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妻狂魔 上(94)
这里只剩晁决和牧千里。
牧千里看向这个除了名字他一无所知的人。
他不清楚晁决的身份目的,也许这人充满危险图谋不轨,但是好是坏都无所谓,程汉堂他们的眼神牧千里印象深刻,彼此间裂痕已经变成深沟,牧千里一分钟都不想和他们再待在一起
可晁决不是坏人。
也不可能伤害他。
他知道,廖修也知道,所以他没办法再去面对廖修。
牧千里选择了离开。
晁决看着牧千里,一身煞气逐渐消失,他的表情恢复平静,就像那晚一样,甚至还透出些
呆愣,须臾,他小心开口,“牧千里,你不记得我了么?”
这几个字再让牧千里当头受了一闷棍。
“你认不出我了?”晁决再问。
牧千里一脸茫然,不知回答。
“我去找你,你看我的眼神很陌生,你不认识我了么?一点都想不起来了?”
“你是……,,
晁决突然抱住了他。
单脚站立的牧千里没办法躲开,被他抱瓷实了,披着的外套被勒掉,虚虚的挂在俩人身间
“我以为你抛下我了。”
牧千里从晁决的肩膀上看向蓝天。
他昨天还在想,他所说的那个对他来说至关重要的人是否存在,今天就出现在他面前了,用这种最直接也最震撼的方式。
但是牧千里觉着,他一点都不开心。
也没什么太强烈的感觉。
内心特别的平静。
“曰、五”
兆,天〇
晁决放开牧千里,帮他把外套穿好,抓着他肩膀看他,“嗯。”
“我问你,我们的关系是……”牧千里想问,又不想听到答案,话到这里停住。
晁决眼中露出失望神色,或者说是悲伤,“你连这个也记不起来了?”
牧千里瞳孔缩了缩,一摆手,放弃了自己的求知欲,他感觉到自己在抗拒这个答案,即使如此就不再继续。牧千里的衣服坏了,他就没拒绝晁决的好意,穿着他的大衣道,“我们回去吧。”
“嗯。”晁决点头,但看到牧千里翘起的脚后眉头又是一拧,“他伤了你?”
“没有,”牧千里说,“被一个林鼠妖弄的。”
“我帮你杀掉。”
牧千里看到他眼中闪过的凶狠,那执拗的表情让他笑了下,“你连狼群都……你怎么找到这来的?”
话说到一半,牧千里换了个问题。
“你在哪儿我都知道。”晁决看他,眼神依旧灼'热。
牧千里伸出手,“胳膊借我搭一下。”
“我抱你下山吧。”
“不用,我那条腿没事儿。”
晁决默默的看向他站在地上的腿,牧千里从他的眼神中看到了危险。
牧千里缩回手,警惕道,“你要干嘛?”
“要不然暂时……先让这条腿有点事儿?”
牧千里:“……”
晁决嘶了一声,俩眼睛紧盯着牧千里的腿,似乎在思考要怎么才能让这条腿暂时有事又不会伤害到牧千里。
牧千里被他那声儿弄的心里直发毛,单腿往前蹦去。
晁决见状赶紧跟上,扶住了牧千里晃动的手。
在晁决的帮助下,他们成功的来到了路边。
牧千里前后看看,没发现车。
“你的车呢?”
“没有。”晁决道。
牧千里:“……”
荒郊野岭,一片萧瑟。
“你怎么来的?”
“跑来的。”
“那我们怎么回去?”
晁决想了想,“我抱着你跑回去吧。”
牧千里:“……”
夜两点,钟茶山中。
帐篷前人影一闪,程汉堂懒懒抬眼,“回来了?”
廖修看到火堆前的人,走了过来,他把猎到的元丹往程汉堂面前的碗里一扔,元丹噼里啪啦的砸进碗里,几个因为弹的太高掉到了地上。
程汉堂嘶了一声,“这么多……”
廖修不语,坐到了他旁边。
程汉堂拿来酒瓶,摇了摇,“喝点么?”
“好。”
程汉堂给彼此各倒了一杯,找到从沈静海私藏的牛肉干放到中间。
廖修喝了口酒,酒在狩猎中起着很大的作用,但他们从来没有喝过,这还是他第一次喝狩猎用的酒。
“心情好点了没?”程汉堂问。
“我没事。”
程汉堂无奈的看向廖修,“跑了一晚上了还说没事。”
“很久没夜猎了。”
“连设备都没有,你那叫夜猎?”
“这才更锻炼人。”
“行了吧。”程汉堂回头看了看帐篷,沈静海已经睡着了。
狩猎是件严肃也是危险的事情,所以人多的时候,基本都是男女各一个大帐篷,大家在睡袋里过夜,没有任何歪思邪念,只为安全。
这次只有一个帐篷,是带着隔间的,沈静海在里面,拉链拉着,和外面的大空间隔开距离
。但是现在,外面的三个睡袋安静的放在帐篷里没人碰过,本来挺好的狩猎弄成了现在这样。
“他不识好歹,不值得让你生这么大的气,算了小皇子,该做的你都做了,你也不亏欠他了,你要是心里过不去,就等着他再来求你呗,没必要为他掏心掏肺的。”
廖修又喝了口酒。
月光下,廖修静如雕塑。
程汉堂往火里扔了把柴。
他知道牧千里的提议,也了解廖修这人的脾气,牧千里将他推之门外,廖修对这人置之不理。
鸳鸯石将这两个毫不相关的人系在一起,而这两个被莫名其妙打乱生活的人并不能适应。作为旁观者,程汉堂先看清了这个残酷的现实。
廖修喜欢沈静海,但是他们没办法在一起,再纠缠下去对他们三个都不好。
廖修固执也正直,他的固执会伤害到所有人,而他的正直又会让他自己陷入万劫不复。所以程汉堂尽可能的提醒。
但是在医院,程汉堂看到牧千里之后发现自己的担心是多余的。
他也以为,廖修和牧千里通过接触已经发生了改变。
这无非是最好的结果,不然未来长路漫漫,人生才起步的他们该如何面对。
程汉堂其实挺高兴的,还开玩笑,还怂恿他们,还替廖修那个闷葫芦说了几句话。
他是真希望他们能好好的。
可惜,牧千里并不领情。
“他不能这样,这和当初说好的不一样,他连表面功夫都不做了,这怎么行。”想到牧千里一直和廖修努力划清界限的样儿,还有晁决手中的刀,程汉堂憋着的火儿也要往上窜。原本他只是担心廖修的脾气,却没想到这牧千里两面三刀。
程汉堂差点就被他的演技骗了。
他其实对牧千里没什么好印象,廖修对他说牧千里在订婚仪式后说的话后,那些交易条件让程汉堂相当厌恶。
生日宴会上的玩笑程汉堂倒没觉得有什么,他觉得廖修对牧千里那人有点不一样,大概和他戴上鸳鸯石有关,所以廖修对他包容也在意,直到在医院,程汉堂算是第一次和牧千里正面接触。
当时的感觉就是,廖修不喜欢的牧千里全占全了,彻头彻尾的克星。
但是,他们的感情看起来很好。
廖修对牧千里很好,实打实的好,发自内心的好。
牧千里只有在廖修面前时不设防,大概失忆真会改变一个人的性格,程汉堂还曾担心过,怕牧千里恢复记忆忘记廖修的好,怕他们回到原点,他多此一举的去提醒。
一切都是假象。
牧千里是失忆了,他身边的人没有,所以一切和他们订婚前并没有什么太大区别。
那个人是谁程汉堂不管,但是牧千里竟敢容许他那见不得光的情人对廖修动手。
程汉堂理解对方的心情,也理解他对廖修的仇视,可他牧千里是不是忘了自己的身份?
“有必要提醒他下,你要和他谈么?要是不想见他,我替你去。”
廖修不说话。
廖修杀了半宿的妖,一身的戾气还未褪去,程汉堂见他还闷闷不乐,扔了一小包牛肉干到他脚下,“行了吧小皇子,你这表情快要让我误会你对牧千里动真心了。”
能让感情发展固然是好,不过才发展的时候就被牧千里斩断了,这对廖修来说,充其量是个教训,也没什么。
就和谈了场错误的恋爱一样,提前分手了。
廖修握住杯,手指与玻璃摩擦,发出个不甚清晰的声音。
程汉堂察觉到他的小动作,笑道,“小皇子别告诉我你也不免俗套的落进了谁先认真谁就输的桥段里,你对……”
“不,”廖修看着酒杯,“我是有病。”
程汉堂的表情霍地一变,“你……”
廖修揉了揉手腕,站了起来,他没回帐篷里,而是往相反的方向走去。
程汉堂跟着起来,震惊让他脑中一片茫然,只对着他手道,“你手腕伤了?我看看。”
廖修躲开。
“廖修!”廖修揉的是白天被晁决踹过的地方,廖修一直没表示,他又戴着手套所以程汉堂并未发觉,现在一想,晁决一脚把廖修的欲抽出的灵器踹了回去,可见力度不轻,他八成是伤了。
“我再去走走。”
“你疯了么?!这都几点了?你感冒还没好又喝了酒!”程汉堂跟上去,“你要去也行你先让我检查下手廖修你……”
廖修没理他,消失在夜幕中。
程汉堂停住脚步,他看看后面的帐篷选择了放弃,廖修不让他跟着,他去了也跟不上。
程汉堂摇头,视线落在沈静海睡的那一边,心中震撼不止,脑中两个字不停蹦出,作孽。
廖修来到白天出现林鼠妖的地方。
那里成了一片荒野,他找了棵倒了的树坐上。
他的占'有欲太强了。
大概是被他哥哥们影响的,他习惯的把属于他的东西划到自己的领地里。
牧千里原本不在。
廖修对牧千里有愧疚,他承认,所以牧千里参加试炼大会来求他的时候,廖修没办法袖手旁观。
因为牧千里的依赖,因为他的听话,因为牧千里对他的无条件信任,让很多东西变了质。让他错误的把牧千里划进了自己的领地中。
廖修觉得,他管得太宽了。
他不喜欢听牧千里说他有病,因为他真的有病,还病的不轻。
□作者闲话:
第一〇四章无论如何也想不起第一〇四章无论如何也想不起再说牧千里。
晁决坚持要背着牧千里跑回庆门镇去,牧千里推脱了几次干脆就不说话了,他往路边一坐,双手托腮看着静悄悄的公路。
晁决想抱,又像是忌惮些什么,在牧千里边上转了几圈之后,和他并排蹲下了。
“让我抱你回去吧。”
牧千里终于理解了廖修的心情,他在心里发誓,下回再也不在廖修耳边嘟嘟囔囔的没完没了了,属实是挺招人烦的。
“背着也行……”
牧千里:“……”
药师的药相当管用,这一会儿牧千里的脸色就恢复了常态,和晁决刚见到时判若两人,现在除了脚不能走路已经没什么问题了。