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吃了吗今儿个?+番外(8)
张浩脸色一黑就要站起来。
自从见识了电压三万伏的力量张立可不怕他。以前自己总是被欺负的那个,现在有依仗了,又加上工作劳累了一天,对着自己讨厌的人便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握着电击棒颇有种新仇旧恨今日一起算清的气魄。
“你过来啊,你猜你这次要在地上躺多久。”
显然张浩并不是好了伤疤忘了疼的那种人,更何况左肩连膀子还在酸疼,尽管瞪着他的双眼通红,血丝都爆了,但还是坐了回去。
看着人坐回去,张立松了口气,虽说有依仗,不害怕,但实际心里还是有阴影,看到张浩真要冲过来,会下意识地恐惧。
这时候的张浩不再像昨天和前天晚上的病猫了,死死盯着他,眼神残酷。那个熟悉的变态回来了。
可惜再生气也不敢冲过来的,有丝得意,张立把手里的电击棒又在桌沿轻磕两下,说:“我不会给你洗衣服。但是我要吃饭,给我盛汤。”
“你不想我给齐耀祖父亲发些什么吧。”话音低沉,是从张浩紧闭的唇间挤出来的。
说起齐耀祖张立心里开始集攒怒气。
今天他给齐耀祖又打了很多电话,每一次都被挂断,最后竟然被拉黑了。午休的时候他专门打了车去找齐耀祖,然而人不在家。又给齐妈打了个电话,齐妈还是很温柔,对他嘘寒问暖,闲扯了一通,一句:耀祖今天在哪?我不知道啊,你俩住一起,他的事儿你知道的比我当妈的还要多。说着慌了,问他:“阿立啊,耀祖不是出事了吧?我得给他打个电话”
齐妈挂了电话,过了一会儿又给打过来,说是齐耀祖手机之前没信号,人在公司,没出什事。
这是彻底不想跟他有瓜葛了。二十多年啊,二十多年的感情,怎么会一朝就变了。
张立把所有归在了张浩身上。
要不是他,要不是他!眼睛冒火盯着对面的人,把手里的家伙死死抵在桌沿上,他一字一句往外说:“给!我!盛!汤!”
干脆一起玩完算了。反正他现在一无所有。
张浩站起来,去厨房拿回一副碗筷,然后给他盛汤。
他示意张浩把汤放在桌子中央:“别过来了,就放那。”看人还立在那,又说:“你坐回去。”
看张浩坐了回去,他把电击棒放回桌上,站起来往前俯身去端汤。
刚拿到碗,刺拉一下,整个桌子被往旁边掀翻过去。桌子倒地的声响,杯碗破碎的声音,恐惧倾盆而至。
张立被往右掀去的桌子狠狠推了一下,倒在了地上。手里的汤碗也摔了出去。
‘我的电击棒呢,我的电击棒。’跪趴在一片狼藉的地上,惶惶然他拼命搜寻自己的救命武器。
身上扑上来一个人,他被压平在地上,头发被狠狠拽住,脸被紧紧实实地压在了地面,地上满是汤水饭菜,眼皮子底下还有根芥蓝。
‘在哪,究竟在哪!’尾椎被身后人用膝盖往下压,疼。
眼角看到一抹黑色,找到了!就在视线下方。用力伸长右手,勾了半天,可惜差了点距离,没勾着。
身上的体恤被硬扯了上去,腹部胸膛直接贴在了滑腻的地上,好几处不知硌到了什么。手臂被衣服拽了上去,然后他的双手交叉被身后人的右手压在了头顶。
头发被放开了,体恤没有被完全脱下还在手臂上,视线被布料挡住,除了朦胧的光,什么都看不清。
“我说过让你不要得意忘形的吧。”
背上抵上了个额头,身后人声音低沉,说话的时候气息喷在了他背上。
毛骨悚然。
‘快道歉!快道歉!’他催促自己开口。
“对不起,我错了。”
“迟了。”
背部剧痛。
咬紧牙关,眼泪不由自主渗出了眼眶。以前折磨的再狠自己都能一声不吭,从来没有哭过。现在折磨才开始,他却受不住了。如果是这样,不如让他一直乖乖当好受害者,不要给他自以为的依仗。
……
……
……
一切结束了。张立趴在地上,手被放开,身上人站了起来。
“起来。”张浩居高临下,叫他。
哆哆嗦嗦地爬起来,中途手滑了几次,差点脸朝下又砸了回去。
看他这样,张浩又俯下’身子扶他。
已经破烂不堪的体恤和狼藉的裤子被扔在客厅,他光着被搀进了浴室。
他坐在浴缸里,张浩蹲在浴缸外,边给他清洗边温柔地向他道歉:“对不起。但我已经说过我生气的时候控制不住自己。这两天我已经很克制了。但你总是变本加厉。”
最后凑过来在他额头一吻,含情脉脉,脸上满是满足:“以后不要这样了,好不好?嗯?”
他沉默地点头。
上完药他躺在床上,背接触到床面很疼,但他连翻身侧躺的冲动都没有。又疼又饿。
一会儿张浩进来,手里拿着接好充电器的电击棒,把充电器插进了他这边的插座。
把电击棒放到床头柜上,张浩对他说:“我去收拾,你先休息,待会儿我叫你吃饭。”
灯被关上,人离开了。看着黑漆漆的天花板,眼泪一颗颗滑入鬓角。
第二天张立去找齐耀祖,齐耀祖倒是在家,但没有让他进屋,满脸难色说有事,让他明天再来。张立绝望了,回去途中买了把菜刀藏包里,选择用冷兵器搞死张浩。
在楼下徘徊数小时,拒接张浩电话数十个。终于他举着菜刀上了楼。
门一开张浩就被砍了,数刀之后张浩没了力气开夺刀,奄奄一息躺在地上。
张立用张浩手机给齐耀祖发了条信息,说:我把张浩杀了,你放心。
不知道视频究竟在哪,拿上张浩的手机和电脑,u盘等,张立踏上了逃亡的路子。
警察在到处找他,齐耀祖给他打电话,他没接。又给他发信息,说之前那样做是为了他,他看了开头,没再继续看下去,把自己的手机和张浩的手机电脑什么的一起丢进了江里。
余生皆在逃亡……
全剧终……
张立醒的时候张浩已经上班去了。
想了想,给公司打了个电话请了一天假。他准备到齐爸公司去堵齐耀祖。
齐爸公司里的人基本都认识他,前台跟他打招呼:“早上好,张立,齐经理在办公室。”
这个齐经理自然是指齐耀祖。
他朝前台的姑娘点点头,上了楼。
推开办公室的门,里面只有齐耀祖一个人,正坐在办公桌后看资料,听到开门声抬起头,胡子拉碴,面容憔悴。
“齐耀祖。”
“……栗子。”齐耀祖站了起来。
进了办公室,回头把木门锁上。转过头来盯着齐耀祖。
“你怎么来了,这……”被盯着的人手足无措。
“别装傻。”
齐耀祖垂下头:“对不起。”
他不明白:“你为什么说对不起,这根本不是你的错。”然后把想了半晚的想法说了出来, “我不怕丢人,张浩爱发视频就发吧。你喜欢男人这事又不算大事,你向叔叔阿姨保证你会娶个媳妇就行了,他们不会怪你的……”说到这有些不确定,但想想昨晚的悲惨,他加强语气肯定,“对!他们不会怪你的。”深吸一口气,“我已经决定要报警了。”
齐耀祖猛地抬头,阻止他:“不行!”
“我今天一定要报警。”他顾不得这么多了。
“他手里有我的视频。”齐耀祖颓然坐回椅子上。
“视频?什么视频?”张立一惊,不敢相信。
“你不能去报警,他说会把我的视频放上网。”
背上更疼了,他问齐耀祖:“你上药了么?”
齐耀祖不解:“上什么药?”
“你不上药伤口会发炎的,好的会很慢。”作为前车之鉴他劝齐耀祖。
这下明白了,齐耀祖翻了个白眼:“你想到哪儿去了。”
“张浩把你也强`暴了?”他说出自己的猜测。
“坐下再说吧。”齐耀祖被他的奇葩思维弄得无奈,满心的愧疚和不安被压下去了点,示意他坐到旁边的沙发上。
“不坐,疼。”他还是愿意站着。
“你知道的,我以前玩的比较开。”齐耀祖踌躇着开了口。
他不耐烦,想直接知道视频的事:“重点。”
“我前男友在我不知道的情况下拍了我俩床上的视频,现在这视频在张浩手里。”齐耀祖一口气说完看向他。
“不可能!”他不愿意相信,“我没有看过,不可能。”
齐耀祖脸色尴尬:“你没必要看那个,他给我看过了。”
“什么时候?”他其实知道是什么时候,但总想找出点蛛丝马迹否决‘张浩有齐耀祖视频’这事。
“就上周六,他威胁我不能再跟你联系。”齐耀祖愧疚地看着张立,“你不能去报警。报了警我就毁了,”一顿,“我俩都得毁了。”
张立放大了声音:“那我怎么办!”
“你小声点,”齐耀祖叫他,又说:“张浩说他给你买了跟电击棒。他以后要是动你你就打回去。但我觉得碍于电击棒他不会再对你动手了。”
他不仅没有小声,反而喊出来:“你看看我脸上的淤青,你是瞎吗?!”说着开始拔自己的衣服裤子, “你是瞎吗?!啊?这叫不会动手?!啊?”
看着他斑斓的背,齐耀祖沉默了。
“我怎么办?”他又问。
齐耀祖还是沉默。
“你不是说可以整容吗?整完容我们一起去新疆。过上几年大家忘了这事儿了我们再回来。”他提议,几乎是在哀求。
“栗子,你知道我不行的。我能陪你去任何地方,但我不能……”齐耀祖没有说下去。
他明白,齐耀祖能陪身败名裂的张立去面对任何事情,但不能接受身败名裂的那个是他齐耀祖自己。
“我要走了。”已经没什么可谈的了。张立转身开门离开。齐耀祖没有挽留。
请了一天假,无班可上又不想回去,他就坐车到市里闲逛。
逛到快中午,他就找了个东北饭馆进去吃饺子。
等上菜的途中,他听到后面那桌一对中年夫妇正激烈地争论着什么。
“我不同意!”一个高昂的男声。
“他必须住院,现在还能自己选择去疗养院,你非得等到他犯病伤人了被强制送进……”女人把声音压低,“送进疯人院么!”
“我的儿子不是疯子!”男人低声怒吼。
女人开始抽噎:“他也是我儿子,我能有什么办法……”
“别哭了,我再想想,再想想。”男人安慰女人。
有病得治,暴力狂肯定是病,都‘控制不住自己’了,病的肯定十分不轻。张浩愿意给自己买电击棒,也会愿意去看一下病的吧。
忽略昨天的遭遇,他像是沙漠的旅人见到了波光,不管那是不是海市蜃楼,即使自己已经力竭,再走一两步即将毙命,也将奋不顾身往波光处走。尽管那处波光,可能将是他的葬身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