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死对头终于破产了(41)
“别开我玩笑了。”秦满勾了勾嘴角,笑容里却没什么温度,跟他在上学那会儿一样,虽然会帮大家伙解题,但话里行间都是冷漠的。
秦满举起杯子,“来一杯?”
“哟哟哟。”有人双手捧着杯子跟他碰了碰,话里说的却是,“我有生之年居然能和秦满一块喝酒,我还以为以后都只能在财经杂志上看见你了呢。”
那人把酒饮尽,道,“兄弟,听说你最近混得不太好啊。”
秦满在班里的人缘说不上差,但也不算好。看到他从云端坠落,幸灾乐祸的有,但落井下石的少。
偏偏这人就是其中一个。原因无他,秃头男暗恋了三年的女生,在高中跟秦满表白了四次,还一次都没成功。今天那女生也到场了,秃头男自然想找回场子。
“还成。”秦满道。
“别逞强了,大家都是兄弟,有什么不好说的。”秃头男道,“缺钱吗?我这有点积蓄,你若是要,我可以借你一点。或者你有工作没?我认识点门路,坐班的,一个月扣税有八千呢,要不我给你介绍介绍。”
秦满挑眉:“八千?”
“对,你可别嫌少,你平时养尊处优惯了可能不知道,我们这些才毕业几年的,一个月能有近万都已经很了不起了。”
秦满似懂非懂地点点头,问:“那你现在一个月工资是?”
“扣税包提成,一个月有个四、五万吧。”秃头男红光满面。
一个班级里不可能各个都是富二代,他们班里家底丰厚的就只有纪惟和秦满,其余大多是小康家庭,刚毕业几年就能拿到这样的工作,其实已经十分优秀了。
“你这人不厚道啊。”立刻有人帮腔道,“自己拿几万块的工资,只介绍个八千的工作,秦满肯定看不起。”
“我知道委屈他,但他这不是缺钱吗。”秃头男扬扬下巴,“对了秦满,破产是不是都要封资产的?那你家岂不是也被封了?你现在有没有地方住,要不要我给你找个房子?你爸妈跑路了还是进去了?”
听起来是好心,却句句往别人痛处戳。
纪燃听得一阵窝火,忍不住嗤笑一声。
他本就是包厢里令人瞩目的存在,这么一声笑,引去了所有人的目光。
秃头男顿了顿:“纪燃,你怎么在这,你笑什么?”
“笑你像只驴。”纪燃道。
秃头男一愣:“你……”
“还是只秃驴。”
这话一出,包间里好几个女生忍不住笑出了声,其中就包括秃头男的女神。
秃头男涨红了脸:“你怎么还是这么没家教!纪惟,你管管他……”
“他管得了我?再说,我哪儿说错了。”纪燃道,“你也不看看自己什么东西,一个月拿那破几万就在这嘚瑟。”
纪惟皱眉:“纪燃,你少说两句。”
纪燃却当做没听见,看秃头男红了脸,他才觉得痛快:“八千?八千你买得起秦满一小时吗?看不起谁呢。”
“他家里再怎么样,照样学历比你高,长得比你好,赚得比你多。秦满现在在我这儿做事,开的工资就不说了,反正是你十几倍,我还送车送房,干得我高兴了,我还能送他个老婆。放心吧,他现在过得可比你这老秃驴要好,不需要你给他介绍工作。”
“倒是你,我送你几瓶生发剂吧?”
“你——”
秃头男举起酒杯就想砸过去,手腕却被人紧紧桎梏住,动弹不得。
秦满捏着他的手腕,睨眼道:“动手就不好了吧。”
他声音很冷,听得秃头男心里一颤。
秃头男咬咬牙:“秦满,我没想到你居然会给一个私生子打工,你就不觉得对不起纪惟吗?”
“我为什么对不起纪惟?”秦满哂笑着问,“我和纪惟只是普通同学,他和纪燃的恩怨与我何干?”
纪惟喝了口酒,显然不打算掺和进来。
秦满对公司而言还有用,他没必要跟他翻脸。
秦满说完,蓦地放开了秃头男的手。秃头男还使着劲想挣脱,差点没摔到地上。
纪燃眯眼向前:“老秃驴,你刚刚说什么?”
秦满不露痕迹地往右一步,挡在了纪燃面前。他拿起杯酒,笑容冷淡又随意:“再敬各位一杯。今晚我还有事,就不奉陪了,玩得愉快。”
说罢,他一杯饮尽,十分自然地握起纪燃的手腕,“走吧。”
纪燃不是傻子,这么多人在呢,等那群人反应过来,他打不赢也骂不赢,干脆爽快地跟秦满走出了包厢。
“高中的时候我就看这人不爽。”纪燃走出去还在嘟囔。
秦满问:“为什么?”
“他上学时不是天天模仿你吗?球鞋、书包、连袜子都跟你买同款。”纪燃啐了一声。
他听见旁边的人发出一道急促的轻笑。
纪燃疑惑地侧目:“你笑什么?”
“没有。”秦满忍着笑,走了一会,终于还是忍不住了。他问,“你怎么连我高中时穿什么袜子都知道啊?”
第41章
纪燃不止知道秦满高中穿什么袜子, 他还知道秦满喜欢穿什么样的内裤。
住校那一会儿,他曾经想使坏去偷秦满的衣服,却连续几天在阳台看到了一模一样的衣裤, 使他无从下手, 后来才知道秦满班里有个模仿怪, 天天照着秦满穿。
他一顿, 避重就轻道:“……我记性好,不行?”
两人回到座位,发现蛋糕和甜点都撤了, 桌上只剩岳文文一个人。
见到纪燃, 岳文文忙道:“刚刚陈安接了个电话,说是有急事就走了, 程鹏怎么说都留不住。”
纪燃有些意外:“程鹏居然拦不住?”
“估计看陈安生日,也不想发脾气吧。反正两人小吵了一架。”岳文文道,“陈安走后,程鹏就说工作上有事,也走了。哦, 账倒是结了。”
纪燃:“……程鹏花钱买了个祖宗回来?”
“谁知道呢。”岳文文撑着下巴,“程鹏临走前说他这几天都有事情要处理,让我们先自己玩儿几天。小燃燃,你说他这是不是被陈安伤着了, 要自己疗伤去啊。”
“应该不是。”秦满落座, “他应该是忙拍卖会的事去了。”
纪燃看向他:“拍卖会?”
“嗯。最近有块好地的使用权空出来了, 程鹏的公司也在争取。”
纪燃:“你怎么知道?”
秦满笑得无害:“我听朋友说的, 据说争那块地的公司不少,永世原本也有些想法,但不在公司今年的开发区域内,所以没有参与。”
纪燃点点头,没多想。
程鹏确实也不是感情用事的人,再说,他经验丰富,真想治陈安,办法多得是,轮不到他和岳文文操心。
跟岳文文道别后,他们直接回了家。
纪燃拿衣服进了浴室,没几秒,秦满就听见里面传来了清脆的反锁声。
想起之前浴室里的情景,秦满喉结微动,仿佛还能感受到那两条长腿缠着他腰的力度,当时满室都是沐浴露的味道,就像是从纪燃身上发出来的,催情又甜腻。
手机铃声打断了他的思绪。秦满敛眼看了看来电显示,拿起手机走到阳台,才慢悠悠接起来。
“爸。”
“嗯。”秦父的声音十分温和从容,“吃饭了没?”
“刚吃完,你们呢。”
“我和你妈刚从餐厅回来。”秦父顿了顿,试探道,“你公司怎么样了?流程都走完了吗,有没有什么需要爸爸帮忙的?”
“还没有,我目前正在处理一些私事。”
秦父犹豫了一会儿,还是把想问的话丢了出来:“可我怎么听说,你到永世去了?”
“只是暂时待在永世,我有个朋友在里面上班,他刚接触这方面的事,没什么经验,我去帮帮他。”
秦父更觉得奇怪了。他这儿子生性淡薄,从来不是个热心肠的人。
“是不是爸爸的事连累你了?”秦父问,“那边的债务我已经缴清了,他们该不会还缠着你吧?”
“没有,你别多想。”秦满岔开话题,“妈呢?”
“在旁边,我开着免提。”
秦父语气里仍是担忧。
他儿子跟他不同,秦满自出生到现在,几乎没让父母担心过,也从没尝过失败的滋味。还遗传了他爷爷的经商头脑,目光长远,手段高超,也正是因为这样,老人留给儿子的东西比留给他还多得多。
对此秦父倒没觉得什么,在工作这方面,他一直抱着得过且过的心态,没他儿子这么远大的抱负。所以他破产后唯一的担忧,就是怕影响到秦满。
“嗯,你们注意身体,我有空了再过去看你们。”听见身后水声停了下来,秦满道,“我这还有点事,先挂了。”
秦父叫住他:“等会,你现在住在哪?”
“朋友家里。”
“法院那边传出消息,说是家里的封条要拆了。我们打算把房子买回来,到时候你就搬回去住吧,总不能一直打扰别人。”秦父问,“哪个朋友?”
“以前一个关系很好的学弟。”秦满道,“我住得挺好的,暂时还不考虑回去。你们不用担心。”
“学弟?”秦父愣了愣,他就没见秦满毕业后跟哪个同学联系过,这会怎么还冒出个学弟来了,“会不会太麻烦人家了?”
“不会。”
秦满转了个身,倚在栏杆上,看着刚从浴室走出来的人。
纪燃只穿了条短裤,身上水珠子未干,若隐若现的人鱼线往裤腰里蔓延,手上正在用浴巾擦拭头发。察觉到不对,他抬头对上了秦满的视线,眼底带着疑问。
秦满嘴唇一勾,心情顿好,把后面的话说完,“学弟很照顾我……也不舍得我走。放心。”
——
上班虽说没什么事要干,但每天驻扎在办公室里,纪燃仍是觉得烦。
尤其是某个日子快到了,他的脾气也一天比一天暴躁。
终于又挨到周末,纪燃正琢磨着睡个好觉,谁想大清早就被电话铃声吵醒了。
他手机调了静音,所以响的自然是……
“秦满。”纪燃把头埋在枕头里,“把你手机丢出去。”
秦满翻身起来,看了眼手机:“……是岳文文的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