庭。
“我以前一直觉得自己天赋一般运气平平,还时常被各种事搞得焦头烂额,总在想一定是我这个人太差劲了。遇到你,遇到钟慕之后我才发现,我以前那些想法都挺离谱的。严诸让我觉得爱情啊激情不过就是如此,甚至让我有点自卑,但是你纠正了我的错误想法,让我知道其实爱情是这样的,让我真的知道了全心全意爱和被爱到底是怎么回事。我现在真觉得我运气特别好,不然这辈子不可能再遇上你了。骆庭,你让我迫切地希望自己能变得更好,我希望你觉得爱上我很值得——钟慕也是。但其他人给我再多资源再多的工作机会,我都不可能对他们产生这种感觉。”
卓雨默说这些话时表情很放松,眼神温柔,嘴角带着笑意,但语气很郑重很真挚。
少年时在田径队里,对输赢特别执着,大学毕业之后因为无法在演员这条路上继续走下去而愤世嫉俗了一段时间,甚至就连他去《缉凶》剧组试镜都是带着一丝憋屈与赌气去的。但他现在很平和了,并不是因为他傍上一个算得上资源手到擒来的人,而是这个人让他平静,让他能更注重自身,让他能将更多目光与注意力放在身边的各种微小的美好上。
的确是骆庭让他变得更好了,让他变得比几个月之前更成熟更稳重,让他变得更有担当与勇气。
骆庭听完卓雨默的话,尽管话中依然不时出现钟慕的名字,但骆庭听得出,卓雨默是真的完完全全没有把他与钟慕放一起作比较的意思,而是认认真真地感叹能遇见他真的特别好。
卓雨默的这番话让他心里陡然踏实了许多,甚至让他内心破天荒出现了一丝羞愧——他不应该去嫉妒钟慕的,这是件太无聊的事了。
解开了这个心结,两人坐一起高高兴兴吃光了面条。卓雨默看着骆庭的空碗,心里超有成就感。他们站在水槽前一起洗碗,骆庭还一反常态地帮着卓雨默一起收拾厨房,他本还想开猫罐头喂猫的,被卓雨默及时阻止了。
卓雨默煮好猫饭放凉才拿去孝敬主子们,随后就拉着骆庭坐到沙发上。骆庭见他表情严肃,不由也跟着严肃起来。
“骆庭,钟慕回想不起来的那段记忆,你都记得,对不对?”
听卓雨默提起那段记忆,骆庭先是怔了怔,随即扭头看看那边吃成一团的几只猫,含混地“嗯”了一声。
他还是想帮钟慕。
“你可以……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吗?”
“要是我不想说呢?”
卓雨默凝视着骆庭,眼神既无奈又心痛。他缓缓挪动身体朝骆庭那边又靠近了一些,伸手轻轻握住他的手,犹豫了一会儿才说道:“你昨晚又做噩梦了。”
骆庭闻言,眉头用力敛紧。
“骆庭,这真的是很严肃的事,我必须告诉你,这一次和上一次,我都是喊钟慕的名字才把你叫醒的——你真的不记得你梦见什么了吗?你真的不肯告诉我钟慕以前到底经历过什么吗?”
听了卓雨默这番话,骆庭彻底震惊了。
那些噩梦,要说记得,他是真的不记得了。但模糊的印象还是有的。可刚刚卓雨默说什么?喊着钟慕的名字才把他叫醒的?难道他对“骆庭”这个名字没反应吗?
这绝对不可能!
可骆庭心里很清楚,雨默绝不会在这种事上骗他。
垂下眼,他沉声说道:“我梦见我还是小孩——我梦见自己是钟慕。”
第69章
骆庭话音刚落,卓雨默就大致能猜到些什么了,但他没说话,只是静静听骆庭继续说。
“我梦见自己被关在笼子里,笼子外面着火了,没人来救我。我只能自己想办法打开笼子。”
骆庭语气很平静,与昨晚深陷噩梦时的惊恐无助大相径庭。
卓雨默听到笼子与火这两个词,不由得心中一凛,眼神诧异而忧虑,凝视着骆庭的目光似乎在询问这与钟慕儿时的经历有无关系。
“钟慕不是家里的独生子,他还有个哥哥。”
“他还有个哥哥?”卓雨默闻言大吃一惊。他从没听钟慕提起过这个哥哥,他一直以为钟慕是家里的独生子——现在媒体不也一直都说钟慕是骏光的唯一继承人吗?怎么完全没听人提过钟慕哥哥的事?
“他哥哥现在人在哪里?
怎么钟慕从没跟我提过
……”问出这句话时,卓雨默心中已经隐隐有些不祥的预感。既然钟慕不提,媒体也刻意以春秋笔法模糊带过,那这其中肯定有大的蹊跷。
“他哥现在不在国内。”骆庭说着指了指头,“精神方面有点问题,被送出国休养了。”
“是钟慕送出去的吗?”卓雨默越听眉头皱得越紧。钟慕有双重人格,钟慕的哥哥精神方面也出了问题,这到底是家族遗传还是因为别的什么原因?
骆庭摇头:“是钟慕失忆前的事了,所以钟慕根本不记得他还有这个哥哥,周围的人应该也不会刻意提这件事。”
说到这里,卓雨默心里已经有了自己的猜想。但他不能确定,只能耐着性子、忍着内心的焦虑心痛静静听骆庭接着往下说。
“钟慕的哥哥比钟慕大六岁,他们不是一个母亲生的。钟慕的母亲实际上是他哥的后母,他哥的母亲似乎很早就去世了,但死因——我不清楚。”骆庭说到这里顿了一下,眼神忽然变得阴鸷起来,就像一只花豹看到带血的猎物近在眼前,他闭了一下眼睛,将兴奋的情绪压下之后才接着说道,“钟慕十二岁的时候,他母亲也去世了,医生的诊断是心脏病导致的猝死。那个时候他哥已经被送出了国,这么多年,应该是靠着信托基金生活。钟慕从小胆子就很小,什么事都不敢声张。所以他的……”
骆庭话说到一半忽然又顿住,半天没出声。正端坐着一边聆听一边思考的卓雨默被这段过于冗长的沉默吸引,扭过头,就见骆庭也紧紧皱着眉,一副万分困惑的模样。对方抬眼朝这边看过来,两人对视的那一瞬,卓雨默陡然反应过来——这不是骆庭而是钟慕!
钟慕在骆庭说到最关键时出现了,直接截断了骆庭后面的话!
卓雨默记得之前钟慕说过,即便现在身体被骆庭接管,他也有一些模糊的意识,能透过骆庭的视角看着周围正在发生的一切。他现在几乎已经能肯定,钟慕是绝对不想骆庭说出他儿时那些事的。
但其实透过骆庭说过的这些,结合钟慕、白医生以前的一些话,卓雨默已经能勉强拼凑出一个大致的真相。即便许多细节还不清楚,可是导致钟慕变成这样的根源已经很明显了。
这一定跟钟慕的父亲有关。男人死了两任妻子,大儿子精神出问题,小儿子人格分裂,这已经不能说是不幸了,而是,邪恶。
叹了一口气,卓雨默拉过钟慕,无言地给了他一个拥抱。
“累吗?”他把下巴搁在钟慕肩上,闭着眼睛轻轻问道。
钟慕似乎也知道卓雨默为什么忽然抱过来,面对这个古怪的问题,他只是温柔地应了两个字:“还好。”
*******
在这次被打断的谈话之后,卓雨默再也没有主动打听过钟慕的过去,他们很有默契地都不再提这件事。可继骆庭噩梦之后,晚上睡觉向来平静的钟慕似乎也开始做噩梦了,古怪的是,他噩梦的内容居然也是笼子与火,他说他被关在笼子里,笼子放在一幢大到令人害怕的房子里,窗外浓烟滚滚,一个人都没有。
“但梦里的我总觉得会有人出现,非常肯定一定会有一个人从窗外路过。”噩梦过后的钟慕非常疲惫,可是说这句话时眼神异常坚定,“好像笼子里的我一直在等那个人,如果那个人出现了,我一定会奋不顾身毁掉笼子打碎玻璃去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