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怀了情敌的孩子(11)
孙医生的车就停在楼下,坐进车里的时候我往四周看了看,有些不对劲,除了几个警察兄弟,我还感受到了一股不一样的气息,不是危险,甚至有些熟悉。我没多做停留,转身上了车。
孙医生一边发动车子一边递给我一个保温壶,里面是孙太太特意为我熬的营养米粥,还有他亲手做的锅贴,锅贴是荠菜馅儿的,很香,我一口气吃了五六个。
“你现在食量变大不少。”等红灯的时候,孙医生看看我手里空了的保温桶,笑着对我说。
“嗯,这一周开始反应小多了,吃得也多了。”我说。
“好事儿,”孙医生说,“能吃说明胎儿吸收好,吸收好发育就好。”
“嗯。”我把保温桶收拾好放在脚边,抬头的时候视线掠过后视镜。后面不知道什么时候跟了一辆灰色轿车,很普通的牌子和车型,但我就知道那辆车的目标是我们。
“怎么了?”孙医生看我盯着后视镜出神,问我。
“没事。”我抽了张湿巾擦手,“对了,两位教授在国内能待多久?”
“看你的身体情况吧,”孙医生说,“他们在国外遇到不少双性人怀孕的案例,你这种情况还是第一次遇到,他们都特别重视,你放心,两位教授会用最大的热忱来帮助你,我们不会让你有事的。”
我点头,“我知道。”
孙医生把车开到诊所门口,下车的时候,我特意又看了一下,没看到那辆灰色轿车,也没看到别的可疑车辆,但是心里的忐忑却挥之不去。
两位洋人教授很可爱,看见我仿佛看见了什么稀世珍宝一样围上来问这问那,但我没有丝毫反感,我理解他们,做学术研究的人都这样,况且他们对我很友好。
我们聊得很愉快,他们问了我很多问题我都一一答了,最后史蒂夫教授问我:“孩子的另一位父亲怎么没来?这种时候另一半应该时刻陪伴在身边才对啊。”
我不想对外人多说我和沈家霖之间的事,只道:“他工作忙。”
史蒂夫教授是个五十来岁的老头,英语带着些口音,不过我能听懂,他说:“我以为中国的男人都非常爱老婆,老婆怀孕了应该帮老婆做任何事,你的丈夫可不太合格啊。”
我知道西方人讲话都直,所以对他话里的不满没怎么在意,我在意的是他说沈家霖是我丈夫,这让我有些尴尬,毕竟我和沈家霖根本不是这样的关系。
我的脸红了起来,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孙医生出来打圆场:“中国男人工作压力太大了,轻易不能请假。”
史蒂夫教授点点头,表示理解,然后又跟我说起其他话题。聊了一会儿,我们定好下次做全面检查的时间,孙医生就送我回去了。回去的路上,孙医生又交代了我一些注意事项,然后问起我孩子父亲的事情。
孙医生第一次跟我聊这个话题,还有些不好意思:“你真不打算告诉他吗?后面肚子越来越大,你生活上会有很多不便,比如洗澡,穿衣服之类的。”
我低下头,孙医生说的这些问题我早就考虑到了,的确是非常棘手,可让我告诉沈家霖却是不可能的,想来想去,还是只能自己克服。
“我不知道你为什么坚持不让他知道,但是我想告诉你的是,没有哪个男人会拒绝自己的亲生孩子。”
可那又有什么意义呢?我跟沈家霖压根不是那种关系,我也不爱他,不能因为一个孩子就把他留在我身边,这不是我想要的生活。
孙医生点到即止,剩下的让我自己想,我觉得没什么可想的,孩子是我自己要生的,苦当然也该我自己来受。
一路上心情起起伏伏,等到家楼下时,我竟然没察觉到危险降临。
车停下后,我跟孙医生打了个招呼就开门下车了,刚往楼道口走了两步,突然从我的斜后方冲出来一个人,那人似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速度非常快,等我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冲到离我不到两米远的地方。
一抹亮色从我眼前闪过,我清清楚楚地看到他手里握着一把亮闪闪的刀,刀尖对着我。我大惊,有那么两三秒的时间我竟然不知道该做什么反应,然后,我下意识护住肚子蹲到地上,将自己蜷成一团。
这是一个相当狼狈的姿势,但凡是个男人在面对歹徒时都不该是这个姿势,更何况我还是一个能靠一把军刀杀入敌群斩首一个排的前特种兵军人。
预料中的疼痛没有降临,有人救了我,因为我听到了高频率由远而近的跑步声,还有在我耳边响起的强劲的破风声,以及皮肉相撞的声音和骨头碎裂后的惨叫声。
这些只发生在短短的十秒钟内,我却满头大汗,呼吸都开始不稳。
有人叫我的名字,试图把我扶起来,我单手撑地,捂着肚子的手开始发抖。
“小乔,你怎么样?你别吓我!”孙医生抓着我的手焦急呼喊。
我咬了咬嘴唇,让自己的声音听上去尽量不那么吓人:“我肚子,有点疼。”
“没事没事,我们先上车,然后你告诉我怎么个疼法,”孙医生一直试图安慰我,“你能自己起来吗?”
我抬起头,看到沈家霖和两名警察兄弟已经将歹徒用皮带捆了个结实,他跑过来蹲在我身前,满脸惊慌地托起我的脸,问道:“怎么回事?哪里不舒服?”
我说不出话来,孙医生在旁边焦急喊道:“快别问了,把他弄我车上来,马上去我诊所!”
沈家霖拉着我的一条胳膊,转过身蹲下来要背我,被孙医生捶了一拳,低吼道:“傻呀你!他不能背,只能抱!横着抱,懂吗!横着抱!”
孙医生手舞足蹈地给一脸茫然的沈家霖演示怎么抱,我则早已生无可恋。在孙医生的催促下,沈家霖恍恍惚惚地站起来,穿过我的腋下和腿弯,将我一把抱起来往孙医生的车里送去。
018.我和你的种
沈家霖把我抱到后座放好,自己也钻了进来。孙医生跳上驾驶座,一边发动汽车一边不忘安慰我:“别怕啊,我们这就去诊所,两位教授都在,会没事的,……来,跟着我深呼吸,吸气……呼气……吸气……呼气……”
我闭上眼睛,跟着孙医生的指导吸气呼气,颤抖的手渐渐平复下来。
孙医生把车开出去,一路向诊所疾驰,途中他用手机拨了个电话出去,电话接通后,他说了一大串英文,意思是说:“乔遇到了意外,现在我正带他来诊所,请两位教授做一下准备,我们十分钟后就到。”
电话里有个声音用英语问:“有出血现象吗?”
孙医生偏头问我:“出血了吗?”
我说:“没有。”
孙医生转达给对方,对方没再问什么,只说:“别让他受颠簸。”
电话挂断后,孙医生从后视镜里看了沈家霖一眼,道:“你抱紧他,别让他颠到肚子。”
沈家霖从上车起就一直抿着唇没说话,但是他还是照做了。他让我坐在他腿上,像搂孩子睡觉一样搂住我,为我减轻了不少震动。
我靠在他怀里,羞耻地闭上眼睛。事情已经在朝我无法控制的方向发展,我却无能为力。
又开了一段,孙医生问我:“还疼吗?”
我说:“还疼。”
孙医生又问:“比刚刚疼还是稍微好点了?是尖锐的刺痛还是闷痛?”
我感受了一下,说:“稍微好点了,是闷痛,一阵一阵的痛。”
孙医生语气稍微轻快了些:“还好还好,只要不见红不是剧痛就没事,你别担心啊。”
“嗯。”我轻声道。
我和孙医生对话期间,沈家霖一直低头看着我,他将我搂得很紧,却一直小心地没有碰到我的肚子,我无声地叹了口气,有些事情,该来的总是会来。
到了诊所,两位教授帮我仔仔细细做了一番检查,表示没有大碍。
“怀孕四个多月的时候,胎儿的成长速度大大提高,胎膜被猛地撑开,就会感到疼痛,正常女性孕妇也会有这样的情况,比如走较远的路,做运动,变换体位时,或者情绪激动,受到惊吓的时候,她们的子宫圆韧带被牵拉,也会产生疼痛,这种时候只要调整呼吸,卧床休息,很快就能缓解了。”
我明白了,我今天之所以会这样,应该是我猛地蹲下来和情绪变化导致的。
“乔,你以后一定要当心,随着胎儿增大,你的胎膜已经开始越来越薄,越往后越不能发生这种事情,一旦胎膜破裂,你和你的孩子都将面临生命危险。我和我的老师虽然很欣喜于你以一个正常的男儿身怀孕,也将你当成了研究对象,但是你要知道,我们都不希望你有生命危险,我们希望你和你的宝宝都能平安健康地活下来。”
我感动于梅西教授的话,也将他的话记在了心里,经过这次的事情,我想我的确应该更加小心才对。
检查完毕后,我躺在诊室休息,孙医生进来看我,问了我一些情况后,他说:“他在外面,说想见你,你见吗?”
“你告诉他了?”我问。
“他问我了,我没说,我说想知道什么让他自己来问你。”孙医生看着我,“不过我估计他应该能猜到一点了,只是不敢相信而已。”
我看着诊室的门,好一会儿才点了点头,“让他进来吧。”
孙医生开门出去了,过了一会儿,沈家霖推门进来。他先是站在门口看了我一眼,然后转身小心翼翼地关上门,拉了张椅子在我床边坐下,嘴唇紧紧抿成一条线,目光在我的脸上和我的肚子之间来回移动。
我把手放在肚子上,开口道:“我怀孕了。”
沈家霖脸上没有多少惊讶的表情,也没有嫌恶、唾弃等等一系列我预料中的表情,我只看到他的嘴唇似乎抖了一下,然后紧紧握起拳头,脸上泛起薄怒,他盯着我,死死地盯着我,嘴唇抿了又抿,像是在忍耐着什么,实在忍不住了,他才低头抹了把脸,低吼道:“乔郁,你把我当什么!为什么不告诉我!如果不是我这几天一直跟着你,你是不是打算永远都不告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