渣攻，你媳妇正给你儿子找后爸(104)

　　地牢外面竟外没人，门虚隐着，闵麟透过门缝往里看，那一幕让闵麟瞬间
　　心胆俱裂。
　　一个背对着闵麟的男人竟然把一大勺热油直接浇到唐煜臂膀身上，本垂着头的唐煜瞬间挺直身，目眦尽裂，牙关咬得死紧，半声不出，手按在椅把上青筯爆发……
　　“……别……”一把按住就要往里冲的闵麟，古一昂用气说道，“他腰间有枪。”
　　全身不停的颤抖，闵麟双眼爆红，死死盯着里面的男人，似恨不得生吃他。哆嗦着掏出枪，闵麟举起手……
　　古一昂用手按住枪口，附身闵麟耳边小声说道，“一/枪/毙/命。”
　　男人阴暗的目光犹如最让人恶心蠕虫，“滋味如何？不好受吧！”
　　唐煜没听清男子在说什么，他脑海里只是不断回响着一道声音：原来是这么痛，他只是一个肩膀而已，可小宁却是全身受伤，连脸也不能幸免，他的罪孽，哪怕耗尽此生、来生，也难以清偿。
　　他胸口痛的厉害，把肩膀上的疼痛都掩盖过去，抬起头，他恍惚看到了小宁……
　　“砰！”
　　一道低沉的射击声响起，丑陋的男人瞳孔倏地瞪大，高大的身躯慢慢往后倒去，“嘭”一声摔落在地，男人太阳穴艳红的血/液缓缓流出。
　　瞳仁神采开始涣散，唐煜对着飞奔而来的人一笑，他说，“小宁，你来接我回家吗？”
　　“呜哇！”的警鸣声不断响起，古一昂看着头顶上带着徽章盘旋的飞机脑袋阵阵发痛，得，大本营被找到了，‘唐家’百年基业要毁于他手上啊！
　　唐煜被运回B市，唐家医疗小组早已等候多时，匆匆把人送进急诊室，众人在外面静侯。一个小时过去，两个小时过去，对于在外等待的人来说，这就是煎熬。
　　“闵总，抱歉。”已经处理好伤口的小立一脸愧疚走到闵麟跟前低头认错，他是真没想过会发生这样的事。
　　前些日子他被闵总留在唐家总部，无意间小立发现唐九的信息，便一路追查下去；昨天他接到唐九的电话，说发现八年应该死的人唐一没死，他一直藏身于‘唐家’基地里面，此处连同关商想吞下唐家，让他通知唐煜小心。
　　小立当时便立即打电话给闵麟，却关机了。接着小立又打了唐煜常用的那支电话同样关机，打回唐宅管家则说俩人前后离开，从管家语言中，小立瞬间便知道唐煜便没傻。于是小立又打唐煜另外一支手机，得知他正在找闵麟，小立便把闵麟与古一昂在追击关商及其其他成员的事说了，顺便也说了唐一没死的事。
　　小立是没想到少爷反应那么大的，当即便跟小立带着两个人来到‘唐家’基地，可让人没想到这是唐一设下的套，岛内唐煜的亲信已经全被调走或出任务，他们进来犹如瓮中捉鳖。
　　唐煜的手术一直持续到下午才出来，接着被推进ICU。苻家派来的官方人员也一直在等着，想对闵麟跟唐煜进行提审，可这一看这情况，只能人性化的处理，留下俩人便离开。
　　“嘀嘀！”
　　闵麟拿出来一看，又是小胥的电话，今天已经是第三通。
　　在家的小孩担心俩人，可又怕打扰到便忍住不敢打电话，可现在已经下午五时了，明天就是年，还没见到爸爸跟父亲回来的小孩还是忐忑着拨出电话。
　　“爸爸，您跟父亲什么时候回来？”昨天晚上没发现，今天小胥多少感觉到宅子的不对劲，因为一下子又多了很多人。
　　闵麟轻咳一下，长时没喝水跟进食的他导致喉咙干枯，连声音也是沙哑难听，“小胥，乖乖在家呆着等我们，明天过年我们就回来了，你跟管家爷爷把家里装扮好，给我们一个惊喜好吗？”
　　即使不情愿，小胥还是不得不应下好字，挂掉电话后，小胥坐在矮凳子上面，撑着小下巴看着曦莹树叹气：爸爸跟父亲真不让人省心。
　　“小少爷，回里屋坐吧！”一直候在旁边的管家说道。
　　小胥“嗯”一声站起来，牵着管家的手往里走，“管家爷爷，过年要怎么过？”
　　以往他爸跟他过年都简单的很，可看电视上别人家却是那么热闹，所以小胥总觉得自己家的年跟别人家的年是不一样的。
　　管家回道，“过年啊！我们明天要做一大桌丰盛的年夜饭，年夜饭里面要有鸭有鸡有鱼，鱼不能吃完，这叫年年有余，还要包饺子。吃完年夜饭后就贴对联，门神……”
　　随着管家缓慢的话语，小胥仿佛进入一个快乐的年里面，笑的眼睛眯成一条线。
　　“洗完澡后就发红包了，然后守岁……”
　　“是用红色的封纸放着钱，然后叫红包对吗？爸爸每年也会给我一个。”
　　这些年闵麟因为工作忙，没能陪着小胥经历一般人家孩子习以为常的生活，可在一些重要的环节中，他还是尽量不缺席。
　　管家笑着回道，“是的。”
　　“今年除了爸爸的红包，我还有父亲的，不对，小胥还是只有一个，因为爸爸跟父亲一起给的。对了，管家爷爷我们可以去买鞭炮跟烟花吗？”
　　这，管家倒为难，C国禁鞭炮跟烟花已经很多年，特别是B市，现在已经是年二十九，明天就是年，抓的正严呢！不过，被小少爷那期待的眼神一看，管家顿时豪气万丈，怎么着也得弄点回来。
　　唐煜入ICU一直到第二天下午五时才出来，一共呆了二十四小时；闵麟一直不吃不喝站在外面，小立跟古一昂等人多次上前劝都不行；那张向来带着笑意的脸此时不悲不痛，只是面无表情，就这样站在ICU门外静静等着。小立看不透此时的他在想什么，不过他以前也一样看不透闵总。
　　唐煜出来后就清醒了，戴着氧气罩定定看着闵麟，眼里的东西太多了，压的闵麟难受；众人一看这样，连忙退出去。
　　闵麟微偏过头，避开他的目光，说道，“不装了吗？”
　　唐煜的呼吸加重几分，“嗯嗯唔唔”想说什么，氧气罩却隔绝掉他的声音，想伸手拿开，却牵动伤口，痛得厉害。唐煜用恳求的目光看着闵麟，可闵麟的目光却一直放在窗外，连看也不看他。
　　“我只是太高兴了，才一开始就忽略，如果真是昭华，他怎么可能莫名就接受小胥的存在，他又怎么会不问起他爷爷？太多太多的漏洞，我却选择忽视。”
　　回想起来，闵麟已经分不开自己是故意忽视还是真的没发现，或者他只是找个留下的理由？可无论如何，这个人，真令人生气不是吗？


第104章
　　听到闵麟的话, 唐煜忍住痛，用力拔下氧气罩, 虚弱说道，“明明傻子是唐煜，唐煜也是傻子？为什么要分？明明都是我, 为什么你却要把我们区分开来。”
　　闵麟冷冷一笑，回过头, “你见过楚攸宁吗？你知道他长什么吗？你知道你与他发生过什么吗？爱他？别把自己当情圣。你以为装个傻样就是昭华吗？”
　　这一刻的唐煜不知道自己是什么心情，他只觉得透不过气来, 只是，他仍想为自己争取一丝的机会, “我没有装, 我知道，小宁会给我洗脸，会帮我穿衣服, 会让我躺在腿上给我读书，他也会跟我说:哥哥，我一定会去找你的。这些我知道, 我也经历过, 小宁, 别否认。”
　　他哀求着这个人, 祈求他的原谅，他此时犹如罪孽深得的罪人，可是, 他却不知他罪在何处，难道只是不爱吗？仅这一个理由，是不是便被戴上枷锁，永无卸下之日？
　　“果然，你把他的记忆融合了，可唐煜，你虽然有他的记忆，可终究不是他。”
　　唐煜这辈子活了三十五年，第一次否认自己的存在，他想，是不是在那一次大爆炸中他直接脑死亡结局会更好？至少他也许能换得这人一滴眼泪，至少他永远不会知道原来他爱的人并不想他存在。
　　“小宁，我想知道，我不被谅解的理由？”
　　理由吗？当年他以为被昭华背叛，那种被撕裂的痛楚他至今难忘，后来知道原来是这个人故意设计的，而这个人是他一直有着孺慕之情的哥哥。他爱的人消失了，连一声再见也没有说。他尊敬的人欺骗了他，用他爱人的身份伤害他，真相，让楚攸宁回不过神来；他性子向来刚烈，如若他人，他必定百倍奉还，可这个人不行，如何也不行。
　　多少夜半惊醒，他都在梦中经历着最后一幕，昭华哭着喊着说那个人不是他，哭着说不要他走，哭着说已经数清一百零八颗佛珠……
　　那时昭华的声音那样无助，可他却毫不犹豫转身离开。那时的昭华对世界的认知跟孩子一样，可他却狠心抛弃他。
　　如果说，唐煜罪孽深重，那他楚攸宁就是罪无可赦。
　　久久得不到答案的唐煜一笑，柔声道，“小宁，如果我把身体还给昭华，你会原谅我吗？”
　　病房内一室安静，唐煜静静看着楚攸宁，像要把此时的他铭刻入骨。当年小宁从飞机上被推下来的那一幕从他忆起后，无不时刻在折磨着他。多少次半夜惊醒，只有紧紧抱着这个人，才觉得是真实，可原来这个真实却只是他的真实，这个人，从来没属于过他。
　　唐煜的气息慢慢衰弱，可他的嘴角边却一直隐含着笑，闵麟仿佛看到了曾经的哥哥，也仿佛看到这八年来的自己。
　　沈凌曾经说过一句话，他说：小麟，你有没发现，其实你的笑容跟最开始的唐煜很像。
　　最初的唐煜沈凌是见过的，那时楚攸宁与唐煜的相遇就是因为与沈凌打架，而这个人从巷子那边走过来，他走到躺在地上的楚攸宁身边蹲下，微蹙着眉，说：痛吗？
　　七岁的楚攸宁看着这个除爷爷外，第一个问自己‘痛吗’的大哥哥摇摇头，回道：不痛。
　　好看的大哥哥笑了，他说：你这孩子真倔。
　　最初的记忆他没忘，只是他伤心了，便选择伤害这个人。
　　闵麟走到病床边，把氧气罩安放好，俯下身，虚抱着唐煜，在他耳边轻声说道，“唐煜是唐煜，所以你不用装昭华，更不要欺骗我。”
　　瞬间懂得这个人的意思，唐煜泛红了眼，“唔”一声，慢慢睡过去。
　　此时同在唐宅的小胥也泛红了眼，抱着对联站在大门一直往外望，管家爷爷说，要把对联贴上去了，可他不让，这对联是爸爸跟父亲跟他一起写的，也要一起贴。
　　“小少爷，天冷，我们回里面等好不好？”
　　小胥摇摇头，瘦小的身材立于寒风中不动分毫。管家着急转两圈，无法，赶忙跑回宅子里拿帽子、拿围巾给小胥戴上，又拿把大伞打开遮住身材站在风头，陪他一起等。
　　天静静暗下来，山下的炮仗声络绎不绝响起来，一簇簇烟花不断在天空绽放，小胥终于忍不住低头落下泪来。
　　管家摸摸小孩冰冷的额头，一咬牙，招过佣人拿着伞代替他站着，管家跑进宅子里拨通闵麟的电话，把小胥情况一说，闵麟也沉默了。
　　直至许久，闵麟才说道，“把他带到医院来吧！”
　　之前就是不想让小胥知道唐煜重伤，闵麟才没让管家告诉小胥他们在医院，不过看来，小孩更想是跟他们在一起，毕竟这是他们家第一个团圆年。
　　得到闵麟的允许，管家匆忙跑出去，来到小孩跟前，微弯下身说道，“小少爷，管家爷爷带您去找少爷跟闵总。”
　　小胥猛然抬头，小脸上全是泪；管家接过女佣的手帕给小胥轻轻擦着，心疼道，“咱们回去洗把脸就去好不好？”
　　“嗯。”
　　用力点点头，小胥终于露出这两天来的第一个笑容。
　　拉着管家往家跑，小脚丫都透着高兴。因为在寒风中站太久，里面的衣服都带上寒意，管家让小胥重新上楼换一身衣服，而他则在正面备些水果、点心，今天是新年，就算是在医院，也喜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