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不到(虐)(53)

　　这样的姿态愉悦了张景尧，缓缓开口，“你在紧张什么，这地方你觉得陌生了？两个月前你还跪在这沙发上脱光了衣服……”
　　“呵呵，肖安那里多出来养尊处优的习惯？我是不是应该更温和点和你说话？”
　　嘴皮上，小嘉永远不是张景尧的对手，一时语塞。
　　长久的沉默之后，张景尧接着询问，“说说，住在肖安那里，上床了没有？”
　　摇摇头，“还没。”
　　“哦？为什么，你没有勾引他？”不满意这样的答案，张景尧静静观察自己的这只宠物，泪水还在眼眶里打转，一举一动完全就是林夕的翻版，肖安没有理由不动心。
　　“他没有碰我。”不甘心的说出来这个答案，“他喜欢的是一个叫尉迟沐的。”
　　“屋子里面的那间房间他不让我进去，早上我叫他起床，他会把我认成尉迟沐，就是吃早饭的时候，他下意识的叫出来也是尉迟沐的名字……”
　　“家里面所有人都不敢说道这个名字，结果说的次数最多的是他自己。”咬着嘴唇说出来这些，小嘉指甲早就是掐在了掌心，出来深浅的痕迹，“把我赶出来的时候，肖安告诉我，他已经把林夕放下了。”
　　张景尧眼色深沉，几乎化成了一滩墨水，“终于认识清楚了……”
　　小嘉听见这句叹息一愣，不是自己的错觉，主人说话的时候，带着和自己一样强烈的不甘心。张景尧在不甘心什么？
　　“小嘉，我再问你一句，你有没有和肖安上床？”不知道为什么，张景尧又一次问了这个问题。不明白是什么意思，小嘉只是傻乎乎的坐着。
　　“说话，你和肖安之间发生了什么？”
　　如实回答，“没有。”
　　细长眼眸中突兀多出来危险的气息，小嘉瞬间改口，“我和肖安睡过！我们上了，有多很多次甜蜜的经历！”
　　“很好，记得你自己的答案。”
　　挥手示意，助理安排着小嘉下去，等到所有人都消失后，张景尧整个人瞬间变得颓废起来，目光呆滞的看着前方，找不到丝毫焦距。
　　尉迟沐啊……
　　前面的事情对不起，我也喜欢上了，所以，你这一次，我不想放手。
　　张景尧已经做好了准备，若是尉迟沐死在了那张手术台上，风光大葬，墓地已经选好了，自己肯定是那场葬礼上哭的最伤心的一个。日日祭拜，夜夜烧香，等到百年后合葬棺淳。
　　若是侥幸活过来，自己会想了所有的办法将肖安出局，重新买下一座房子，那里面养一只狗，还是金毛，执子携手，与子偕老。
　　不管是怎样的下场，他尉迟沐都是自己的。
　　一声长长的叹息，尉迟沐，你真会叫人心疼……张景尧不断地失眠，每一个梦境里面都是他和尉迟沐的结局，没有善果。
　　都是些梦境，偏偏刺激出来全身的疼痛，正是因为那一次次梦里面疼的太厉害，所以现实里更加不会放手。
　　死也是自己的，生也是自己的。


第128章
　　做手术的日子在肖安的要求下，不断的提前，基本上可以说得上兵荒马乱，肖安为尉迟沐准备了国内最好的医疗团队，关于手术的讨论整整进行了三天，肖安一直尝试各种各样的办法来提高手术的成功率。
　　“胡闹！做手术这件事你有没有尉迟沐的意见？”讨论的过程里面，肖正鹤问了无数次，打造出来的这支队伍对于成功率的估算依旧不肯定，还是10%。
　　十分之一，所有人都反对的一场手术。
　　“手术一旦失败，尉迟沐两个月都没有！”
　　肖安脸色苍白，这些日子所有的事情叠加在一起，折磨的几乎发疯，眼眶下透着深深的疲倦，“所以你叫我看着他心脏一点点停止跳动？叫我陪着他一起等待死亡？”
　　“爷爷，我做不到。”
　　没有办法眼睁睁看着他的死亡，更不愿意想象这个人还会怎样虚弱下去，现在的尉迟沐像是那最后的一点烛火，多出来任何的风吹草动，他都会消失。
　　尉迟沐最近已经出现明显的厌食症状，基本上都是靠着营养液过日子，肖安量过体温，每一天都要比前一天更加冰冷……所有的都在提醒自己，这个人会彻底冷成了一具尸体，没有丝毫声响。
　　曾经骄傲偏执的尉迟沐，对自己死心塌地的尉迟沐，还有一次次撞得头破血流的尉迟沐……
　　怎么能够就这样死掉？
　　哪怕尉迟沐一只脚已经踏进了坟墓，自己也要把他拉出来！“做手术！赌上两个月，爷爷，我要做手术。”
　　肖安说这话的时候，冷静沉着。只是眼眸中的波动太过明显，那些恐惧，明明白白。
　　“你……”是自己的孙子，肖正鹤何尝体会不到他的恐惧，他比自己还要担心……“现在偏执的那个是你。”
　　“他不会出事。”缓缓开口，只有肖安自己清楚，这样笃定的语气后面到底有多少不确定的因素。
　　这辈子都没有惧怕过什么，现在却是整夜整夜的失眠，患得患失，自己比谁都害怕一张开眼睛，那个人就不在了。
　　很讨厌10%那个数字，甚至想要亲手在后面加上一个0。尉迟沐亲手打造的那个牢笼，自己进去了，也被关在里面了……
　　但是尉迟沐不见了。
　　手机铃声适时的响起，肖安给自己设置的闹钟，“尉迟沐测量体温的时间到了，我去看看。”
　　肖正鹤张了张嘴，终究还是没有拦住对方，自己这个孙子已经变了，可惜的是，尉迟沐没有赶得上。
　　推开那扇门，尉迟沐似乎是在写着什么，背对着肖安的背影看上去很美好，“尉迟沐。”轻轻叫了对方的名字，没有反应，尉迟沐埋着脑袋，写的很认真。
　　肖安多看了一眼，又是那两个刺眼的字样，他又在写遗书！
　　这个人怎么会知道自己必死无疑！“不用写了！”这句话比刚才高出很多，肖安直接收走了尉迟沐手上的纸张，“你这么着急提前打点好所有的一切？”
　　缓慢的抬头，尉迟沐对上的便是肖安这张愠怒的脸，“我要是死了，什么都没有留下来，应该会很遗憾。”
　　“不用，你不会死！”作势就想要直接撕掉那些，尉迟沐突然开口，“不要！肖安，你为什么不看看我给你写了什么？”
　　抿着嘴唇，肖安面色如冰，“我不想看。”
　　“呵呵，你果然不想看，好在我没写，我给所有人都留下来一些东西，提醒爷爷生活作息，感谢赵权这段时间的照顾，还有我那个尽职尽责的小助理，家里面和善的管家……”
　　“所有人我都想到了，唯独没有你……我以为自己能够留下来一页页情话，十年的告白或者不甘心……都没有，肖安，原来我和你之间，真的没有什么好说的。”
　　肖安觉得这间屋子太冷，寒气逼人。“我以为你会恨我。”
　　尉迟沐自嘲，“我前面十年只做了一件事，换来一身狼狈，又怎么敢恨你？”有些人，注定是自己一生劫数，痛过疼过，求而不得。
　　肖安握紧了双手，后面的那个问题没有问出来。
　　十年前是这样，十年后呢？关于那份喜欢，尉迟沐，如果我回头，你还在吗？
　　一阵沉默，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肖安和尉迟沐之间的相处，不是尖锐，更不是缠绵，取而代之的是这样寂静无声的沉默，都在有意无意回避着对方的视线。
　　肖安掩藏的是恐惧和不安，尉迟沐想要隐藏的是绝望。
　　“手术的日子定下来了。”
　　“是吗，什么时候？”
　　肖安开口，“一个礼拜之后，那些专家已经讨论了手术过程，你不会出事。”
　　“一个礼拜？”尉迟沐微笑着重复了这个日子，两个月的时间，现在只有一个礼拜。
　　或许，一个礼拜后，自己再也没有办法睁开眼睛。
　　尉迟沐看向了窗外，那一片树叶刚好落了下来，叶落归根。
　　太明显的象征意味，尉迟沐不愿多想，“把窗户拉起来，阳光太刺眼了。”
　　肖安看过去，已经是傍晚的时候，哪里来的刺眼阳光？看见了那棵树，肖安像是明白了什么，“我把外面的那棵树去了。”
　　“现在这个天气，树叶落下来是正常的。”尉迟沐开口，声音不悲不喜，“生老循环，都逃不过。”
　　“他明年还会长出来。”厌恶尉迟沐现在消极的心态，肖安恶狠狠关上了窗户！“尉迟沐，你也一样，你会好好的。”
　　又是一阵沉默，尉迟沐很清楚，自己好不了……
　　肖安将室内的温度向上升高了一分，强行制造出来暖和的假象，“这个给你。”
　　不知道是从什么地方变出来盒子，放在了尉迟沐手上，“我欠你的。”
　　不用猜都知道那里面是什么东西，尉迟沐并没有打开的意思，只是随便的放在了一边，“谢谢。”
　　肖安皱眉，“为什么不打开？”
　　那里面的戒指还是自己托人去找了艾文，找到了当初的设计稿，重新做出来的一对，和以前的一模一样，内环的两个字母，这一次是肖安亲手刻上去的。
　　“肖安，原先的我已经扔掉了。”尉迟沐开口，“不一样。”
　　心情不一样，现在的自己早就没有了那些痴心妄想，也不是当初卑微的姿态，“你倒是提醒了我当初有多蠢。”
　　十年的追逐被描述成一场笑话，肖安莫名不爽快，定定的看着面前这个人，没有以前的尖锐，余下来只有坦然，“尉迟沐……”
　　对方直接打断，“够了，后面的话不用说了。”
　　“最先喜欢你的那个是我，自作主张的也是我，和你没有关系。”
　　怎么会没有关系……肖安闭上了眼睛，明明已经留下来了符号，这个人怎么能够说出来没有关系？
　　尉迟沐刚才的话肖安也听见了，似乎是要买下来台上的这个，自己自然不会同意，所有提前提点了尉迟沐。


第129章
　　这几天，所有人心急如焚。日子越来越接近，尉迟沐的精神状态却是越来越恍惚，会看见林夕，就像是站在自己面前，一贯的笑容，林夕说他等着自己。
　　钱德厚也会站在房间的角落里面嘶吼，张牙舞爪，一声声控诉尉迟沐这个杀人凶手，“是你逼着我吸毒！是你！”
　　“尉迟沐，你快死了！你和我一样，都会在这肮脏的地狱里面！”
　　声音刺耳，所有的都是幻象……这辈子最讨厌的几个人，频繁的出现，几乎每一次都能叫嚣出来要命的疼痛和撕扯。
　　饶是一次次闭上眼睛，还是没有办法打破面前的场景，“尉迟沐，怎么了？你看上去脸色很不好。”这一次耳边传来的是肖安的声音，“你是不是不舒服？”
　　肖安早就发现了尉迟沐的症状，偶尔身体会不受控制的颤抖，紧紧闭着眼睛，像是在承受着巨大的痛苦。
　　“没事。”尉迟沐说过很多次自己没事，没有一次真话。“我说过，以后不用给我送吃的。”
　　两个人之间像是多出来一场游戏，一个躲，一个追，乐此不疲。“我喂你。”自动忽视了尉迟沐的拒绝，肖安已经坐在了尉迟沐边上。“东西放得少，你应该吃的下去。”
　　他最近瘦的厉害，本来就不算健壮的身体，现在看上去甚至带着瘦骨嶙峋的味道，手臂上更是一排排针孔，这两天尉迟沐厌食症状越来越明显，手臂上的那些全是输营养液的的痕迹，尉迟沐早就是吃不下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