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刻发情(3)

　　起先，江烨磊只是以为林子嘉是很难交到朋友才会更亲近他，后来，他渐渐听到一些流言和同学们的调笑才意识到，林子嘉是故意的，行为也很像他们第一次见面时说的那样，林子嘉似乎是在追求江烨磊，这个认知让江烨磊苦恼。
　　“你明天不要过来找我了。”
　　“嗯？在学校吗？”
　　“嗯，你和同学一起吃午饭吧，我有事。”
　　“好，那明天早上还一起走吗？”
　　“不了，明天班里有事，我得早点过去。”
　　“好，到你家了，拜拜。”
　　林子嘉停在江烨磊家的路口等江烨磊拐进去，表情上并没有明显的不情愿，但却让江烨磊觉得他有些不开心，江烨磊过去呼噜一把他的头发，
　　“我看着你走，快点回去吧。”
　　“嗯，再见。”
　　江烨磊站在路口盯着林子嘉的背影，林子嘉长得瘦，校服穿在他身上总是宽松的，一阵风吹过，便能闻见林子嘉身上的香水味。林子嘉往前走了几十米，江烨磊正盯着他头顶的呆毛，就见林子嘉转过身来，看见他还在那，就笑开了，露出一个看不太清晰的微笑，又倒退着朝江烨磊挥挥手。
　　原来，他是会回头的......
　　第二天林子嘉没来找江烨磊，那之后，江烨磊刻意的疏远两个人的距离，减少待在一起的时间，他总是有各种各样正当的理由，偶尔理由有些牵强，事情也无足轻重，但林子嘉从来没有质疑过，他对于江烨磊是很听话的。只是下一次还是会走到江烨磊身边，递给他一些七七八八的小玩意，一杯奶茶，一本错题集，一张他们班发的重点提升的卷子....
　　“哟！小跟班又来找江烨磊啊！”
　　江烨磊这会被老师叫出去安排事情，平时和江烨磊在篮球队一起打球的同学冲着林子嘉说道。
　　“嗯，他不在吗？”
　　“呵，不在啊。”
　　“啊，谢谢。”
　　林子嘉转身欲走，那人又扯着他的袖子。
　　“哎哎，别走别走。”
　　他身边已经聚集了几个人，林子嘉抬头看了他们一眼，他知道的，其中有两个看着眼熟，和他是一个初中的。林子嘉想抽出胳膊离开，那人却扯着不让他动，林子嘉外套拉链被扯开，露出里面的短袖校服。
　　“林子嘉，你是不是喜欢磊子啊？你怎么成天找他呢？啊？”
　　林子嘉没说话，只专注于抽开袖子，几下扯不出，眉头就皱起来，那人手脏，他白袖子被印上几个黑印。
　　“你手脏，松开...”
　　脏？听到这话，那人突然站起来，椅子在地砖上划过，留下一声刺耳的声音，班里的人都朝这边看过来，像是被这句脏刺激了，那男孩突然扯住林子嘉的衣领，
　　“脏？林子嘉，你没资格说别人脏吧？啊？”
　　说完手用力一耸，林子嘉被拽的一个趔趄，但仍是面不改色的，从那人手里逃脱出来，林子嘉转身就要走，其余的几个同伙故意堵住他的路，不让他动。
　　“王明，你给大家讲讲我们的小林同学是个什么背景？哈哈！”
　　“呵，咱们的林子嘉同学啊....”
　　叫王明的故意卖了个关子，又像想起什么好笑的事，笑出声来，和旁边几个男孩相互对视，那眼神里透露着一副知道什么秘密的表情，再看里面还有些嫌恶，
　　“咱们的林子嘉同学那可了不得！你们知道林子嘉的妈是谁吗？那可是...”
　　王明就差拿个喇叭广而告之了，揭晓谜底前，还故意朝四周看看，生怕别人错过，却被从办公室回来的江烨磊碰个正着，
　　“你们在干什么？”
　　江烨磊回来了，打断了王明讲话，又挤进那一个包围圈，他又长了些个子，微微低头看林子嘉，林子嘉面无表情，仿佛这事和他无关，但江烨磊发现了他攥起来的拳头，林子嘉在生气呢，他用手背轻轻蹭林子嘉攥的发白的手，林子嘉就松懈下来，扔下句我走了，就快步走回班级，江烨磊回头只看到他半个脑瓜，不由得思考，林子嘉最近怎么总是留给他一个背影？
　　江烨磊抽开椅子，坐下来，朝着刚才那几个男生看过去，眼皮轻抬，嘴巴微微抿起来，那是他惯有的愠怒时的表情，但他在同学面前向来是温柔仗义好脾气的，那几个人没怕，反倒凑过来继续跟江烨磊掰扯林子嘉。
　　“磊子，那男的喜欢你吧？”
　　“就是就是，天天来找你，还给你送这送那的！”
　　“哈哈哈，长得就一副gay样，他就是，就是，哎那个叫什么，小受！对！”
　　“哈哈哈哈哈...”
　　几个男孩一阵哄笑，他们这个年纪就是这样，喜欢划圈子，喜欢逮着一个看不惯的欺负，喜欢一起排挤一个与众不同的，林子嘉就是那个圈外的。笑够了，几个人又交换眼神冲着将夜里挤眉弄眼接着说，
　　“磊子你不知道吧？他妈啊...”
　　江烨磊皱起眉，盯着桌面，那上面还摆着林子嘉给他抄的他们班讲的提升题，工工整整的，林子嘉大抵是有些洁癖和强迫症的，他的衣服鞋子总是洗的干干净净，字迹也工工整整，鲜少有勾画涂抹。
　　喜欢？林子嘉喜欢我吗？
　　“他妈是...”
　　“够了。”
　　江烨磊打断他，偏过头看着那个男孩，抬眼扫了一圈围在他身边的同学，喜不喜欢这件事他还没想明白，但他能确定的是他不喜欢有人背后有人说林子嘉的坏话。
　　“林子嘉是我朋友，你们离他远点。”


第6章
　　傍晚放学铃一打，江烨磊就拎着包去了林子嘉班级门口等着，这还是他第一次主动去找林子嘉。等班里人快走光了，林子嘉才磨磨蹭蹭出来，一直低着头，江烨磊就倚在窗台边林子嘉也没注意到。江烨磊皱了皱眉，不是很开心，大步迈开，一把扯住了林子嘉的书包带。
　　“没看见人吗？想什么呢？”
　　林子嘉闻言转过身来，抬手整理了以下衣服，并没有因为江烨磊的出现显得开心或是激动。
　　“你怎么在这啊，不回家吗？”
　　“我..等你啊，不一起回去吗？”
　　“你说最近不一起走了。”
　　“……”
　　江烨磊揉一把林子嘉的发顶，没回答什么，又抬手托了一把林子嘉的书包，也不知道他每天背这么多书干嘛，那么沉，又不会全部看完。江烨磊伸手想从林子嘉肩膀上把书包拿下来，林子嘉不解的看着他。
　　“嗯？怎么了？”
　　“我帮你拿，怪沉的。”
　　“不用。”
　　“...你天天背这么多书回去看的完吗？”
　　“看不了那么多本。”林子嘉像是想象了那样一个画面，觉得好笑，嘴角都扬起来，整个人像是突然被注入生气，柔和的江烨磊心头一跳。
　　“那你干嘛都背回去？”江烨磊又尝试去接手林子嘉的书包，林子嘉摇摇头，
　　“不用，不重，不背回去第二天可能会找不到。”
　　“……”
　　要是前些天江烨磊可能还听不懂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今天下午在他们班门口的事他还记得清清楚楚，那些人对着林子嘉是很过分的。开学快两个月，前段时间林子嘉天天跟他在一起，倒是没出什么事，这几天他故意疏远林子嘉，那些人好像终于找到了机会开始对林子嘉不客气了。
　　坦白说，江烨磊真的不明白为什么这些喜欢欺负林子嘉，因为在他看来，林子嘉只是不太爱笑，有点社恐，不像大部分男孩子那样皮实，性格更加柔软，着实没有什么影响别人的坏习惯，但他知道这种校园霸凌是很常见的。江烨磊读初中的时候，邻校就有一个男孩子因为家庭出身不好，被一群同学整的很惨，据说被扒光了衣服锁在了天台上，后来还是那个男孩往楼下扔东西砸响了楼下停的车，才有人上来找到他。这件事闹得很大，据说后来那个男孩子就休学了，整人的那几个也就是记个过。江烨磊很难理解这种人，更不懂他们做这种损人不利己的事有什么好处，对于被别人欺负的的林子嘉更是心存同情，又有一些抱歉，如果他不躲着林子嘉就不会有这种事。
　　“江烨磊，我们明天早上一起上学吗？”
　　“啊？嗯，一起。”
　　“明天...你自己走吧。”
　　“嗯？你有事？”
　　“江烨磊你这样很讨厌...”林子嘉小声嘟囔，江烨磊没听清，问他，
　　“什么？莫名其妙的，说什么呢？”江烨磊按着林子嘉的头顶揉弄着，把林子嘉的头发搓的乱糟糟的，但林子嘉也不会生气，甚至连眼神都没给江烨磊一个，江烨磊没由来的心慌了，林子嘉今天有些不一样。
　　“咳，周末秋游你去吗？”江烨磊转移话题，没话找话呢，林子嘉点点头，不太情愿的样子。
　　“你不想去？可以请假吧？”
　　“我们班主任要求必须都去。”其实不是一定要去，不去的话让家长打个电话就好了，这对于别的孩子可能很容易，但对于林子嘉来说却是件很困难的事。
　　林子嘉他们班班主任是个刚毕业不久的研究生，浑身充满了活力，有时候林子嘉受不了老师的热血就会给江烨磊讲讲，一脸平静又无奈的重复着一个打了鸡血的老师口中的心灵鸡汤，江烨磊喝着可乐，笑的呛着，林子嘉就帮他顺顺背，给他递纸巾。江烨磊回想起这件小事，不禁转过头看了林子嘉一眼，林子嘉头发还乱糟糟的，刚才被江烨磊揉的，但林子嘉没有去整理，任由它保持了那个造型，江烨磊伸出手替他顺了顺，惹得林子嘉回头看他，他们的眼神交汇在一处，几秒后又再度分开，太阳渐渐落山，路灯亮起来，两个在路口分别，各自回了家。
　　这天晚上，江烨磊举着手机在百度上搜索了很多词条，辗转反侧到后半夜才睡，第二天一早迟了点到胡同口，那里没有林子嘉，林子嘉确实一个人去上学了，没有早餐，也没有风中飘忽着的香水味。
　　转眼周末到了，2班3班两个班级一起组织了秋游，一起爬了山，唱了歌，江烨磊他们班一个胖子还秀了段肚皮舞，惹得人人大笑。江烨磊向左后方看去，找寻林子嘉的身影，林子嘉穿了一件水军蓝条的Polo短袖，坐在那边，小小的一只，看着班主任在人群中间讲些心灵鸡汤，傻里傻气的，嘴角不自觉的扬起。转念又想到两个人好几天没一起走了，林子嘉都不来找他，甚至有时候去们碰巧在林子嘉班级门口碰见，林子嘉也只是微微一笑打个招呼，这是故意躲着他呢。江烨磊气不打一处来，最近的风言风语愈演愈烈，那天他在厕所隔间都听到有人说编排林子嘉已经给他口过一管了，江烨磊胡乱揉了揉头发，不知道在气别人编排他是gay，还是气别人编排林子嘉，又或者，万一林子嘉是因为这些风言风语才远离他的呢，毕竟那天在班里，那么多人的面，王明他们就敢欺负林子嘉，别是不想gay的不是自己，是人林子嘉吧！江烨磊烦的很，盯着林子嘉的方向发呆，被旁边坐的人戳了好几下才回过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