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止撒娇(40)
陆成川后面跟了一位助理,去给主办方递过邀请函。陆成川道:“江先生,你在这里等杜羡吗?”
“对,我忘记带邀请函了。”江行雪说。
“我带你进去吧。”陆成川示意要他避避风。
江行雪道:“可你的邀请函只有两张。”
“没事的,我和人说一声。”陆成川道。
江行雪今天穿得不厚实,再吹上半个小时,怕是明天得冲着杜羡流鼻涕。他随着陆成川向着电梯口走,果然,陆成川和其中某位负责人打扮的姑娘讲了下,自己便被放了进去。
“今天这座酒店的品牌过两百周年生日,来的人会比较多,查得也严。”陆成川的手放在电梯门的门边,等到江行雪进来,才撤下去。
江行雪去顶楼的甜点台上拿了点蛋糕,另外的酒水台只有各式美酒,陆成川喊了一名侍者,让人倒杯牛奶过来。
“谢谢,麻烦你了。”江行雪说。
“不客气。”陆成川淡淡地与江行雪客套,“八点有一场新项目展示大概要按邀请函入座,你最好能问一声杜羡,你们的位置在哪里。”
江行雪点点头,在展示即将开场时,独自站到后面去,过了一刻钟,杜羡来了。
江行雪对那项目很好奇,急忙问杜羡他的邀请函在哪里。杜羡一头雾水:“什么邀请函?我没收到过。”
“你真的被邀请了吗?”江行雪比他还晕,他们待会不会被赶出去吧。
杜羡道:“这里的董事打电话问我有没有空的,你觉得呢?”
“没有邀请函,你怎么进来的?我还被拦下来了,保安特别无情。”江行雪不服气。
“那保安还和我说话来着,问外面今天风吹得冷不冷……”
江行雪惊了,想下去找人理论一番,杜羡又接到通电话,他看了眼屏幕上面的显示,再观察了下坐下来的几排人。
那边空出来了几个位置,太左边的不行,陆成川在,太右边的也不行,灯打在屏幕上恰巧反光。
“看到第一排中间的那五个空位了吗?”杜羡给江行雪指了一下。
江行雪:“看到了,最中间坐着董事长。”
“你和他隔开四个,待最边上。”杜羡推了他一下。
江行雪认怂:“不行!怎么可以离董事长那么近,没规没矩。”
杜羡啧了声,挂断通话开始翻自己和那位董事的聊天记录,给江行雪报了个董事发过来的座位号,然后出门回拨电话。
侍者带着江行雪过去,走到第一排再弯腰朝内挪动,在与董事长相邻的左手侧停了下来,让江行雪坐在这里。
江行雪:“……”
作者有话要说:
赶在零点前来不及写完了,我哭嘞,明天粗长一点!
第三十七章
过程中,白发苍苍的董事长还不解地看了江行雪一眼, 江行雪没心思去听台上的几个人在讲些什么, 心里默默盼着杜羡赶紧回来。
杜羡这通电话接了一个小时, 回来时上面已经在演示概念图,没多久就散了场。
老人拄着拐杖, 问:“你父母最近还好吗?”
“很好, 最近恰巧不在本地,所以蒋总后来问了我有没有空。”杜羡道。
蒋总是联系杜羡的那位董事, 在边上也与杜羡挥了挥手,老人与杜羡再寒暄了两句,把话题引向江行雪。
他道:“我是不是快要喝到你们的喜酒了?”
杜羡笑:“争取尽快。”
接下来大家陆陆续续去花园,青年人彼此之间交头接耳, 还有的被长辈带着去拓展人际圈。杜羡走到一旁听了几通来电, 到后来,他让江行雪帮忙拿杯白水给他,江行雪忍不住问:“你这几天为什么那么忙?”
“因为交接工作。”杜羡说。
江行雪顿了顿:“怎么突然要交接工作?那不是走人的时候才干的事情。”
杜羡喝了半杯水,神色自若:“对, 我昨天交了辞职信。”
“什么?”
“我爸的老搭档前段时间突发脑溢血,瘫在床上起不来了, 昨天转院,我爸妈正在陪着他和他的家人。”
江行雪道:“好突然。”
杜羡说:“对, 况且最近公司里本来就人事变动比较大, 招进来的都还在适应期,我得回家帮着我爸, 使唤儿子总比重新选人来得顺手。”
“没听你说起来过。”江行雪嘟囔。
“说什么?”
“这件事情啊。”
杜羡笑:“领完证没到半年,你现在管我管那么严?”
“我怎么管你了,你去哪里不是加班,建议你平常有空多喝几口热水,也好提早预防着点。”
“要是我瘫着不动了,你会照顾我吗?”
江行雪开始胡说八道:“我找护工,比我小又比你高大的那种,他照顾你,我在边上看着。”
“那你是看他还是看我?”
“瘫前记得摆一个帅点的pose,谁漂亮我看谁。”
“你不会在生气吧?”杜羡瞧着江行雪的脸色,试探。
江行雪心里不是滋味,辞职那么大的事情,他居然是杜羡开始交接工作时,才后知后觉地被告知。
杜羡朝他那边挤了挤:“我觉得这不重要,就没和你讲,要不然我把工资卡给你?”
他再恍然大悟,提醒江行雪:“不好意思,我下个月开始,变成给人发工资的了,全公司的工资握在你手里。”
江行雪听他跟自己瞎扯,不假思索地拒绝:“要来干吗,我难不成可以花光了跑路,让你被人堵在门口,拉着横幅讨工钱?”
“你如果这么想,这也不是完全不可能。”
“我在你眼里,那么心狠手辣啊?”江行雪不可思议。
杜羡开始细数:“让我洗碗,要我挑火龙果籽,奴役我帮你写作业,拉个行李箱还要给我增重……”
江行雪苦闷地打断他:“挑籽是开玩笑的,谁让你真动手了!”
“难道我的信息素不香吗?”
江行雪简直想要举手投降:“香,香的。”
“那为什么你动不动躲开我,时不时使唤我,一点也不怜惜我?”
江行雪被他问住了,心说杜羡把怜香惜玉这类词往他自己身上套,总有哪里很奇怪,但在他嘴里说出来,又显得理所应当。
“我高冷。”江行雪道。
“对,再加上一条,你还敷衍我。”
江行雪服了他了,哭笑不得:“杜少爷,有没有说过你,没长猫尾巴可惜了。”
“摇给你看吗?”
“竖给我看。”江行雪道,“待会我该不该再去谢谢陆成川,今天我被保安拦在外面,是他领我进来的。”
杜羡扭头看到他,江怀菱也到场了,母子站在一起交谈着什么事,眨眼看去两人眉目长得有些相似。江怀菱的表情一日往常的严肃,在自己儿子面前也没变得温和。
注意到有人在看向她这里,她没回望,而是蹙着眉头把脸往里偏了一点。
“竖给他看吧。”杜羡漫不经心地一手插在口袋里。
两人一起去再次和陆成川道了谢,陆成川低头看江行雪,江怀菱道:“我去清净地方坐一坐。”
杜羡趁机打听:“听说你有过一个弟弟?”
“在我家搬走以前,你骑着匹美洲豹到我家来。当时我在哭,你被你妈妈拎回去训了半天,连季明洵都跑来给你求情。”陆成川记起来这事,表情不太爽,“你不会以为,我是被吓哭的吧?”
“不管是真是假,反正我是因为这理由被骂的。”杜羡道。
陆成川解释:“那时候是我弟弟忌日,他心脏病走了,在保温箱里没待几天。”
“抱歉。”江行雪安慰他。
陆成川摇摇头,示意他不要有负担:“生死无常,我们早就顺应着接受了。”
“亲弟弟没法补,你缺干弟弟吗,你面前就有一个,虽然学生时代错过了兄弟联手挑群架,但至少还能抓紧争取一下别的。”杜羡拍拍陆成川的后背,“比如明天一块打个马球,培养培养感情。”
陆成川无语:“一边去,我替你养你的小男朋友?”
“别这么想,我小男朋友吃得可多了,早饭吃完吃零食,接着中饭和下午茶,晚饭吃完没多久就要开始烧夜宵,我才不能让你把人认弟弟,按照你家那规律节制的饮食习惯,去那里半个月能把他饿瘦一圈。”
江行雪忍不住:“喂。”
陆成川笑了下:“既然舍不得,那你瞎出什么主意?”
“我啊。”杜羡道。
“不敢要,饶过我家吧,再说了,我打马球就打赢过你一回,还得赖你队友太差劲,你至于记那么多年?胜负欲强得可怕。”陆成川说。
“还不是因为那场过后,你故意不和我重新比过?”
“我偏不让你有翻盘的可能性,你一直输着吧,不给手下败将再次挑战的机会,能让人有种前所未有的愉快,尤其是不给你机会。”
陆成川继续讲:“还有,你是不是明天要去你爸办公室报道?”
杜羡一下子警惕了起来,陆成川解释:“你爸和我妈妈说的,没有小道消息到处飘。他觉得这件事来得那么措不及防,为难你了。”
“没事。”杜羡轻描淡写。
在车上,江行雪一边系安全带,一边心心念念:“你真的没事?”
“这有什么,我爸以前干的事情更让我纠结。我们学校每学期会请企业家过来演讲,有一期请了我爸,我作为最佳辩手要和他就公司问题进行对话。他提出来要自己选择题目,然后选了我全程参与进去出主意的整改方案。”
杜羡回忆起那时的场景,勾起嘴角:“我要去质疑方案,等于自己当场打自己。”
“围观的人绝对非常多。”
“整个报告厅爆满,不过大家的注意点都在我和我爸有几成像上面。”
“你和爸爸不太一样。”
“我像我妈妈啊。”杜羡摊手道,“长得随我爸倒好,小时候也不用总被认成女孩子了。你安全带系好没有?”
“没。”江行雪松开安全带。
“不乐意系安全带就去坐公交车。”杜羡提醒他。
他撇嘴说:“那么凶干吗?”
“让你下车就算凶?那你刚来那阵子,岂不是心脏整天怦怦怦。”杜羡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