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心上白月光(娱乐圈)(26)
常意看了眼装模作样的季舒昂,心想,要是让这位爷来做饭,估计节目也不用录制了,整个就是一大型破坏现场。
想都没有想,常意主动道:“我做饭可能更熟练一些,就麻烦前辈帮我搭把手了。”
季舒昂:“我看可以。”
边说边抄起一旁的围裙,走到了常意面前,不待常意反应就把他整个人圈在了怀里,胳膊从常意腋下慢慢绕到背后。
怎么说来就来?连个准备动作都没有。
常意躲闪不得,鼻息间都是前辈的气息,像寒山雪松,凛冽着扑面而来,只能屏住呼吸以防暴露加速的心跳声。
一个围裙系起来的时间像过了半个世纪那么长,常意一点一点挪动脑袋想稍稍拉开和季舒昂的距离,免得自己窒息而亡。
我移,我移,我再移,舒服了。
常意刚心满意足地呼吸了一口新鲜空气,季舒昂身上的气息紧跟着接踵而至。
“紧吗?”
带着气音的声调响在耳侧,常意差点没当场跪了。
此时此刻,他只能在心里默默念几句沙雕台词,前辈,你这是怎么了?为什么活得好好的要穿品如的衣服。
好在这种“爱的折磨”没有再持续更久,那该死的围裙总算系好了。
谁知道季舒昂一边张开胳膊,一边用眼神示意常意放在桌上的另外一条围裙。
常意:“……”
思索过后,常意乖乖绕到季舒昂背后,免得再被他抱个正着。
对别人来说,偶尔的男男炒cp很正常,是引流量、刷人气一举两得的举动,但是常意不行,因为他问心有愧。
“常意小饭桌开课了,让我们跟着爱豆一起大饱眼福吧。”
强撑到两个人都换好装备,终于等来了第一环节正式开始。
常意打起精神,不紧不慢地介绍起来:“各位朋友大家好,今天我们要做的是一道鲜滑爽口的家常菜,名字叫做虾仁菌菇烩豆腐,哈哈,是不是从名字中就能看出这道菜的主角呢。”
常意一说完,季舒昂很给面子地捧场道:“是。”
台下众人哗然。
常意保持围笑,按着既定的节奏,继续道:“第一步,我们准备切豆腐,要切成这种一厘米的方块,需要提醒的是,韧豆腐可以、北豆腐可以。”
冷不丁一种不协调的声音又从背后冒了出来:“有南豆腐这种东西吗?”
常意脸上笑嘻嘻:“有,它不可以。”
季舒昂:“哦,你继续。”
全程常意和季舒昂的交谈都是像这样的画风。
比如,季舒昂:“老抽是什么?”
常意:“调味品。”
再比如,季舒昂随手拿起一种菌类:“这是什么菇?”
常意:“白玉菇。”
不,是香菇!蓝瘦的那种香菇。
等到最后的虾仁汤出锅,常意内心满满的os:前辈,我放过你,你也放过我吧。
全程都在笑的主持人这会边捂着肚子边走了上台:“想不到厨房里的季影帝这么可爱,我好像突然明白了导演为什么会请你们两个人一起来参加节目的原因了。”
常意同主持人对视一眼,一切尽在不言中。
很快地,到了第二个环节。
常意和季舒昂分别坐在沙发的两端。
“有一种味道,魂牵梦绕,名叫思念。接下来,请两位嘉宾跟我们一起分享他们的美食故事。您二位,谁先来?”
大多数这种节目,都有一定的剧本,常意不慌不忙地翻开手边的提示牌,发现竟然是一片空白。
常意:“???”
于是,常意坐直身子交叠起两条长腿,面带微笑地看向主持人。
俞思凡:“小仙男这个笑很有深意啊,没提前准备是吧。”
常意忙不迭点点头,模样要多乖巧有多乖巧。
然而,俞思凡看起来不准备卖给常意这个面子,而是义正言辞道:“美色是堕落的开端,姐姐我不吃这套。”
“要不然,你对季影帝撒个娇,让他先来。”
常意:“……”
为什么一个两个都想拉郎配。
关键问题是,撒泼可以,撒娇他不会啊。
常意正左右为难,就听身边的季舒昂清了下嗓子,缓缓讲述起来,声音低沉性感,像是敲在钢琴上的独特乐符。
“八岁之前的我,有很多个早上都是在白瓷碰壁当啷响的声音中醒来。”
“在那间不足两平米的空间内,妈妈给我打好豆浆、下面条。”
“二十余年里,我吃过很多东西,最怀念的只有儿时的阳春面,清汤中漂浮着几颗小小的菜叶,卧上一个荷包蛋,清爽又暖胃。”
“吃完这么一碗,一天都暖暖和和。”
“只是到了后来,就没有人特意为我起床做早饭了。”
“说来也奇怪,明明那么简单的食物,却再也没有人能做出同样的味道。”
身边的声音越来越低,常意看过去,虽然从季舒昂的脸上看不出什么破绽,却能清晰地感觉到笼罩在他身上的那种孤寂和难过,让常意都跟着难受。
就像是一个人在黑暗中已经走了很久很久。
或许这世上相似的灵魂总有共同处,因着这种共性,相似的感情会被轻而易举地扯动。
录制现场的气氛被季舒昂调动,台下依稀可以听到啜泣声,也有同父母打电话的问候声。
在一片潸然中,季舒昂听到身侧常意细小却坚定的声音传来:“前辈,我也可以特意为你起床做早饭。”
“反正我做饭好吃。”
季舒昂看过去,正对上常意因为勉强扯起来而有些滑稽的笑脸,眼角还有些猩红。
虽然滑稽,却格外的粲然,直至多年以后,仍在季舒昂记忆深处熠熠生辉。
有一句话常意没有说。
只要季舒昂愿意,做一辈子的饭也可以,早饭、午饭、晚饭,早安、午安、晚安。
只要他愿意。
☆、肾虚?
等到第二个环节结束,常意都没有得到季舒昂的同意,不过他也并不在意,毕竟本来就没指望有所回应。
趁着中场暂停,回到休息间拿起保温杯喝了口水,继而接着打起精神参与到第三部分中去。
俞思凡:“既然季影帝讲了妈妈做的最怀念的阳春面,不知道常意小朋友的母亲做过让你最念念不忘的是哪道菜呢?”
常意张了张唇,想了一下措辞:“抱歉,我从小就没见过妈妈,所以可能没办法回答你这个问题。”
片场有一瞬安静了下来,主持人面露呐然,语带歉疚道:“对不起,是我们节目组没有提前做好准备。”
自己的身世外界知之甚少,常意心知他们误会了,忙摆了摆手:“没关系啊没关系,虽然有时候看到别的小朋友都有妈妈,会好奇,但是这辈子我已经很满足了。”
常意脑海中一瞬浮现过儿时和父亲在厨房绕着爸爸你追我躲的场景,微微眯着眼笑了笑:“因为,有人给我的爱已经很多了,人啊,是不能贪心滴。”
季舒昂在一旁,听到常意说起从小没有妈妈时那种淡淡的语气,胸口无端堵得慌。
是怎样的一种语气呢,稀疏平常到像是在说今天吃了什么一样。
又像是习惯了所以不去在意,而习惯又恰恰是因为无力改变,不得不去接受。
季舒昂的视线越过主持人落在常意身上,迟迟没有离开。
“再次感谢两位来参加我们《舌尖上的牵挂》,感谢电视机前以及现场的观众朋友,今天的节目就到这里,我们下期再见。”
在主持人的结束语中,《舌尖》的拍摄落下了帷幕。
常意:“前辈,要一起回去吗?”
季舒昂没有说话。
常意今天也是真的累了,从八点开始一直持续了三个小时,强撑到录制完这档节目已经是夜里十一点了,晃了下有些酸疼的脖颈,见季舒昂迟迟没有作答,就点了下头:“那我先走一步了,前辈明天见。”
站在电梯前面,常意用力扒开正亲近对方的上下眼皮,看到了眼中的红血丝,不由“啧”了一声。
廖清心疼道:“意哥,反正你站着也能睡觉,回去的路上除了电梯就是电梯,好走得很,要不你阖上眼皮先休息会,我牵着你走,碰到拐弯的地方就提醒你。”
不等他说完,常意已经闭上了眼睛,只瞌睡虫一样,点了下脑袋。
常意由着廖清拽着自己的胳膊,他往哪拽,自己就往哪走,横竖不至于把自己撞墙上。
半梦半醒间,隐隐约约听到有人在说什么车坏了,常意想睁开眼皮,发现不闭还好,这么一闭,上下眼皮更加如胶似漆、不可分离了。
眼睛睁不开,常意也就不想管了,任由睡意把自己淹没,直至再无一丝清明意识。
朦朦胧胧间,传来一阵熟悉的气息,好闻得很又喜欢得很。
常意缩了缩脖子,往气息的来源靠近了几分。
好像也跟着暖和了很多。
这么想着,常意更加得寸进尺地又往前拱了拱,直至将什么抱在怀里才心满意足地抿起唇角,沉沉睡了过去。
也不知道睡了有多久,常意从梦里醒来,恋恋不舍地琢磨着那个梦,迟迟不愿睁开眼,心想,梦里被前辈抱着睡觉的感觉真好。
“醒了就起来。”
!!!
这声音听起来怎么这么像前辈?
常意心中警铃大震,“蓦”地一下睁开了双眼。
借着昏黄的光线,常意看清了距离自己自己不到十厘米的人。
高挺的鼻梁,深邃的五官以及脸上清清楚楚写着“不耐烦”,不是季舒昂又是谁?
“放手。”
“嗯?”
顺着季舒昂的视线看过去常意才搞清楚了状况,难怪两个人靠得那么近,自己的两条胳膊都箍在前辈脖子上,能不脸贴着脸吗。
反应过来之后,常意瞬间松手,一下弹了起来。
紧接着,“嘭”的一声,常意疼的倒吸一口气,茫然地环顾起四周,才明白自己居然是在车上,透过车窗看出去,外面的天空依然是黑漆漆的。
现在是怎么一个情况?
常意稳住心神,试图弄清楚他究竟是怎么会和前辈在一辆车里的。
然而任他绞尽脑汁,都只能回想起最后录制完节目的情形。
正窘迫着,脑袋上刚才撞到车顶的部位,被人用掌心轻轻揉了几下。
季舒昂的手一拂过,所有疼痛顷刻间散去,只剩心口处,难以言说的肿胀,涩涩的。
常意情不自禁喊了一声:“前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