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秘密我全知道(51)
聂慎行轻轻弯了弯唇角,但那似乎并不像是笑容,里面没有一丝欢乐的感情。
“是啊,因为这个我和父亲天天吵架,家里被闹得鸡犬不宁,我哥干脆住在军校里不回来,这个时候,我善良的二姐便站了出来。”
“她和父亲说,她要入伍从军,代替我这个聂家的儿子报效祖国,完成父亲的心愿,与之相对的,希望父亲给我一个机会,让我走我想走的路。”
江一尘惊讶地抬头,那个他从来没有见过,只是在聂慎行简单的描述中勾勒出身形的女子,似乎瞬间丰满起来。
那时她大概目光坚定地望着自己父亲,脸上的英气无人能及。
这一刻,江一尘的心猛地一痛,他至此终于明白了事情的始末了。
盼儿成龙的父亲希望儿子走一条自己踏过的路,儿子另有志向,女儿便代替弟弟从了军。
这样的故事如果放在剧本中,就是木兰从军四海升平被人称颂的桥段。
但现实却远非如此,代替弟弟成为了一名光荣军人的姐姐,在执行任务中不幸殒命。
对于她的家人来说,无论是看着女儿走到这条路上的父亲,还是代替自己最后却再也回不来的弟弟,都是致命的伤痛和打击。
那时的聂慎行会有多么悲痛欲绝,那个家因为刚柔并济又坚强善良的女子的离去又怎么地分崩离析,只要想想,江一尘的心都揪在了一起。
果然,聂慎行接下来的声音低沉得让人心痛:“那时我问她,为什么要替我去迎合父亲,二姐只是笑了笑说,她说,一家人哪有那么多心思,只不过是你不愿意做的事情,对我来说没什么,从小生活在军人的家庭中,服从命令似乎都成了一种习惯。小行有喜欢做的事情,而二姐喜欢做的事就是看着一家人和和睦睦。”
聂慎行顿了半天,许久后声音变得沙哑:“二姐的这个愿望,因为她的离去,而再也无法实现了。”
江一尘伸出手臂,抱住了聂慎行的脖子。
他刚刚才被聂慎行亲手吹干的头发,因为泪水的浸入而再次变得潮湿。
他无法安慰聂慎行变成这样并不怪他,也无法将悲剧归为意外。他现在明白了,为什么聂慎行会说聂家和他的家庭不一样。
他也明白了范文平站在车外,和聂慎行说了什么。
知道这一切过往的范文平肯定在说,日子总要继续过下去。
江一尘抱住聂慎行,许久后才抬起头,道:“我能见见她吗?你二姐?”
聂慎行先是一愣,随后明白他的意思,道:“如果你想去的话,明天抽空我带你去见见她吧。”
那么温柔的二姐一定会喜欢他的宝贝的。
江一尘点点头,继续埋首在聂慎行的胸口,不多时,他的哽咽声就打破了室内的沉寂。
聂慎行无奈道:“你再哭下去,我要吻你了。”
江一尘立即无所畏惧地哑着声说:“吻就吻,你不吻我,我也要吻你的。”
曾经刺穿心肺的悲痛,留下的伤口早已结疤,如今再次翻看带起的疼痛已经能让聂慎行冷静地面对了,只是怀中的这个人,似乎把他的悲伤轻轻拿起放在了自己的胸口。
那用体温呵护的动作,怎么能不让人怜惜珍爱呢。
于是,他小心地低头,将那人脸上只为他流的泪水擦干,动作轻柔地吻了上去。
那是互相安慰的吻,一个心疼一个怜惜,这一次坦诚的两人再没有秘密可言,全身心的包容和信任,以及对彼此更加深入骨髓的珍视。
但吻着吻着,温暖的情感便升至燃点,沸腾的血液和鼓动的心跳越发让人难舍难分。
“唔……”江一尘有些喘不过气,带着鼻音道,“等等,我把衣服脱了。”
聂慎行抵着他的肩膀,按住他的手:“不了,今晚你情绪波动太大,我们就这样睡吧。”
反握住聂慎行的手,江一尘将那大掌按在自己心脏的位置,反问道:“就这样睡吗?”
他说着,抬起身体紧紧靠在聂慎行同样的火热上,歪头似是调侃:“就这样睡,可以吗?”
聂慎行咬牙看他,江一尘顺势把睡衣脱下,仍在地上。
“今晚我想要你,激烈点那种。”
第67章 第十二个秘密2
江逸雪一大清早就来到了银河湾,她最近精神不济,决定光顾一下避风港湾。
确切地说,她通宵都没怎么休息。
周末辰辰应该放假,于是她打算找自己弟弟养养眼睛,顺便放松一下心情。
用门卡打开别墅门的时候,她还下意识地看了隔壁一眼。
聂慎言的弟弟住在她弟弟的隔壁,不知道这是不是孽缘的延续。
江逸雪甩了甩头,不打算在这个难得放松的日子还找虐,拍了拍脸蛋振作了一番。
不行不行,她可是来充电的,微笑微笑,一会看到她家宝贝得热情才行。
看了一眼表,八点十分,对他弟弟来说,这个时间应该不算早。
那个十分注意养生的人,作息比他爸还规律。
但是等到用密码开了门后,警惕的江逸雪很快察觉到了不对劲儿。
首先一大早上,玄关处放着明显尺码不对的男鞋。
其次,她脚还没踏进来,一只威严的大型犬动作飞快地从楼上奔了下来。
它口中呜呜地发出警告,吓得江逸雪站在原地不敢动。
这……这是怎么回事?
她走错人家了?
正犹豫着想要退出去,那黄狗便一步步朝她靠近,江逸雪吓得头皮发麻,下意识地将手里的包朝着走廊那边扔了出去。
希望这位狗大哥喜欢玩飞盘。
大黄被皮包砸地的声响吓了一跳,扭头看向身后,狗腿却原地没动。
仔细看那包再没有别的动静后,又转回伸来,执着地朝着江逸雪靠近。
这下可完了,江逸雪脑海中闪过自己重伤住院,同事们都来看望她,那种复杂的心情以及场面,闭上了眼睛。
大黄伸着脖子凑近闻了闻,尾巴尖微微一动,这个人的味道……有点熟悉呢。
它又仔细闻了闻,最后尾巴甩了甩,舔了江逸雪一下的手。
江逸雪吓了一跳,急忙收回手,缩着脖子看着它。
大狗绕着她转了两圈,摇着尾巴哼唧了一声,啪叽坐了下来。
威严扫地,擅自卖萌。
忍着恐惧,江逸雪摸了摸它的狗头。狗子果然高兴地咧开嘴,欢快地摇起尾巴。
好吧,江逸雪咬牙,一会儿她要揪着江一尘的领子问他养狗是用来干什么的?
不对呀,江逸雪突然醒悟,他弟弟对动物毛发过敏,是不能养宠物的啊?
难道……
想到这儿,江逸雪迅速地冲进客厅,见一楼没人又上了二楼。
江一尘这个时间还没有起来,本来就有点稀奇了,加上跟在她身后的大狗。
江逸雪脸色突变,二话不说地扭开了二楼的卧房。
厚实的窗帘将窗外的春光无限遮挡得密不透风,但这不妨碍江逸雪看清房间内的一切。
她的目光先是落在扔的满地的衣裤上,旁边明晃晃的男士内裤一条挂在床角,一条平摊在地上,从衣裤的大小和数量上看,这绝不是一个人的衣服。
再往床上看去,熟睡的江一尘只露出了个脑袋,正歪着头枕在另一个男人的肩膀处。
江逸雪静静地看着眼前的一幕,她怀疑自己大概是最近思虑过重而产生了幻觉。
肯定是她看错了,深吸了一口气,江逸雪抬手打开了房间的灯。
大黄狗从她腿边拱进来,乐颠颠地跑过去将下巴放在床上,看着两人。
显然对狗而言,这是家常便饭了。
灯光首先将江一尘晃醒,他昨晚各种意义上哭得都挺厉害的,所以眼睛已经肿了,费力睁开一条缝,他先是以为天花板上被开了个洞。
不然怎么这么晃眼睛。
半晌,他挣扎着坐起身,仰头对着头顶的光源看了看,过了好一会儿才分辨出这是自家的顶灯。
奇怪,灯怎么亮了?
他扭头去看身边,聂慎行也皱着眉,似乎马上就要醒了。
人在身边,他又转头看看坐在床边哈哈哈的大黄,狗也在,那是谁开的灯?
最后看向门口的时候,那一瞬间,江一尘的魂儿都要吓没了。
惊愕中的他脑海中只冒出一个想法:他要搬家!
他亲爱的姐姐站在卧房的门口,脸上一阵青一阵紫,咬牙盯着他的目光像是熊熊燃烧的火团。
因为坐起身,被子滑落,江一尘□□的上半身昭然可见,青红交加的痕迹赫然跃入江逸雪的眼,她瞪着眼,声音突然拔高:“你们!!”
因为激动,剩下的话全部被噎在了喉咙里。
聂慎行被吵醒,他眯着眼睛起身时,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等看到门口火冒三丈的江逸雪时,便很快反应过来了。他挫败地叹口气,随后又淡定地用被子遮住江一尘的上半身,自己□□着胸膛则完全不在意。
“姐……”江一尘弱弱地小声道,“你怎么来了?”
是啊,她来的也太是时候了,不然怎么会撞见自己宝贝弟弟这样的场面。
从来没有对弟弟说过一句重话的江逸雪指着江一尘的鼻子,怒道:“兔崽子,穿上衣服,给我滚出来。”
说着摔门先下了楼。
江一尘啊了一声,埋首在被子里:“完了,我死定了。”
聂慎行从旁边搂住他的肩膀,“别担心,有我呢。”
“就是因为有你,我才死定了。”江一尘哭丧着脸,扭头看着聂慎行高挺的鼻梁和有棱有角的下巴,捏上去亲了一口,豁出去一般道,“不过看在你长得这么帅的份儿上,我为你死也值了。”
江逸雪坐在楼下的沙发上,觉得整个世界仿佛都颠倒了。
只有那只大黄狗似乎发现她心情不好,坐在她身边陪着她。
不多时,洗了把脸的江一尘和聂慎行一前一后地匆匆下楼了。
但聂慎行还没等随着江一尘坐下,江逸雪就指着他的鼻子道:“你小子从哪儿来的,给我滚回那里去。”
这个节骨眼,聂慎行当然不能滚。
他没有迟疑地坐下来,沉声道,“江小姐,我是聂慎言的弟弟,”他说着目光坦荡地对上江逸雪眼中的厉光,“还是江一尘的恋人。”
他开场介绍似的一句话,几乎让江逸雪白了脸。
江一尘一见自己老姐险些要背过气去,立即祭出二指禅,随后露出狗腿的笑道:“姐,这件事我也正想和你说呢,没想到你就这么来了,也是杀了我们个措手不及。”
他原本以为自己老姐只是见他和男人在一起,一时受了刺激,好好和她谈谈未必会变得一发不可收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