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见和死对头酱酱酿酿以后(15)

　　陆昱文他们马上抱着蒋智往后拉：“老蒋别冲动，咱不跟小人一般见识。”
　　几个人拖着蒋智往回走，一边给人做思想工作，周楚东冷着脸站在旁边没动，看了看蒋智脸上慢慢显上来的红印，压了压火，回身捡起那只球，拍了两下垫起来反手狠狠朝王昆鹏砸了回去，干净利落，王昆鹏肚子挨了一球，蜷下/身子骂了句操。
　　周楚东没所谓地走过去：“不好意思砸到你，不过其实故意的，我这人特别护短，还不怕事儿，动了我们班的人，这一球不报实在过意不去，有事尽管来找我就好，我叫周楚东。”
　　王昆鹏面色铁青，直起身来活动了下脖子，旁边的两人也撸起袖子，看来要打架，陆昱文林凡他们又蹭蹭跑回来拉周楚东：“东哥，老师还没走远，不划算不划算。”
　　王昆鹏嗤笑：“不敢打还是赶紧滚回去学习吧学霸们。”
　　周楚东也笑了，说：“不是要单挑吗？旁边同学躲远点，别误伤了。”
　　蒋智自己哪里还有火气，只剩下着急了，顾不上别的，拉着周楚东的胳膊往回走：“别上套，为这种人被记过不值当的。”
　　周楚东没动，蒋智皱了皱眉，看着他：“不是怕你打不过，我希望你的档案干干净净，为了这点小事，没有必要。”
　　周楚东顿了一下，被他牵着走，嘴上仍道：“不是小事。”
　　蒋智说：“已经打回来了，可以了。”
　　旁边的人愣在一边，反应了好一会儿赶紧跟上了：“对对对，东哥那一下也够狠的了。”
　　周楚东回头看了一眼，王昆鹏他们还吊儿郎当地站着冲他们比中指。蒋智用了点力拽着他走，也比了一个回去。
　　同学围上来推着人走：“别说，你俩今天好炸啊，有点义薄云天的意思。”
　　卢虞走在蒋智身边撞了下他的手臂：“兄弟阋于墙，外御其侮，这波还是漂亮的。”
　　蒋智这才想起来松手，还好周围人关注点没在这上面，卢虞抱着半箱水专心走路，看不出来有没有察觉到什么。他把手插回口袋，低着头往前走。
　　陆昱文偏科偏得厉害，语文尤其不好：“啥意思？”
　　林凡说：“就停止内战，一致对外的意思。”
　　“噢，那接下来就是冰释前嫌握手言和了吧，小学那篇文章叫什么来着，将相和！”
　　这会儿氛围挺好，是个“和解”的好机会，周楚东看着蒋智垂顺的发顶，顺势说：“嗯，蒋智，谢谢你啊。”
　　蒋智顿了顿，回头对上他的目光，也没什么好犹豫的了：“我得谢你。”
　　周楚东伸出手跟他击掌，林凡和陆昱文跳着搂上两人肩膀：“哎，这就对了嘛！一家亲一家亲！”
　　快到教室，周楚东问：“所以是跟那几个人有什么过节？”
　　林凡说：“说起来老蒋挺冤的，那几个人找人麻烦的点也是有点诡谲。”
　　“上学期末，王昆鹏他们躲科技楼的小角落抽烟被蒋智撞上，起了点冲突，还扯上你爸了是吧？”
　　蒋智点点头：“他们不是有一次晚上翻墙溜出去刚好被我爸抓了么，第二天被徐主任拎着在课间操上开大会批斗作检讨了，这气莫名其妙撒我身上了，神经病，一口一个校长乖儿子，非叫我抽烟，我打不过就跑了。”
　　陆昱文笑说：“对，你回来一身烟味，借了我一瓶开水洗澡还没还我呢。”
　　蒋智乐了：“操，你还记着呢，晚上就还你成不？”
　　林凡不理会他俩的打岔，接着说：“结果巧得很，他们第二天又在那抽烟被教导主任抓个正着，就觉得是老蒋打了小报告，于是就变着法子堵老蒋，他妈的更巧的是，每次来找麻烦都能被年级组长碰上，所以哈哈哈，他们坚信，蒋智这个怂逼不但打小报告，还找老师来当护身符。我以为这篇已经掀过了，没想到还记着呢。”
　　陆昱文说：“还是作业太少了，天天闲着乱咬人。要都跟咱班似的，作业多的半夜都写不完…”
　　林凡说：“他们班作业未必就少，我看跟这没关系，就是有这种人，要通过给人找不痛快显示自己的存在感。”
　　陆昱文一想也是，转头问周楚东：“那他之后会不会找你麻烦？”
　　蒋智也抬头看他，周楚东笑了笑，安抚道：“不会，来的话不是还有你们护驾么。”
　　“是是是，咱也不怕的！”
　　到教室门口，陆昱文脑子一闪，突然说：“你们说后天球赛不会刚好对上他们班吧，那岂不是会直接打起来？”
　　……
　　陆昱文好一张开光嘴。



19
　　倒也不至于打起来，毕竟这么多人关注着的正规比赛，况且三班也不是王昆鹏一人当家，只不过这三班挺难对付的，单论实力六班还是弱一些。
　　操场围了好些人，硝烟十足的一场比赛，围观群众纷纷赶来看今年突然奋起的六班和三班小流氓的对决。
　　鉴于王昆鹏他们平时在校的不良表现，以及六班上一场的优良业绩，这场六班的支持者可以说是压倒性的，操场上此起彼伏的“六班加油”，叶倩文今年准备的大喇叭都没能用上。
　　不过就第一节的比赛来看，情况似乎不是太好，三班进攻势头很猛，看起来六班只是被动的防守，被对方领先了6分。
　　第一、二节中间两分钟的休息时间，趁着喝水的空档，几个人围着商量战略，周楚东拧紧瓶盖，点点头：“嗯，跟我们预想的差不多，按战术走，还是23联防推反击，堵死突破路线，他们开始有点飘了，而且实力并没有超我们太多，我们稳住这个节奏就行，一定注意安全。”
　　几个人手叠手喊了个加油，干劲十足地上场了。周楚东眼睛扫过班级里一双双紧张又带着期盼的眼神，准确定位到蒋智，颇为潇洒地笑了一下，引得下面一阵骚动，又连喊了好几声加油。
　　第二节仍然被领先，但他们几个心态好节奏稳，缩内线紧守联防，周楚东负责突破造犯规，几个快准狠的抢断形成的压迫式防守局势更是逼得对面燥了起来，频频失误，到下半场的时候分差逐渐缩小。
　　王昆鹏他们急躁起来，进攻的对抗性非常强，开始盯守着周楚东横冲直撞，有种要把人撞下场的意思。周楚东本来是要诱导对方犯规的，这下也省了，巧妙的闪躲，适当的身体触碰，不至于受伤又能让裁判吹哨，对方的一个大个子最终因为频频犯规被罚下场。
　　蒋智抱着胳膊大气不敢出，这下才放下心来，跟卢虞讨论：“这波漂亮，他们节奏点已经开始乱了！”
　　卢虞点点头：“嗯，不过时间还是有点紧张…”
　　要的就是他们气急败坏心烦意乱的效果，瞅准这个机会，林凡提前跑到前场，周楚东他们找准机会迅速反击快攻，果断推进传球上篮，进了！
　　这回彻底追平，还剩三分钟，场面胶着，六班的同学也顾不得文静了，扯着嗓子大喊加油，但还是王昆鹏他们先进了个篮下，大家提着一颗心，个个紧张得不行。
　　王昆鹏又得意起来，运着球犀利又不屑地盯着周楚东，开始传球压时间，不过他们也不慌，几个人递了个眼神，陆昱文他们马上吊内线制造给中锋单打的假象，周楚东抢断一个球，对方有点慌了，不出所料地开始包夹周楚东，周楚东几个虚晃最后把球点了出去，林凡已经在底角三分线等着了，接球移动到顶弧，跳投，完美的一个三分，全场沸腾了，旋转跳跃欢呼，六班的女孩子们不再顾及形象，大喊着“啊嗷啊啊我们赢了”，男生们纷纷跑上场把几人围抱起来：“这一球太漂亮了！”
　　“卧槽卧槽，我们居然进四强了，你们牛/逼！”
　　这时候蒋智的身高就比较吃亏了，落在外围够不到人只能在外面跟着瞎激动。等大家欢呼完一波把队员们解放出来，蒋智跑上去一一跟人击了个章，到周楚东这，蒋智咧着嘴兴奋地悄悄扣住他手用力捏了一下：“真的很厉害！”
　　周楚东刚要回握，蒋智又跳到下一个手上狠拍一掌：“加油！”
　　陆昱文更激动，绕着场地疯跑了半圈回来，还击什么掌，直接把蒋智揽起来转了半圈，周楚东想黑脸了，结果蒋智自己推开跳了三米远：“陆昱文你他妈恶不恶心！”
　　陆昱文撩了下汗湿的刘海：“怎么了嘛，鲁迅说了，如果感到快乐就要转圈圈。”
　　蒋智乐了：“神他妈快乐就要转圈圈，你搂自个儿转吧，快乐加倍。”
　　王昆鹏他们输了球倒是安分了，也就刚结束那会儿隔着人群抛了几个冒火的眼神，最后还是扔了球走人了。
　　六班同学们在操场上撒欢撒了好一会儿才回教室去了，学霸班厉害在什么地方呢，他们有一种奇妙的能力，上课铃一响，挨着教室的凳子就能立刻安静下来学习，静若处子动若脱兔，可见一斑。
　　当然除了陆昱文和他的几个小伙伴，坐在后排兴奋得不得了，几个人围着回顾刚刚的精彩赛事，尾巴要翘到天上去。
　　还有叶倩文，跟同桌两个人拎着相机趴桌子下面一张一张筛照片：“妈呀，太帅了！你看是不是，这氛围这气场！！”
　　“哎可惜我激动的手一直抖，这几个进球都没拍好。”
　　翻到一张，叶倩文狠抽了一口气，爆出一句粗口：“我靠！这是什么！”
　　同桌俩对视一眼，激动地坐凳子上蹬腿。
　　这是一张上场前抓拍到的场景，周楚东正往场上走，突然侧身回过头往场下看，逆着光线嘴角噙笑，而照片的另一角，蒋智迎着阳光插兜站在场边似在回视，怎么看都像是两个人的深情对视，隔着半个球场，两个少年，眼里有光嘴角有笑，照片糊得恰到好处，周围幢幢人影被虚化，主旨鲜明中心明确，就算是巧合也巧得过分美好了！
　　叶倩文放大照片看细节：“天呢，我怎么这么会拍！年度最佳！”
　　她同桌也有点激动：“我我我我脑子里自动生成一万字小作文了怎么办？”
　　叶倩文压低声音：“我也是！我这里婚礼都办完了！”
　　蒋智写着英语小作文,歪头看了看前桌，有点莫名其妙：“你俩老看我干嘛？”
　　叶倩文一脸姨母笑：“没事我整理照片呢，感觉你今天又帅了八个度！”
　　蒋智坐起来一点：“我不信，你肯定拍了我什么奇怪的表情包，我看看。”
　　叶倩文抱住相机：“真不是，你别看了。”
　　蒋智：“我又不删，我在乎吗那点丑照，我就看看。”
　　叶倩文：“要是敢删你就是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